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承自大秦帝國的傳國玉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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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一件九州鼎同級別的神物有關。

    聽到這個東西,趙昊都有些興奮。

    九州鼎是什麽級別?

    中原五國搶破腦袋的存在,齊國在九州鼎的影響下,三年之期的最後關頭,直接逆勢砍翻了大半納貢派。

    並且,九州鼎是世上唯一一個確定能引動國運的東西。

    六國,皆為國運所癡迷,九州鼎怎能不珍貴?

    但現在,還有一個與九州鼎同級別的神物。

    趙昊搓了搓手,前些日子呆在家裏,他除了一日和三餐,整天除了上網課就是看書,凡是鎮國府能接觸到的藏書,都已經裝進了他的腦子裏。

    有關於大漢神朝的史料其實並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如果硬讓趙昊說出一個能與九州鼎比肩的東西,那就隻有……

    他咽了口唾沫,試探地說道“你說的,該不會是大漢神朝的傳國玉璽吧?”

    大漢神朝的傳國玉璽,承自大秦。

    這可不是前世那種象征意義的玉璽,而是真正的鎮國神器!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這句話在這個世界可不是說說而已。

    可惜秦皇心比天高,欲帶領人族徹底擺脫仙佛的掌控。

    最終的結局就是仙佛大怒,讓巔峰時刻的大秦帝國分崩離析。

    於是才有了後麵的大漢神朝。

    凰禾揉了揉臉“我也不確定,隻能說是傳國玉璽的概率很大。總之文會決定三年歸屬權這件事情,已經被九州鼎給認可了,任何人都無法撼動。但是憑借琅嬛仙子詭異的手段,還不至於接近一下九州鼎就暴斃。

    但你看一看,這是八十一年前和十二年前的天災記錄!”

    說著,她就把一張紙遞了過去。

    趙昊接過來一看。

    好家夥!

    這兩次,除了齊國以外,楚魏晉燕個個都是文會過程中,&bsp&bsp同一個時間節點驟發災禍。

    就連從來沒有參加過文會的荒國,也受了不小的波及。

    唯一的解釋就是,&bsp&bsp六國的氣運都出現了極大的波動,&bsp&bsp而齊國因為有九州鼎在中間調停,&bsp&bsp這才幸免於難。

    什麽東西,能夠同時影響六國的國運。

    上一任琅嬛仙子和那個燕國人,&bsp&bsp估計也是死於如此大的國運波動下了?

    思來想去,好似隻有傳國玉璽能夠做到這一點了。

    這兩個人,應該是找到了傳國玉璽和九州鼎之間的某種聯係,&bsp&bsp而且確定傳國玉璽就在齊國,所以才……

    當然,趙昊也不是百分之百確定。

    畢竟連凰禾這個掌握了玄極追蹤法的人都不確定,趙昊自己就更是純靠猜測了。

    他甩了甩腦袋,這件事情暫時不用考慮,&bsp&bsp反正也想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對了凰禾姐,&bsp&bsp你追殺南子陵有一段時間了吧?”

    “好幾個月了!”

    一提起南子陵,&bsp&bsp凰禾就露出了一絲苦相“這狗東西跟泥鰍一樣,&bsp&bsp根本抓不住。”

    趙昊也是好奇“話說仇恨就那麽大麽?”

    凰禾一臉無語“你奶……我師叔說這個人以後會壞大事,最好提前給滅了。反正就是誰都想利用他,&bsp&bsp然後誰跟他合作誰倒黴。現在有人出大價錢想要取他狗命,&bsp&bsp我任務都接了。”

    然後,她就把她調查出來的事情都講了一遍。

    趙昊也是聽得直樂,這貨跟蛇族合作,本來想著利用蛇族找到自己姐姐,結果一看尋找無望,反手直接把蛇族拉黑刪好友。

    倒也是一個妙人。

    凰禾繼續說道“你也看到了,&bsp&bsp南子陵現在身後是大晉皇室,&bsp&bsp想必他為了取得大晉王朝的支持,已經主動把自己的把柄上交了!按照我對大晉王朝的了解,八成是毒藥什麽的。

    不過南子陵這狗東西,估計也做好了白嫖硬扛的準備。

    總之你小心點,論搞事的能力,這小子可不弱於你,一定要小心被他波及到。”

    “嗯!”

