第一百三十二章:燒一半要怎麽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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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燒一半要怎麽燒
    轉眼間,日子又搖搖晃晃地過去了三天。
    就像是一個微醺的酒鬼,正在春深之處尋歡作樂。
    這三天的時間裏,王戊又招待了三名客人,出演了三場樓曲兒。
    至於剩下的空閑呢,則是都被她拿來學琴了。
    王戊大概是勤奮的,在白嫡的威逼利誘之下。
    可惜勤奮的結果,似乎並不算太好。
    以至於這會兒,白嫡也還在哐哐哐的琴音裏低著腦袋。
    “不對,不對,琴聲裏沒有風情也就算了,但是你的起碼得做到技法端正吧,何況你就連流暢地彈完半首曲子都做不到。”
    屬於王戊的廂房裏,打扮成侍女模樣的白嫡,略顯苦悶地揉著自己的眉心。
    他不需要王戊知其所以然,奈何眼下,對方根本就是連知其然都還做不到。
    三天,整整三天的時間,哪怕是靠死記硬背,正常人也該記完一首曲子的指法了。
    然而王戊卻隻學會了半首,甚至就連這半首都還彈不好。
    朽木不可雕也。
    此刻的白嫡突然有些明白了這一句話的深意。
    要知道,按照他原本的計劃。
    王戊三天就應該學會一首曲子,七天就應該熟練一首曲子,然後便可以登台表演了。
    不過現在,他的計劃顯然是需要推遲了。
    甚至,就連能不能實現都還得兩說。
    “咳。”
    大概是感受到了白嫡的惆悵,王戊遂略顯尷尬地抬了抬自己的左手。
    “抱歉啊,我好像沒什麽學琴的天賦。嗯,或許也可能,是因為我的手還沒法行動自如的關係。”
    的確,王戊對於假手的運用確實還很粗淺,亦沒法完全的如真手那般地活動。
    這種狀況,大概隻能通過時間來彌補。
    “好吧。”
    沒法在這種事情上苛責女子的白嫡,無力地搖了搖頭,最後,又對著王戊招了招手。
    “罷了,你且坐過來,我先帶著你把這支曲子給練一遍,看看你能不能有什麽收獲。”
    “坐過來?”
    舉目看著同樣抱著一把古琴的白嫡,王戊的臉色顯得有些猶豫。
    “坐哪?”
    “坐這。”
    毫不客氣地拍了拍自己的懷前,白嫡又平靜地調了調琴弦。
    “咦~你不會是想趁機占我的便宜吧?”
    滿臉嫌棄的王戊用雙手抱著自己的胸口。
    “錚!”
    一指頭,差點把琴弦給挑斷的白嫡,頭痛地抽了抽嘴角。
    “我如果想要女人,根本就不差你一個。”
    “嘿嘿,我知道,我知道,咱不就是開個玩笑嘛。”
    全然是一副潑皮模樣的王戊,跟著就湊到了白嫡的身邊。站著彎腰,從背後抱住了這名“侍女”。並用那對晶瑩紅潤的嘴唇,吹了吹對方的耳朵。
    “那麽,白嫡妹妹,你想要如何帶我練曲子呀?”
    “我是男的。”
    甜膩的香風湧入耳畔,渾身都打了個哆嗦的白嫡緊咬著牙關,也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被羞得。
    “另外,麻煩你坐到我的前麵來。”
    “誒,可我不喜歡被別人抱啊,我比較喜歡抱別人。”
    說罷,王戊又用手摸起了白嫡的柳腰。
    “而且白嫡妹妹,你這樣,可不像是一個男人呀。”
    軟軟的,糯糯的,易容術可真神奇啊。
    “行了,別鬧了。”
    約莫是有些“惱火”地拍開了王戊的手掌,白嫡遂淺淺地歎了口氣。
    “你接客的時候,要是有現在這一半的騷,我都不用繼續折騰你了,別忘了我們最終的目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
    提及正事的王戊也終於擺正了神色。
    “那你說吧,我該怎麽做?”
    “既然你喜歡在後麵,那就在後麵吧。”
    沒再強求王戊坐入自己的懷中,白嫡隻是牽住了女子的雙手。
    “現在,把你的手搭在琴上,我會手把手地教你彈一遍剛剛的曲子,你自己好好看,好好學。”
    語畢,白嫡就已經牽著王戊的一根手指勾動了琴弦。
    王戊的手很漂亮,也很柔軟,完全不像是尋常的武人那般粗糙。
    帶著一點似有脈搏的溫熱,伴著三分好比羊脂的滑膩。
    不過白嫡卻並沒有因此而心猿意馬,自煙花巷內長大的他,定力確實非比尋常。
    故而當琴音響起的時候,他也隻是在遺憾著王戊竟斷了一隻手。
    害得如此的美玉,被劃上了瑕疵。
    直到,身後那女子的呼吸沒入了他的頸間。
    直到,有一股慵懶的甜風沁入了他的鼻息。
    白嫡才像是被針給紮了一下似的,繃緊了自己的後背。
    兩個人對距離的把握都相當的巧妙,所以除了雙手之外,他們的身體就沒有過多的接觸了。
    但是白嫡,卻還是在恍惚之間回想起了一些往事。
    一些屬於他的故事。
    兒時的他,也曾被人抱在懷裏學過琴。
    他喜歡叫那個,帶他學琴的人為姐姐。
    可惜後來,他的姐姐選擇了潛逃,逃出了藍花巷,卻又被人給抓了回來。
    然後,他就被當時的折枝人給命令著,親手殺死了對方。
    白嫡至今也忘不了,那一個人死去時的眼神。
    其中有遺憾,有悲傷,有懷念,有寬慰。
    似乎什麽都有,但是,偏偏,她並沒有瞑目。
    於是從那時起,白嫡就恨上了藍花巷,也恨上了他自己。
    ……
    “錚!”
    待到一曲終了,白嫡乃堪堪地回過了神來。
    他側目看著身後的,那名在沉默時極盡了美豔的女子,良久,才開口問了一句。
    “怎麽樣,你有什麽收獲嗎?”
    “嗯。”
    王戊抿著嘴巴地點了點頭。
    片刻過後,又木木地搖了搖頭。
    “啥也沒有。”
    “……”
    白嫡盯著王戊憂鬱了半響,但終究還是無奈地鬆開了對方的手。
    “罷了,看來你是真的沒有學琴的天賦。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買一些詩作和畫稿,來幫你宣傳才女的名聲吧。”
    如果能再多一個詩畫雙絕的名頭的話,那王戊,應該也是能去競爭花魁首選的。
    這本來是白嫡的下一步計劃,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也隻能提前進行了。
    “啊,那就麻煩你了。”
    心虛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王戊雖然不喜歡弄虛作假,但是她也懂得權宜行事。
    “不過,話說回來。”
    或許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王戊又抬頭指了指掛在窗邊的笛子說道。
    “表演音律就非得用琴嗎,用那個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