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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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無雙看著他身影消失,這才頹然坐在椅上。忠言逆耳,她隻不過是想盡力一勸,勸得蕭鳳青懸崖勒馬,但是看樣子自己適得其反更令蕭鳳青猜忌自己的目的。
她捂住臉,長長歎了一口氣:可自己明明隻不過是不想讓他漸行漸遠,最後圖窮匕現的那一天的到來,亦是最壞結局的開始。對他來說,這樣的好意就這麽難以接受?
楊直上前,小心翼翼地問:“娘娘……”
聶無雙搖了搖頭:“罷了!”說罷,命宮人收拾收拾,慢慢向“永華殿”而去。
第二日,聶無雙便著了風寒,躺在床上。
夏蘭埋怨:“昨日就勸娘娘不要在雪地裏走,今天果然是病了!”
聶無雙隻覺得渾身酸軟,頭昏昏沉沉,聽了輕咳一聲:“叫個太醫隨便看看就行,左右都是那幾帖子藥。”
夏蘭無奈,隻能叫來太醫診脈斷症。太醫看了下,隻不過是尋常著涼,吃幾帖藥,發一身汗就好了。聶無雙喝完藥躺下,到了半夜,忽的腹痛如絞。剛開始還能忍受,可是越來越痛,聶無雙痛得渾身冷汗直冒,守夜的茗秋聽到呻|吟連忙進來查看,燭火一照,聶無雙臉色慘白如血,唇色鐵青。
她驚得手中的燭台幾乎要掉在地上,連忙喊:“娘娘你怎麽了?”
聶無雙痛得說不出話來,就著燭火,她顫抖地伸出自己的手,果然見手指指甲蓋烏黑發青。
“快!快去傳太醫,本宮……中……中毒了!”聶無雙好不容易掙紮喘息地說出這一句就痛得尖叫起來。
茗秋被她叫聲嚇得一哆嗦,連忙奔出宮去,一連聲叫道:“快去請太醫,快去!”
聶無雙在床上痛得不得不緊緊拽住床單,劇烈的疼痛像是要焚盡她的五髒六腑。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誰,要這樣迫不及待地害她。到底是誰?是誰?……
她咬著牙,因疼痛而咬得咯咯作響,宮人早就魚貫進殿中來,點燃燭火,楊直匆匆走進。
“娘娘?”他臉色煞白:“娘娘到底怎麽了?”
聶無雙趁著毒藥發作的停當,死死拽住他的長袖:“是不是他?昨日……”
一向沉穩的楊直亦是失去了鎮定:“肯定不是!娘娘不要亂想……殿下怎麽會自斷自己一臂?”
聶無雙顫抖放開他的袖子,壓住自己腹部,大口大口喘息。如果不是蕭鳳青想要殺人滅口,是誰?究竟是誰?她還未想清楚,喉頭一甜,頓時一口腥甜的液體從口中湧出,“哇”地一聲,噴了床前一地。
“娘娘!娘娘!……”楊直驚得連聲驚叫。
眼前一片模糊,聶無雙在劇痛中漸漸失去神智,眼前的、耳邊的所有一切仿佛都蒙上了一層薄紗,聲音忽遠忽近,光與影淩亂交雜……終於黑暗襲來,她心中掠過一個不甘的念頭:難道她就這麽死了麽……
……
夜,很漫長,漫長得像是無窮無盡。“永華殿”的宮人徹夜未眠,不僅僅是因為這未盡驚恐的長夜,更是因為殿中那一抹散發可怕怒氣的身影。
他沉默地坐在床榻邊,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人兒,更漏滴答,他拿起床邊的溫熱的巾帕,為她擦去額上的冷汗。
“皇上……”林公公輕輕躬身上前:“皇上,早朝的時辰快到了,是不是……”
蕭鳳溟臉上神色未動,隻是沉默。殿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氣氛。許久,他終於開口:“查到了什麽嗎?”