    趙昊也是覺得好笑,這南子陵行事當真別具一格。

    蛇王把姬妾送給他,他能毫無負擔地提褲跑路。

    這一點,倒是跟魏帝曹猛不相伯仲。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感覺蛇妖不潤,&bsp&bsp所以提褲跑路,&bsp&bsp曹猛感覺很潤,然後直接把蛇都壓在了皇宮。

    等等……

    都是蛇王姬妾,這倆遇到的,該不會是同一……

    這又是什麽奇妙緣分?

    趙昊嘴角咧了咧“對了凰禾姐,你不是一直在查南子溪下落麽?有譜了麽?”

    一提到南子溪,凰禾更頭疼了“怎麽說呢?我隻能說玄極追蹤法實在太廢柴了,這南子溪每天都在齊國境內高速移動,每次我趕到的時候,連毛都找不到一根。

    到後來我幹脆不找人了,直接在鎖定的地點上設伏弄南子陵,不過南子陵重傷了兩次他也學乖了。”

    趙昊瞅她無奈,不由笑道“那你還給他地點做什麽?”

    凰禾攤了攤手“任務時限馬上要到了,這小子又找到了晉國當靠山,任務指定完不成了啊?幹脆趁著這個機會,多坑他幾筆錢,好把違約金給付了。”

    趙昊問道“那你賺夠違約金的錢了麽?”

    凰禾嘿嘿一笑“攢夠了,還多出了十幾萬金。”

    趙昊“……”

    不愧是好姐姐,也不愧是奶奶帶出來的人。

    路子真野啊……

    趙昊忽然想到了什麽“那你前幾次給南子溪的定位還記得麽?”

    “記得!”

    “能不能畫給我看看?”

    “當然可以!”

    凰禾笑了笑,便接過了趙昊手中的筆墨和懷京的地圖,一邊標注,一邊說道“你是想找規律吧?我也找過規律,隻是沒找到。”

    片刻之後,凰禾按照時間順序,把每一次南子溪出現的坐標和時間節點都清清楚楚地標記了出來。

    趙昊接過一看,一眼還真找不出什麽規律。

    他繼續問道“那九州鼎的坐標呢?你有沒有記錄?”

    凰禾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她的蹤跡,可能跟九州鼎有關係?”

    趙昊不確定地點了點頭“我隻能說,這個時間節點,琅嬛仙子因為九州鼎而來,凰禾姐你留這裏這麽久,想必跟九州鼎也有關係。南子溪,這個剛從蛇王手中逃出來的單親媽媽,卻也是逗留在齊國,讓人不得不懷疑。而且……”

    “而且什麽?”

    “小豆莎你知道麽?”

    “就那個蛇王的女兒?”

    “嗯!”

    趙昊點了點頭,關於小豆莎的所有畫麵都在腦海中浮現。

    怎麽說呢?

    小家夥很討喜,在鎮國府中,就沒有人不喜歡她的。

    一個牛鼻子精神小妹,雖說有點二二的,但其實除了吃藥,其他什麽事情都很乖。

    乖得有點過分。

    就像是在討好所有人。

    上能禦木馬飛行載黑臉漢。

    下能聞香識花哄梅蘭竹菊。

    總之,乖得不像一條蛇。

    就連血脈稀薄的蛇女,都會有與生俱來的報複心,但小豆莎沒有。

    而且,她從來沒有提過被麟羽閣拍賣之前的經曆。

    趙昊猜測,這小家夥幼年應該經曆過什麽創傷,不過因為害怕揭開她的傷口一直都沒有問過。

    而且小家夥表達能力很差,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不過她直覺很敏銳,知道誰是對她好的,自從進鎮國府,星子就一直是白白淨淨的,從來沒有冒出過黑氣。

    平平安安過下去,也挺好。

    直到紅苓覺醒真龍血脈哪一次,紅苓睡醒以後,聽到小豆莎迷迷糊糊問了一句“你會不會跟娘和叔叔一樣不要我?”

