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春風來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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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時唐楚妍也並非全然頭腦不清醒,她沒有完全相信魏欽父親的話,隻是她覺得有一句話說的很有道理。小說
若是她身在國都,又在一人之下萬人之的少祭司府,有任何消息她都能夠第一時間掌握。
若要保全歐陽若愚,這個辦法最是合理。
那時的唐楚妍已經明白一個道理,愛一個人,並不是一定要與對方長相廝守,若能守護他安好,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所以唐楚妍很快便找到了魏欽,她告訴魏欽:公子,若是你沒有心人,我可不可以嫁給你為妻
聽見這句話的魏欽當即僵住所有動作和表情,隔了好一會兒,他才有些失落地對唐楚妍笑了笑,那笑容猶如春日泉水。
唐姑娘,歐陽兄一事我已經盡力想過辦法了,他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唐楚妍卻生澀地握住了魏欽的手。
粗枝大葉的她拿慣了刀劍,最不擅長對一個男子溫柔似水,更不會流露出我見猶憐的楚楚眸光。
然而那一瞬間,大概是魏欽人生唯一一次心神俱亂的時刻了。
縱然她討好的神情漏洞百出,倒像是在威脅魏欽這個高大挺拔的男子,但魏欽始終覺得,映在他眼底的那張臉,煞是好看。
仿佛有一隻手溫柔地撫過魏欽的心,唐楚妍繼續說:公子,我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隻是我真的想要嫁給你。
唐姑娘,你對歐陽兄情深意重,今日何必要為難自己呢魏欽話雖如此,卻不忍心掙脫唐楚妍的手。
唐楚妍咬了咬牙,幹脆昧著良心說:歐陽若愚心裏一直有別的女子,對我從不用心,公子,我厭倦了這樣的日子。
唐姑娘,你若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可以告訴我,我一定會替你想辦法的。魏欽語氣誠懇,讓人實在不忍心欺騙。
可是魏欽父親的話一直在唐楚妍的腦海裏盤桓,他說的不無道理,誰能保證魏欽這輩子都會對歐陽若愚真心相助
真正靠得住的人隻有自己,隻有唐楚妍會死心塌地的保全他。
所以唐楚妍態度堅決,哪怕此生她和歐陽若愚真的再無可能了,她也隻希望歐陽若愚這輩子平平安安好。
況且那時九州大陸消失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穆國消失,唐家覆滅,這將唐楚妍和歐陽若愚最後一條後路也斷了。
眼下歐陽若愚的敵人層出不窮,連他的親兄弟都不肯給他一條活路,唐楚妍想要守護他,卻根本沒有任何實力。
歐陽若愚一生顛沛流離,已是命途多舛,唐楚妍作為真心愛他的人,隻希望他能在這亂世之有一個安穩的人生。
於是唐楚妍最後還是騙了魏欽,她的借口一直都是一樣,那便是歐陽若愚心裏還有玉兒,她受夠了冷落。
魏欽明知她用意不單純,卻還是答應了她立刻完婚。
記得那時唐楚妍隻問了一句話,魏欽便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唐楚妍,她問他:公子,你難道不喜歡我嗎
那句話魏欽是在心裏回答唐楚妍的:喜歡,我隻愛你。
大婚之後,魏欽與唐楚妍相濡以沫,魏欽從不勉強唐楚妍做任何她不喜歡的事情,所有詩詞歌賦都是唐楚妍主動找他學的。
他對唐楚妍日複一日的無微不至,關於唐楚妍為何突然想要嫁給他的事,他從來沒有多問一句。
他隻是說:不論你想做什麽,隻要你開心好。
如果說起初唐楚妍留在少祭司府,是因為想要保護歐陽若愚,那麽往後她不肯離開,是因為她對魏欽虧欠太多。
她虧欠他百倍的用心,虧欠他對她傾盡所有的憐愛。隻有和魏欽在一起,她才不像個蠻橫無理的女子,反倒被寵得像個孩子。
經年累月,她再也沒有理由向歐陽若愚說清當年的隱情,因為她對魏欽已有了眷戀,她不能傷了他的心。
然而這青煙般朦朧的過往啊,終究嫋嫋升入胭脂色的遠空,在鳥兒歸巢的途,一點一點化作烏有。
所有真相水落石出之後,珺綰一行人又要動身趕往餘山。
臨行時,淩驍一再提醒魏欽:留意國後,保護好你的家人。
魏欽堅定地點頭:幾位放心,我一定會多加防範的。
珺綰和淩驍這才放心的了路,音如也被迫一路跟著,因為她的陣法能夠鎖住凶獸和山魅,此番前行缺她不可。
隻是這一路,歐陽若愚始終抑鬱寡歡。淩驍一看他滿臉悲痛欲絕,可想而知唐楚妍又一次傷了他的心。
途歇息時,淩驍悄悄問珺綰:楚妍和書呆子說了什麽你看這書呆子又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珺綰歎息著搖頭:我怎麽知道隻是我早告訴過你,不論她們二人之間有什麽難言之隱,如今楚妍為人妻為人母都是生米煮成熟飯,已經是沒人能夠改變得了的事實了
你早知如此,為何還要順著歐陽的意,讓他回來問個究竟
珺綰白了淩驍一眼:你有沒有搞錯分明是你死活要回來質問魏欽,我才順便讓歐陽公子回來與楚妍好好談談的
除此之外,珺綰其實也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奢望。
她奢望念兒與魏欽都隻是一個誤會,或是唐楚妍偽裝自己的假象,待歐陽若愚與唐楚妍把話說開,唐楚妍會再次回到歐陽若愚身邊。
豈料還是她的想象單純而美好,現實殘忍而冷漠。
淩驍卻說:我是覺得音如太過維護魏欽,本以為她和魏欽狼狽為奸,還有什麽更大的陰謀,誰知道都是國後
說到這裏,身後突然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你說誰狼狽為奸呢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珺綰和淩驍同時回頭望著音如凶神惡煞的臉,淩驍縮著脖子道:姑奶奶,是我誤會你和你家少祭司了,在此向你賠罪,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音如冷哼了一聲,便走到一邊去了。
珺綰見音如走了,才揪著淩驍的耳朵罵道:你還想被音如暗算啊說話也不知道小聲些
淩驍委屈地眯起眼睛:說到激動之處難以自控了嘛
不一會兒,夕陽西下。歐陽若愚兀自坐在斷橋邊,望著橋下幹涸的土地,眸光一點一點暗淡下來,他滿臉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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