“為娘娘看病開藥的太醫已經捉拿起來,藥方經過其他太醫確認,隻是尋常方子,至於藥……奴婢查出在煎藥的時候被人摻入了河豚劇毒,煎藥的內侍已經捉住,宮正司正嚴加看管,不會讓他自盡。”林公公說道。
在宮正司,所謂不會讓人自盡的法子,是將犯人四肢結結實實捆住,嘴裏堵著不大不小,吞不下也吐不出來的木球,在提審之前不許任何人探望,也不許吃喝。這個法子雖然笨得緊,但是卻十分有效,而且令人痛苦。在宮中,所有的宮人都畏懼著宮正司,因為那邊有無數令人發指的刑訊辦法,但是正是這一點,宮正司讓人開口的效率是最高的。林公公相信,明日天亮,就能查出誰是幕後毒害碧嬪的人。
“恩。”蕭鳳溟淡淡應了一聲。
林公公見他神色平靜,不由又加了一句:“皇上放心,娘娘一定會挺過去的。太醫們都說娘娘身上的毒雖然發作快,但是現在已經清理幹淨,無礙了。”
蕭鳳溟純黑的眸中湧過自己也不明白的痛色,手輕撫上她的臉頰,慢慢地說:“朕答應過她,絕不會陷她在危險的境地,但是卻一而再地食言。林伯,朕這樣的皇帝是不是太令人失望了。”
林公公一怔,他自蕭鳳溟太子之時就已經跟隨伺候他,當蕭鳳溟年紀小的時候,經常一口一個“林伯”,當他漸漸長大,氣度漸漸沉穩,稱呼他變成了“林公公”,疏離有禮。他是個沉穩的帝王,但是自從夜半知道聶無雙中毒嘔血時候,林公公見到他生平幾乎未曾見過的景象:皇帝心慌了。
“皇上不要想太多了,碧嬪娘娘醒來不會責怪皇上的,畢竟在宮中……唉,這種事太多了。”林公公歎息地道。
蕭鳳溟的手指掠過聶無雙緊閉的眉眼,許久才重重歎了一口氣。
……
聶無雙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下午,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痛苦的噩夢,醒來時,渾身還帶著那夜的劇痛,她動了動手指,在一旁看顧的夏蘭一怔,頓時驚喜叫道:“娘娘醒了!娘娘您終於醒了……”她喜極而泣,拉著聶無雙嗚咽起來。
聶無雙試著掙紮要起身,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虛軟得沒有一絲力氣。
“娘娘不要起來,太醫說娘娘身上的餘毒還未清理幹淨,還得過兩天……”她還未說完,聶無雙已經緊緊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吃力地開口:“去……叫楊直來!”
不一會,楊直匆匆走到她的榻邊,跪下道:“娘娘有什麽吩咐?”
“查……查出是誰要害本宮了麽?”聶無雙傾城的麵容上籠罩著一層陰影,她還未忘記昨夜的凶險,那靈與魂幾乎生生痛離了自己的軀幹的感覺。
“還未查出來,昨夜皇上趕來,已經下令徹查,把煎藥的內侍送入了宮正司,相信不久他就會開口供出誰是主謀。”楊直道。
聶無雙扶著胸口,在那還火辣辣地痛著,她美眸中迸出冷冷的殺氣,沙啞著聲音一字一句地道:“這一次不論查出是誰,本宮……都要她死!”
還未到夜間,宮正司就傳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煎藥的內侍在宮正司中被人勒死,而宮正司才剛提審過他一輪而已。這個消息傳到了“永華殿”的時候,聶無雙正靠在蕭鳳溟的胸前喝藥。
藥汁辛辣苦澀,已經空了一天的胃因為這藥而越發難受。她看著臉色驟然鐵青的蕭鳳溟,再看看戰戰兢兢稟報的內侍,忽的冷冷地笑了起來。
蕭鳳溟再問了幾句,勃然大怒:“好好一個人在你們眼皮子底下竟然死了!叫宮正司的司監來見朕!”
他說完怒而拂袖而去。聶無雙依在床邊,蒼白的唇邊勾著一抹似笑非笑。楊直上前:“娘娘這事恐怕又會成了無頭的公案了。”
“不……”聶無雙笑了起來,隻是笑意寒冷,令人膽寒:“本宮知道是誰了。”
楊直一怔:“娘娘真的知道是誰?但是這線索在煎藥的內侍身上,而他已經不會開口了。”
聶無雙清清冷冷地笑了起來,中毒過後,身體的虛空令她的腦子越發清晰。她慢慢地道:“死人不會開口,但是死人這件事卻能讓人知道很多東西。比如,是誰要害本宮。”
她美眸因為瘦而越發幽深:“在後宮能在宮正司堂而皇之殺人的不會超過五六個,第一高太後,第二個皇後,第三個是淑妃,第四個就是……”她看了楊直一眼,那一眼的冷連楊直這般曆經風浪的宮中老人都覺得心頭顫了顫。
“娘娘,奴婢絕不敢。”楊直跪下,定定地說道。
“你放心,本宮知道不是你。”聶無雙淡淡收回目光:“你雖然忠於睿王,但是亦是一心扶持本宮。你不會那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