    “娘和叔叔?”

    凰禾疑惑道。

    趙昊點頭“是啊!一開始我尋思,南子溪是為了逃脫蛇王魔爪,特意帶著女兒逃跑,結果不小心被人算計,被迫與女兒分離。不過現在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總之這個‘叔叔’就有問題。

    聽小豆莎的描述,這人跟南子溪的關係很近,但需要近到什麽地步,才能讓她和南子陵同在齊國這麽久,而不見自己親弟弟一麵?”

    “有道理啊!”

    凰禾也被這個問題困擾了好久,不知道為什麽南子溪為什麽一直到處亂竄,而不與南子陵見麵。

    既然聽趙昊這麽說了,她幹脆直接又在地圖上做了幾個標注“這些方位,就是我用玄極追蹤法給出的定位,不過也都落後了不短的時間,基本上也沒有什麽規律,你可以看一看。”

    “嗯!”

    趙昊點頭,發現這一段時間,九州鼎一直都在懷京周圍晃蕩,但說他有什麽規律吧,也的確有一些牽強。

    屬實有些難頂。

    凰禾笑了笑“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操心了,還是好好參與文會吧,隻要能把九州鼎扛回去,怎麽都算不上虧。”

    “嗯!”

    趙昊點了點頭。

    凰禾盯著他的臉瞅了好一會兒,嘴唇動了動,好像想要說什麽,不過到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搖了搖頭,笑道“我去看一下洛水,然後就去逮南子陵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趕緊睡!”

    說罷,便直接消失在了房間當中,而屋內的屏障也隨之消失了。

    “哎?這就走了?”

    趙昊咧了咧嘴,心中不免有些遺憾。

    畢竟那種沉浸式的睡眠體驗……嘖嘖!

    他瞅著地圖上的坐標看了好一會兒,按照時間順序,將兩者的軌跡連接起來。

    軌跡似乎有一些相關,但又似乎沒有。

    就像是三個彼此影響的變量,但現在隻出現了兩個,少了另一個變量,自然看不出函數關係。亦或者,如果知道了函數關係,甚至能把另外一個變量逆推出來。

    所以另外一個變量是什麽?就是傳國玉璽的方位?

    趙昊一時間沒有頭緒,隻好小心翼翼地把它收了起來。

    這個時候,門窗被敲響了。

    “砰!”

    “砰!”

    “砰!”

    “公子?”

    是老楊的聲音。

    趙昊打開窗戶,發現老楊正一臉猥瑣地朝床上看。

    “你們這麽快就完事兒了?”

    “哎?你發現她了?”

    趙昊有些驚異。

    老楊嘿嘿笑道“可不咋地!公子,我現在好賴也是一個宗師。”

    趙昊撇了撇嘴“那你都不攔一下,不害怕是個刺客?”

    老楊有些無奈“就她揮了揮手就弄暈洛水的手段,我就算上了也是送菜,況且她那麽輕車熟路,在你這肯定是慣犯了,我總不能壞了公子的好事兒。不過宗師你都能……公子牛逼!”

    “別瞎比比了,說吧!有什麽事兒?”

    “許班主那邊,您還去不去了?”

    “霧草!把這件事兒給忘了!”

