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橋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像個傻子一樣陪白月靈在客廳幹坐著。

    其實，她的意思也很簡單，江橋也明白，如果今晚她有昏昏欲睡的情況，就物理喊醒。

    隻是白月靈可以整夜整夜的打坐不睡覺，但是他不行啊，年紀大了，通宵到半夜就開始受不了。

    江橋默默的歎了一口氣，自從遇上這女人過後，似乎就沒一天能睡好覺。

    白月靈繼續玩著遊戲，操縱著亞索一路從一塔砍到對麵水晶，就連江橋這個嘴強王者都大喊離譜，在滿屏問號中，優雅的拿下三殺。

    時間剛過12點，就看到聊天欄的猴子打了一行字。

    “兄弟萌，今天是國家公祭日，讓我們為無辜死去的同胞集體默哀三分鍾。”

    然後就看到其他三個人幾乎是同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聊天欄也多了一行行字。

    “勿忘國恥，吾輩自強！”

    “山川異域，不共戴天！”

    “國家之殤，永不能忘！”

    白月靈扭頭看向江橋：“他們怎麽回事？怎麽一動不動？”

    江橋臉色複雜，他拿出手機登上v博，果然#國家公祭日#已經登上了當前熱搜第一。

    網友們雖然平時沙雕了一些，但在家國情懷和民族大義上卻從未讓人失望過，即便是遊戲中，也是如此。

    “你也別動，這是種花家的默契。”

    她輕輕點頭，但看向他的眼睛裏依舊是問號。

    江橋歎了口氣：“《種花家近代發展史》我給你看過，同時也是這個國家成立的血淚史。而每年的今天，便是紀念在那場慘無人道的屠殺中，無辜死去的同胞們，三十萬亡魂，三十萬血債，莫不敢忘。”

    白月靈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段段浸染著血淚的文字資料，一座座紀念碑，一座座烈士墓，頓時心有感觸。

    “你們這個國家真好，哪怕是平民百姓，也記得所有為之做出貢獻的人。”

    江橋笑了笑：“等你拿到身份證，你也是這個國家的一員。”

    “現在的我難道不是？”白月靈反問。

    “對不起，我錯了，現在你也是一隻兔子，隻不過是一隻沒有戶口的兔子。”

    白月靈十分不解：“那場戰爭過後，明明這條巨龍已然騰飛，更是掌握了令人驚歎的大殺器，為什麽還不找他們討要當年血仇？”

    “這個說來話長，事關國際局勢，同時種花家崇尚和平，也不是擅自發動戰爭的法*斯，但那隻腳盆雞若膽敢在彎彎問題上指手畫腳，或者膽敢開第一槍，正好新仇舊怨一起算！”

    “各種各樣的規矩條例還真是麻煩……”

    白月靈嘀咕了一聲：“若是隕石正好落到他們國土上，應該跟兔子們沒啥關係吧？”

    “火山，地震，海嘯，隕石天降都屬於自然災害，當然沒……”

    江橋戛然而止，他十分認真的掃了她幾眼，臉色古怪：“你能做到？”

    “現在還不能，恢複修為後，以天災之力滅掉一個彈丸小國不是難事。”白仙子遺憾的搖搖頭。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真能那樣的話……江橋突然興奮。

    “我覺得你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試試。”他表情嚴肅。

    白月靈眉毛一挑：“那樣可能會造成無數平民百姓慘死，你就沒有負罪感？”

    “這隻能說是一報還一報，誰都沒有資格代表那些無辜死去的同胞們去原諒他們。”

    江橋想了想補充說道：“原諒他們是上帝的事情，而我的任務是送他們去見上帝，如果我能做到的話。”

    “上帝？”

    “你可以理解為天道。”

    哪知白月靈忽然嗤笑了一聲：“天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才不會原諒他們。”

    三分鍾默哀結束後，亞索很快終究了戰鬥。

    江橋意興闌珊的站在陽台上，眺望山下城裏的萬家燈火，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今夜的南京城想來一定很堵吧，畢竟有三十萬同胞要急著回家。”

    “原來，你說的就是他們……”

    白月靈負手站在江橋旁邊，在她眼裏，目光所及是一片黑壓壓的人群，有老人，有孩童，有婦女，有男人，有士兵……他們成群結隊，雖然無言，卻臉上帶笑，不知道從哪裏來，卻知道從哪裏去，那些冥冥中的燈火，恰好為他們指明了道路。

    江橋豁然轉身，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眼神：“你能夠看到他們？”

    白仙子點點頭。

    “是一群冤魂，明明集聚了滔天煞氣，卻不知為何對周圍環境沒有半點影響。”

    江橋忽然飽含熱淚：“因為腳下是他們的根，是他們所向往的盛世，又怎麽舍得破壞。”

    “對於此等陰物，你不怕麽？”

    江橋不禁反問：“都是同胞，有何懼之？當年亂世如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與他們一同看現在的錦繡繁華。”

    白月靈沉默片刻：“種花家很了不起。”

    江橋笑了笑。

    “有人說，若想知道一個民族是什麽樣子，看看他們的神話故事就知道了。”

    “嗯？”

    “在那個蠻荒的時代，天破了，就采石補天；洪水來了，就挖河疏通；疾病流行，就試藥治病；門前有山，就開山鑿穿；天上多了太陽，就把太陽射下來；那把斧頭劈開的天地間，到處都是不願認輸的人們。”

    “人定勝天？”白月靈問道。

    “嗯，人定勝天！”

    在陽台外站了許久，江橋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天冷，回屋吧。”

    “你不再送送他們？”

    “他們雖然逝去了，卻依舊活在無數人心裏。”江橋停住腳步回頭看她，“其實，今天聽到你說能夠看到他們我很開心，隻是可惜，我自己看不到。”

    他忽然一拳狠狠砸在牆上：“不管那群卑鄙小人如何篡改曆史，血債就是血債，總有一天要還的！”

    白月靈舉目遠眺，像是看到了那座位於東邊的海上島國。

    那裏陰雷陣陣，哀鴻遍野，因果之力早已紊亂，隨時都可能暴走。

    “放心，就算沒有隕石天降，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要自食惡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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