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流氓女帝混賬爹(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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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寧蕭說什麽,天星就把裝著銀子的錢袋子遞到他麵前,寧蕭接過,掂了掂分量,雖然少了點,但天星這事幹的漂亮。
    “爹,咱們去告訴冒爺爺吧!”天星想著藍兒姑娘的表現,絕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便對寧蕭說道。
    “你不說,爹也要帶你去的,爹在南雅館裏可是發現了不少汙糟事。”寧蕭說著,將天星扛起,讓她坐在他的肩上,大步往碾城而去。
    一邊走,寧蕭一邊在腦子裏構建進入出紅樓後所看到的建築結構,形成一套完整的畫麵,尤其是南雅館的右側偏院。
    畢竟那個地方藏著出紅樓最大的罪惡,若非他靠著乖順的表現,借著迎風奏樂,趁勢登上高樓的機會,也看不清裏麵的環境。
    隻出紅樓的人似乎有恃無恐慣了,並未遮掩個中古怪,即便寧蕭露出破綻,他們也不會在意。
    賣身進了出紅樓,就別想著能逃出去,糊裏糊塗如何,明明白白又如何,不都得在臭溝裏腐爛生蛆?
    這些細節便沒必要告訴天星了,到什麽年齡接觸什麽層麵,寧蕭再亂來也自有分寸。
    夜路不好走,幸而一崖鎮通往碾城的路麵寬大整潔,星光恰好燦爛,就著溫柔的光芒,寧蕭帶著天星到了碾城城門下。
    寧蕭腰間係著冒不語給的令牌,又有要事稟報,守門的士兵經過一番查驗後,開了城門下的一次僅容一人進入的側門給他進去。
    不多時,寧蕭牽著天星出現在冒不語麵前,向他舉報出紅樓存在設局坑騙良家子的行為。
    冒不語早有行動,隻沒想到這事寧家父女也摻和進來了,又見寧蕭要來筆墨紙硯,直接畫下出紅樓和南雅館內部的環境。
    筆畫簡單,沒有什麽花哨的技巧,但勝在一目了然,簡單方便,冒不語看完,對寧蕭的認知更深了一分。
    短短時間內就能摸清內部情況,記在腦子裏,更完整的畫出來,寧蕭的本事真是厲害。
    但寧蕭怎麽會到出紅樓裏?想著,冒不語看寧蕭的眼神不對了,寧蕭輕咳一聲,把他和天星幹的事說了一遍。
    “……”冒不語的拳頭硬了,娘的,有這麽教孩子的麽?
    忍著氣,冒不語命下人把天星送到後院,待小孩離開,便怒斥了一通寧蕭,寧蕭左耳進右耳出,麵上卻做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但冒不語話沒說完就被手下打斷,負責去救月洗弟弟的捕快已經順利將人撈了出來。
    前有王公子報案,後有寧家父女提供線索,月洗的弟弟又已平安無事,冒不語再無顧忌,點了一批衙門裏的好手即刻去往出紅樓。
    在寧蕭的提醒下,冒不語命手下重點徹查南雅館裏的貓膩,不可錯漏一處,哪怕一花一草。
    守城將軍得知此事,派了一批士兵過來幫忙,以確保沒有一隻蒼蠅能飛出出紅樓。
    出紅樓的姣媽媽正如往常那般清點自己的小金庫,看著裏麵躺著的金燦燦的金元寶,心裏異常的滿足。
    藍兒則靠著一位老顧客,想盡辦法的讓對方心甘情願的掏錢,對方卻提出為她贖身。
    贖身?藍兒不屑一笑,贖出去又能落得什麽好,還是專心弄錢,像姣媽媽那樣舒舒服服的過。
    月洗坐在床邊,手裏捏著一根銀簪,這是王公子送她的定情之物,倘若事有意外,倘若所托非人,她便利落的結束自己。
    姣媽媽點完小金庫,剛剛鎖好,便見一個心腹急匆匆的趕來,說寧蕭不見了,不等她動怒,又見另一個手下跑來,卻是月洗的弟弟被人救走了。
    “好個賤蹄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若是不扒了她的皮,別人還當我姣三娘蔫了火沒脾氣呢!”
    話音未落,一陣響動喧鬧而起,令姣媽媽更為惱火,但在聽到官兵出行的聲音時,心頓時“咯噔”一下,完了!
    行動迅速的冒不語領著一眾官兵依法查封出紅樓,順著寧蕭提供的詳細地圖,成功的在南雅館的偏院枯井裏救下一批被拐來的男童。
    據說,參與此次行動的人在看到枯井裏的情形時全都怒了,恨不得將一眾惡人千刀萬剮。
    出紅樓的姣媽媽私下作的惡不止設局坑騙良家子,還有許多令人難以啟齒的惡行,拐賣男童在其中竟是罪行最輕的。
    以致於查到最後,辦案人員從上到下幾乎都憤怒到麻木了,娘的,感覺他們像是從未見過“惡”一般。
    為給弟弟治病,在姣媽媽的威逼利誘下,自賣自身的月洗本以為出紅樓就是一個誘人墮落的髒汙地,合該認命。
    卻意外撞見樓裏拐賣孩童,換個渠道賣給有錢人家做禁臠的畫麵。
    一些外貌不過關的孩童或是被練為打手,或是訓做“痰盂”,活得比狗還不如,叫月洗憤怒不已。
    奈何她自身難保,隻得忍耐,若非王公子的真心打動了她,讓她認為他是個值得依靠的人,或許她仍會忍下去。
    樓裏的姑娘或是麻木不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或是隨波逐流,與姣媽媽狼狽為奸,換點銀子花花。
    其中最賣力的當屬藍兒,也因此,她被姣媽媽視為接班人,一旦退下,便會讓藍兒做出紅樓新的主人。
    出紅樓被封,在冒不語睜隻眼閉隻眼的幫助下,王公子順利將月洗和她弟弟安排到一個別院裏,預備納她進門。
    捏著銀簪,月洗微微一笑,當著王公子的麵,別在發髻間,她願意相信一次,但僅此一次。
    王公子怎會不懂月洗的意思?抱住她,並未多做承諾,來日方長,她且看著便是。
    王公子的父母曉得月洗賣身出紅樓的初衷,以及她冒死告知真相,試圖救出那些可憐的孩童後,心緒複雜。
    但再如何動容,也無法接受月洗做他們正經的兒媳婦,仍舊堅持將她納進門,休想娶進門。
    對此,月洗並無意見,更無怨言,能得一處容身之地,便是難得,又怎敢奢望其他?
    出紅樓一案鬧得很大,隻因幾乎碾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家都與此有關,有的是苦主,有的是買家,更有的做了出紅樓的靠山。
    不是沒人給冒不語施壓,要他壓下風聲,低調處理,但冒不語出身西南大族冒氏,更是嫡支血脈,並非可任意欺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