    趙昊抬頭望了一眼,三月十五的月亮無比明亮。

    ……

    明月高懸。

    許靈韻倚著軒窗怔怔出神。

    自從寧婉梨怒斬納貢派之後,她也接觸到了齊國權力的核心地帶。

    麟羽閣這種事情,她也漸漸有了耳聞,而且還參與了幾次,隻不過感覺沒有什麽意思,隻去了一次就不怎麽去了。

    她知道今天麟羽閣開閣,趙昊肯定會參加,所以才讓蘭蘭說“子夜”、“月圓”和“心痛難忍”那些話。

    麟羽閣的時間流速與尋常時不一樣,向來都是子夜剛過不久就會結束。

    可現在,都已經過半個時辰了,趙昊卻還沒有來。

    她望了一眼月亮。

    跟去年中秋的時候一樣圓。

    哎!

    她心中無比複雜,一雙素手搭在窗子上,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把它關上。

    春寒料峭,夜晚的涼風吹入,不免讓人有些心慌。

    許靈韻卻還是任窗子開著,揉了揉微微發脹的眼眶,回到了床榻上。

    輾轉片刻,強忍許久的困意慢慢襲來。

    然後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她想轉過身,隻是那人動作很快,她還沒來得及動,後背就已經被寬闊溫熱的胸膛緊緊貼住,溫熱的氣息撲打在耳垂上。

    “噓……不要說話。”

    一時間,睡意全消。

    一個時辰後。

    許靈韻軟軟地枕在趙昊的肩膀上,連眼皮子都沒有力氣抬一下,隻是小聲地問道“我真要一直呆在齊國?”

    當時寧婉梨挽留她的時候,用的理由是在齊國跟趙昊守望相助。

    她相信這個說法。

    但也沒有完全認同。

    她頭腦很清醒,如今這個世界,戲子與天橋上的說書先生其實並沒有什麽區別,即便真能站在政治的中心,在真正的權貴眼中,也不過是個吉祥物。

    即便《嶽飛傳》曾經點燃過百姓心頭那一縷熱血,但那又有什麽用呢?

    隻不過讓他們曾經熱血過一次罷了,穩定之後,麵對著滿目瘡痍的生活,甚至會抱怨寧婉梨斬納貢派的同時,把他們的活路也給斬了。

    她很認可臨別的那天晚上趙昊說的話。

    百姓!

    在被國家逼得造反之前,永遠隻是羔羊,隻有被逼得造反了,才可能變成英雄。

    但百姓隻要能吃飽飯,就鮮有人願意出來抗爭。

    齊國的國情便是這般,百姓永遠被壓榨,卻永遠餓不死。

    這些財閥很清醒,十分清楚百姓的底線在哪裏。

    溫水煮青蛙,直到別國一腳把鍋踹翻,這是齊國注定的命運。

    所以她並沒有直接給寧婉梨確切的答複,而是先給趙昊寫了一封信,確定了趙昊的想法之後,才最終選擇留在了齊國。

    穀<spa>  而事實也正如同趙昊說的那樣,即便寧婉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了納貢派,並且飛快開辟了新的外貿渠道。

    但其實,並沒有改變齊國百姓的現狀。

    隻不過,納貢變成了外貿,高強度的壓榨變成了低強度的壓榨。

    至於齊國百姓,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並沒有看出有什麽不同。

    寧婉梨當政的時候,他們或許過得好一些。

    但遲早有一天納貢派會複辟,亦或者換上一個不那麽“挽黎”的君主,然後胖豬玀變成瘦豬玀。

    “唉!”

    許靈韻歎了一口氣,這一定是體製的問題,她陷入了深深的反思。

    這也是她問出“我真要一直留在齊國麽”的原因。

    趙昊笑了笑“從利益的角度來說,你應當留在齊國。但你先是許靈韻,然後才是我的人,所以我不強求。”

    許靈韻笑了笑,她很認同趙昊的後半句話。

    即便兩個人現在正沒羞沒臊地躺在一個被窩裏,但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趙昊的附庸。

    愛慕肯定有,但主要還是她從趙昊身上看到了對戲曲、乃至未來所有美好的憧憬。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從利益的角度怎麽解釋呢?”

