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虎毒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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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隻差一點點,不然這顆心髒就可惜了。”

    王秀蘭這麽說著,那把淩遲的匕首從她的手中飄了起來,落入了車中。

    緊接著,來自戴明軒淒厲的慘叫聲從破碎的車內響徹而起,不過轉眼間又戛然而止。

    熊熊的火焰中,一顆帶血的心髒和那一匕首一道從車中飄了出來,落入了王秀蘭的手中,很快又被她用白布包裹了起來。

    戴明軒的瞳孔此時已經放大,四肢隻剩下了神經性的抽搐,而他的左胸被切開了一道碩大的口子。

    大火彌漫間,他的皮肉開始迅速燒焦翻卷,一道道的火舌不斷從他的體內噴薄而出,將他的身軀逐漸化作了灰燼。

    戴明軒……死了。

    他的心髒被切走,身體也化作了灰霾。

    看到這一幕,我們一行九人無不心中黯然,但對於害死他的凶手王秀蘭,我們並沒有做任何的為難,甚至在她切走心髒之際也沒有進行絲毫阻攔。

    隻因我們已盡人事。

    要害他的不是別人,是他的親生父親,而負責執行的則是嚴世寬的仆人。

    道門是一個等級森嚴的世界,君為臣綱父為子綱是亙古不變的鐵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善終。

    嚴世寬意欲弑子,身為他私生子的戴明軒所做的,也僅僅隻是在死前與我們把酒言歡,將事情的真相作為他死後的遺言,卻並沒敢拒絕他的意誌。

    我們試圖帶他離開,也是交情一場在盡人事而已,而今王秀蘭殺來,我們沒有理由阻止他們家族內務,更沒理由因此和嚴世寬反目成仇,隻因我們本為外人。

    “王秀蘭,我本以為你是受害者,沒想到真正的凶手居然會是你。”

    看著王秀蘭把戴明軒心髒裝入先前盛飯的飯屜中,我深深皺起了眉頭。

    對此,王秀蘭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君為臣綱父為子綱,要殺自己的兒子也好,殺他的兒子也好,主人的意誌我不得不從。”

    “哼,道門之中,果然沒有一個好人。”

    我無奈笑了笑,看著大火中已成灰霾的戴明軒,不禁一陣悵惘。

    “當然,道門本就無善男信女,我不是好人,戴明軒也不是,他明知道那些被我殺死的都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卻裝作不知情,他在乎的隻不過是自己的利益。”

    王秀蘭說著朝著王泉他們看了一眼,“而你的同伴又何嚐不是如此?他們和嚴守柯有深仇大恨嗎?沒有!可他們還是因為一個人情來到了這裏。本是一丘之貉,又何必自詡清高?”

    至此,我不曾再有多言,隻覺得眼前的道門和師父之前告訴我的越發相似,卻和我想象中相差甚遠。

    戴明軒死了,王泉並沒有過多在意,卻是饒玉興趣地打量著王秀蘭,“王秀蘭,依照你的意思,這嚴世寬是寨子內外四處留種,活脫脫就是個道門版段正淳啊!可是,他對自己的兒子生了卻不養,養了卻又生取髒腑,這究竟是出於什麽目的?”

    “如果你們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你們得先讓我知道,你們現在是想再給戴明軒報仇,還是和我家主人繼續合作?”

    王秀蘭此時也沒有任何的敵意,語氣相反更像是在和我們談生意。

    對此,一旁的劉錦替我們做出了回答,“如果咱們的合作是一門生意,那麽隻要你的主人還有誠意,那麽少一個牽線人也無所謂。”

    “既然如此,那麽就請和我來吧,到時你們自然就明白了。”

    留下這句話,王秀蘭沒有再多說什麽,隨即提起飯屜,沿著原路返回。

    我們朝著那已經燒成骨架的車看了一眼,本想著收斂他的遺骸,卻發現以無物可留。

    一陣唏噓後,我們也隻好跟了上去。

    在一番簡單的溝通中,我們對王秀蘭也有了一個重新的了解。

    她的祖上本為清時大理寺提刑官,可到了她這一輩劊子手的手藝已無用武之地,所以後來她選擇成為了一名醫生,也算是和趙文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