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淵低笑兩聲，搖了搖頭。

    至於牆土另一頭。

    楚淵憑借過人的悟道本事，清楚地聽到兩聲嗤笑，瞬間催動權、麵、日、樹四把劍全麵開鑿。

    他倒是要看看對麵又是何方神聖！

    在日夜不停歇的繁重工程下。

    非但沒有挖處條隧道來，楚淵還被四周時不時掉落的泥土砸得灰頭土臉。

    尤其是如今恢複成原先模樣，一身黑色勁裝看上去跟刺客遇難似的。

    這時，對麵笑聲又傳來，“放棄吧，再怎麽挖也挖不到盡頭，沒有用的。”

    又是這樣的話，充滿著沮喪氣息巴不得拉著身旁人一同頹廢下去。

    氣得楚淵想都沒想就懟了回去，“差不多就得了還起勁了是不是？”

    “我愛怎麽作幹你何事，管好你自己吧，還來鹹吃蘿卜淡操心妨礙別人。”

    此話一出，對麵果然不作聲。

    次日。

    楚淵瞪著眼盯著眼前原地踏步，不見改變的牆土，再次傻眼了。

    “看吧，跟你說無用偏生還不幸，在下這麽多年還是頭回見到這麽倔的。”

    有些事非得撞到南牆才知道疼，不見到前還死活不聽勸。

    別人是否如此楚淵不知。

    反正他知道自己就是這麽個人，撅得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不過麵對眼前困境也隻好出聲求教，“先前是我過於唐突，還望前輩指點迷津。”

    這番話聽得木淵又笑出聲：“你這孩子倒是有趣得緊，擰巴又肯拉下臉來問人，難得啊……”

    “先前同你說，此坑名為月華坑，已是就是月光散下那刻，土壤便會主動恢複至原位。”

    “在天地抗衡之下，你能挖出大小超過三尺範圍之處已屬實罕見。”

    之前是一時腦熱隻想著快些離開，可當明知不能早日離去，頭腦也重歸冷靜。

    楚淵還是整理起這些天從對方口中得到的有用信息。

    最終整理為三點，月華坑、扶桑樹、養分。

    因為月亮每當夜晚將至都會升起，所以月華坑會主動恢複成原樣。

    每日需要等待的就是成為扶桑樹的養分，滿月來臨之時就是死亡之日。

    搞清大概邏輯，給楚淵氣樂了。

    一時不知是氣自己盲目自信闖出禍端，還是氣未來將要麵臨的慘案。

    於是，楚淵也逐漸滑落在地，依靠著土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那你呢，你又是從何得知？”

    問話聲傳出久久未有音訊。

    許久過後才傳來回音。

    “因為在下見過太多太多人，生時是何模樣，臨時之際又是何模樣，他們用命在告訴後人答案。”

    “你要小心，滿月快來了……扶桑最愛吃人血肉為食。”

    最後的提醒令楚淵雞皮疙瘩立起，不是覺得恐懼而是感到生理反胃。

    扶桑樹是什麽樹？

    是上古神樹，誕生於上古時期，日出於扶桑之下誕生於東海之濱。

    傳說曾經太陽之上有棵參天之樹，後世不見時也便認為是傳說，又是太陽神鳥金烏的棲息地。

    用來形容此樹可以說是及天地美好與一身，背地裏卻幹著吞噬血肉之事。

    堪比城池大小的枝幹上掛著無數骸骨，鮮血澆灌著龐大樹根成為養分。

    楚淵閉目養神不想多言，至於對麵之人是什麽身份已無心猜測，反正不會是人就對了。

    既然先前說所有人都死了，那答案其實有很多很多。

    道法沒法用，神通被束縛，好像真就如那人所言隻能靜靜等待死亡。

    底牌一張張打出，如今手上就剩兩張，最後的兩張牌。

    ……

    與此同時，地底之上。

    木精們開始慶祝，全都在閉眼祈禱滿月快些降臨，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

    隻是眾多精怪中，有一人顯得格格不入。

    大家也沒有在意。

    畢竟木界中樹精數量多如牛毛，就算混進兩個異族也無人察覺，除非是特例。

    而卡西法此刻就混在裏邊，看著碗中露水遲遲喝不下口。

    隻是坐在山洞角落邊，謹慎地排查楚淵下落。

    其實他也不想來。

    尤其是在醒來後發現世界天差地別。

    昔日故土因為火道本源被滅而封鎖，來到異界為人屬下。

    但是沒辦法，魔族也得吃飯。

    這尊軀體自從變為幼年時期，昏迷之後再度醒來，修為也倒退到悟道境。

    連埃爾都不如，以至於不得不聽其使喚。

    老老實實來木界幫楚淵一把。

    這是個什麽地方，先前卡西法也不大清楚，結果沒混兩日就明白，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大妖也好小妖也罷。

    手上都不幹淨。

    正是如此，此方界域強得可怕，元嬰修為在這隻不過是低層存在。

    倒也難怪敢獨自出兵攻打九州，畢竟自己能攬下一碗肉何必將湯分給別人。

    深夜，綠光從樹精胸口冒出，卡西法毫不猶豫地將其咽下。

    雖說冰涼刺骨，但能增進修為啊！

    此乃木之本源，隻要有足夠龐大的體積便能治療世界萬物，生死人肉白骨也不再話下。

    因為這是屬於扶桑神樹的供奉。

    嚼碎兩口綠色光源，卡西法止不住向先前教訓過自己的樹精踹上兩腳。

    這些迷幻藥劑量可大著，別說幾刻鍾，數日都未必能醒。

    沿途所有汁液都被魔氣包裹的藥劑沾染過，幾日過後，無一幸免。

    卡西法嘴巴頃刻間化作血盆大口，強勁吸力將四麵八方的木之本源吸入肚腹。

    感受到靈魂舒服些，不著急地伸了個懶腰。

    “看來埃爾那小子還是有點用，果然這些光源對本王靈魂磨合大有好處。”

    重返巔峰，指日可待！

    ……

    稷下學宮。

    龐大鏡麵聳立在地宮當中，上邊空空如也。

    埃爾卻始終眯著眼，又透支十年壽命換來幾副場景。

    黑色的土地裏有人在哀嚎，血鋪滿了整片地麵有什麽東西正在破土而出。

    再結合前幾日預見楚淵墜崖之景，埃爾眼皮開始跳個不停。

    這回好像真的遇上麻煩了。

    如果人生來必將麵臨死劫，那麽此次事情與之前遭遇相比，過往都將變得不值一提。

    這場劫難是楚淵生平大劫，生死全在那方界域中決定。

    至於後事，埃爾已不敢再算，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快沒命來換了。

    有些人注定是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