    趙昊笑了笑“我這次回去以後,荒國必定會發生一次大亂,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結果如何,更沒有絕對的把握把你保下來,萬一我真的不在了,真希望你能夠把戲曲和思想的火種保留下去。一代兩代或許成不了什麽事,但遲早有一天會在某些人的手裏麵大放異彩。”

    許靈韻隻覺得心頭忽然一揪“別說喪氣話。”

    趙昊笑著搖了搖頭“不是喪氣話,而是真心話。像我爺爺都六國第一宗師了,不照樣時刻做好赴死的準備了麽?信念這種東西,能讓你活著的時候無比強大,卻也能讓你隨時赴死。我的確想沒心沒肺地過一輩子,但我身邊的人都有信念了,我也不好意思沒有。”

    馬老師誠不我欺,人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

    生在種花家,你就要堅信偉大複興。

    生在天竺,你就要相信苦修一生,來世再當魄羅門。

    生在鎮國府,老爺子一輩子為百姓嘔心瀝血,那後代便不可能沒心沒肺。

    拋棄了身份,能跟異族載歌載舞麽?能跟妖族你儂我儂麽?能認薑淮做義奶麽?

    等等!義奶這個詞有點不對勁。

    一番話落在許靈韻的耳朵裏,聽得她是既悲愴又好笑,便抿嘴道“可我覺得,你一定會沒事的。”

    趙昊笑道“那你就更應該留下來了,好好安撫好寧婉梨和齊國百姓,以便到時吞並齊國的時候,他們能更順從些,甚至擺出更方便的姿勢。”

    “你竟如此有自信?”

    “革命不徹底,等於徹底不革命,齊國的弊病,根本不是寧婉梨能解決的。她滅不了納貢派,但我能滅得了。”

    “嗯……”

    “我要吞並你的母國,難道你就不難過?”

    “都是大漢遺民,哪個對百姓好,哪個才配稱得上母國。如果哪一天你真打了過來,我一定擺出……”

    話說到一半,許靈韻有些說不下去了。

    趙昊笑了笑,笑聲有些不對勁兒。

    “已經擺好了?”

    “嗯……”

    ……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

    卯時。

    老楊頂著兩個黑眼圈,背著趙昊飛回了五國使館。

    雞已經開始叫了,但秦知禮屋裏的燈還亮著。

    “老楊,放我下來!”

    “哎!”

    “咱們晚上走的時候,這屋的燈就亮著?”

    “可不咋的!裏麵還一直傳來啪啪啪的聲音。”

    “霧草!”

    趙昊驚了“這秦知禮表麵上看起來斯斯文文,沒想到背後竟然如此齷齪,剛來齊國,直接把上門服務都打聽清楚了?不行!我必須要製止他這種醜惡行徑!”

    老楊悶悶地說道“公子,您這剛到齊國,不也上門服務的工作都找好了麽?”

    趙昊“你要是會說話,可以多說點。”

    老楊“……”

    趙昊搖了搖頭,直接敲響了正門。

    “進!”

    裏麵傳來了秦知禮的聲音。

    聲音聽起來,極其憔悴。

    趙昊直接推門而入,果然聽到了“啪啪啪”的聲音。

    定眼一看,發現秦知禮正在下棋,剛才便是棋子落盤的聲音。

    他不由咧了咧嘴“你一晚上不睡,就是為了幹這個?”

    秦知禮揉了揉血絲遍布的雙眼,反問道“趙兄,一晚上不睡,還能做什麽?”

    能做的事情多了。

    趙昊咂咂嘴,覺得還是先不幫秦知禮打開這扇新世界的大門比較好,便直接坐到了秦知禮的對麵“問題是天亮就文會開幕式了,你好賴也是我們荒國的代表,不睡一覺麽?”

    秦知禮緊緊盯著棋盤,隨口說道“我便不去了,明天棋賽就開始了,國手級別的棋手很多,但隻有前三甲才能拿到積分,我要贏!”

    趙昊笑了笑“你光自己在這悶著頭下,有什麽意思?來,咱倆下一盤!”

    秦知禮有些驚詫“趙兄也會下棋?”

    “會一點點,我可是傑寶的粉絲。”

    “粉絲……”

    秦知禮反應了一會兒,這個詞他從趙昊口中聽到過,後來問了一下孟龍堂才知道這個詞是追隨者的意思。

    但……

    他又問道“傑寶是誰?竟值得趙兄如此敬仰?”

    “一個下棋的。”

    “棋藝很高?”

    “很高!輸了就狂抽自己巴掌!”

    “嘶……”

    秦知禮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這傑寶對自己如此苛刻,難怪棋藝這麽高。

    他看了看,自己綁在房梁上的頭發,以及鮮血淋漓的大腿。

    感覺自己可能還不夠刻苦。

    不過趙昊既然想要下,那就陪他玩玩。

    畢竟一直研究前幾任棋聖的棋譜,很容易生出自卑情緒,還是要換一下心情。

    然後。

    “啪!”

    “啪!”

    “啪!”

    黑子白字飛快落下。

    一開始秦知禮還遊刃有餘,感覺趙昊就是純娛樂亂下,沒有任何成名棋手的影子。

    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了,之前趙昊看似隨便下的子,後來竟然都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

    秦知禮“……”

    趙昊“嘻嘻!”

    有啟智文星在,他的感知和計算力都已經達到了極其恐怖的地步。

    內河事件的時候,他都能根據當時的情況畫出一個內家子都看不穿的假布防圖,現在一波圍棋自然也不在話下。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願意自稱阿法狗。

    一刻鍾後。

    秦知禮棄子認輸,這個書呆子顯得有些挫敗,右手握了又張,張了又握,想抽自己的臉,又擔心抽腫了失了儀態。

    趙昊推過去一瓶丹藥“清心丹,我們繼續!”

    秦知禮沒有接,雙手捧著臉“沒必要繼續了,趙兄一炷香的工夫便能將我殺得丟盔棄甲,我還……”

    “說的也是。”

    趙昊笑了笑“那你也沒必要天天做白日夢想著娶薑樂清了。”

    說罷,直接把手伸了過去,準備把清心丹拿回來。

    不過秦知禮手更快,直接倒出一顆丟到了嘴裏。

    “啊iaiaia……趙兄,我們繼續!”

    “……”

    ……

    六國文會開幕式在禦花園中舉行。

    主要還是主辦國操持,將強大的文化底蘊都展現出來。

    齊國文壇向來強勁,所以展現的東西也相當多,文房四寶名人字畫什麽的,看起來異常唬人。

    隻可惜,趙昊是個俗人,鑒賞能力一直有限,再加上一晚沒有睡覺,全程都是躺在原地呼呼大睡。

    等睡醒以後,已經到黃昏了,這才揉了揉眼睛從椅背上撐起身子。

    剛睜開眼,就看到了寧婉梨正一臉幽怨地看著他。

    她有些無語,壓低聲音道“趙公子,這次文會我們邀請荒國,我在朝堂上可是廢了不少唇舌。你如此不上心,若荒國這次表現太差,下一屆主辦國不邀請,那可真是前功盡棄了。”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

    齊國這次冒了天下之大不韙,的確把荒國給邀請過來了。

    但邀請權永遠在主辦國這裏,除了中原五國這種釘子戶,其他想不邀請就不邀請。

    以後的主辦國不邀請,那荒國就來這一次,純屬白搭,就連齊國也會連帶著成為笑話。

    寧婉梨瞅趙昊睡得香甜,還真是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趙昊倒也是一點也不知羞,指著旁邊還沒醒的南子陵“他睡得比我都香,你咋不說他!”

    南家雖然不大,威名也不顯,但在晉國的地位,絕對是第一等級的。

    前幾屆文會,南子陵棋藝獨步天下,畫功也是無人能敵,一直都是雜項的扛把子,這次又剛好被晉國皇室逮到,所以直接抓過來把之前的使臣替換掉了。

    隻不過,這小夥子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凰禾打的。

    趴這一整天,估計都是在療傷。

    寧婉梨“……”

    講實話,她有些懵。

    文會開幕式,居於首座的自然是寧無垢。

    後麵,便是她這個公主,以及其他五國的文使。

    結果,同時冒出了兩個睡滿全程的,作為主辦國,她還真有些感覺顏麵無光。

    羋嵐微微一笑“趙兄大概以為文章雜項皆如詩詞那般,想必已經胸有成竹了。”

    這小碧宰治,心有怨念。

    趙昊瞥了他一眼。

    隻是一個眼神,羋嵐回憶起來了那天晚上被荒國老窯姐支配的恐懼,當即打了一個哆嗦不說話了。

    魏國使臣吭哧了一會兒沒說話,因為真要論文壇實力,他們現在未必有荒國能打。

    因為荒國至少有一個趙昊有奪下詩詞魁首的可能,但魏國是一個都支棱不起來。

    倒是燕國的使臣,衝趙昊笑著拱了拱手,隨即便移走目光不說話了。

    “嗯?”

    趙昊不由多看了這個人一眼。

    來之前,他幾乎五國所有有名文人的畫像,但卻沒有這個人的絲毫信息。

    而且,別國派來的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當使臣顯示銳氣,但這位仁兄看起來得有三十歲。

    對應的星子也有些怪,沒有黑氣,但通體都是淡漠的光芒。

    這一點,跟紅苓剛剛龍化的時候,星子的那一絲異變有一些像。

    就是,光很亮。

    沒有敵意,但卻是完完全全的漠視。

    他朝寧婉梨身邊湊了湊“婉梨,這位仁兄是什麽身份?”

    寧婉梨壓低聲音道“燕國書法第一人,秦墨。”

    秦墨……

    趙昊咂咂嘴,好像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難怪沒有看到這個人的畫像。

    這秦墨,上一次參加文會,已經是十二年前了。

    等等,八十一年前燕國暴斃的那個天才,好像也姓秦。

    而且十二年前……

    這特娘的,事態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

    寧婉梨沉聲問道“趙公子,此次你可有信心奪下詩詞魁首?”

    趙昊懶洋洋道“自然有信心!”

    “有信心便好!”

    寧婉梨點了點頭“隻要表現得不是太難看,下次文會不管主辦方是哪個國家,我都能幫荒國爭取一下文會名額。”

    趙昊撇了撇嘴,感覺這狗婆娘有些瞧不起人。

    這次文會,他的宗旨還是,文章能不碰就不碰。

    先別管涉不涉政,這玩意終究是有些招搖了,被薑崢盯上了屬實有些不美。

    詩詞魁首,一定要拿下。

    至於雜項,一共有五項,琴棋書畫和文房重寶,文房重寶有活字印刷,如此有開創性的東西,必然不可能輸。

    剩下四項,隻要拿下兩項就能成為雜項的魁首,書畫這種需要下苦功的就不提了,抄都抄不來,所以隻能看琴棋。

    琴,雖說是琴,但其實是音律,隻要有琴,什麽樂器都可以添,倒是可以抄。

    棋,倒是能夠交給溫養靈台的丹藥,以及趙·阿法狗·昊。

    雜項、詩詞兩個大項的魁首,便能直接決定九州鼎的歸屬權,自然就可以不在文章上費勁了。

    而此時,開幕式也終於進入到了尾聲。

    雜項規則也已經宣讀完畢,除了文房重寶放在最後一天,棋需要所有棋手經過九天殘酷且公平的廝殺。

    琴、書、畫三項,皆是命題較量。

    每三天一個大命題,由琴、書、畫三項共享,各國準備三天之後再一起較量。

    寧無垢笑了笑,緩緩站起身來

    “往後三日,琴、書、畫三項的命題仙!”

    “仙?”

    趙昊有些興奮。

    這個我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