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黑隊長被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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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鎖得知毅虹與別的男人生了孩子的消息,大腦好似被雷電劈了,愛恨情仇猶如火山迸發的岩漿,從他的雙眸中噴湧而出。周圍的空氣,仿佛被他的目光點燃,滾出陣陣襲人的熱浪。

    他閃電般地揮舞著釘耙,翻土、整地、挖塘、播種、覆土,一氣嗬成。淋漓的大汗,很快濕透了軍裝。

    白寧遞給他一塊毛巾,他卻團成一團扔出去很遠。她端給他一碗涼茶,他一揮手,把它打翻在地。

    與白寧生什麽窩囊氣?就因為她是毅虹的閨蜜?白寧本來就內斂溫柔,對於金鎖的粗魯她一點也沒有往心裏去,倒是很擔心他傷了身體。

    漸漸地,金鎖流幹了汗水,衣服也被太陽蒸幹,嘴唇幹燥得脫出白皮,幾條唇紋裂開了口子,滲著殷紅的血。

    白寧流著淚乞求他歇會兒喝口水,他卻一聲不吭,仍然不停地翻地。高強度的勞動是最好的發泄,這個道理白寧能理解。可不歇不喝地作賤自己,與自殘有什麽區別?

    “金鎖,有本事你找毅虹算賬,跟我發什麽狠?還是個男人嗎?”

    “我的事不用別人管!”

    “我的地也不用你種!”

    “放心,不會賴在你的寶地裏,到了點兒我會回軍營的。”

    看起來白寧是在與他鬥嘴,其實她很高興,激將法奏效,他終於開口說話了。金鎖的痛苦就是白寧的煎熬,隻要他能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她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然而白寧清楚,現在怎麽開導和勸慰,什麽體貼和溫存,都是無濟於事的。

    白寧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她招招手,其他知青很快圍了過來,一個個對金鎖的播種技術讚不絕口。

    白寧歪了歪嘴,一位女知青心領神會,立即端了一碗涼茶,用海通話嗲聲嗲氣地說“親愛的解放軍叔叔,請用茶。”

    他撲哧一笑,“還叔叔呢,我與你差不多年紀好嗎?”哎,自己的事兒,總不能與大夥兒置氣吧?金鎖接過碗,咕咚咕咚一飲而盡,客套地說,“好甜啊,謝謝。”

    “這茶有毒,喝了就得為我們幹事。”

    “啥事兒?”

    “給大夥講講種植玉米的技術要領。”

    “好呀。”他一邊講解一邊示範,並對每個知青幹的活兒進行了點評。

    這天,知青們收獲滿滿,對這位老鄉解放軍由衷地敬佩和感激。而金鎖呢,勞動的充實和知青們的熱情也使他暫時放下了毅虹給他帶來的痛苦。

    拿得起放得下,是個爺們兒。但是,金鎖回到軍營後會是什麽樣子?尤其是吹了熄燈號以後,他又將會是啥心境?這讓白寧放心不下。

    她想慢慢地為他療傷,撫平他受傷的心靈,可哪有這樣的機會?軍營和農村不說隔著銀河,但軍事禁地也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悶騷型的白寧鬼點子還不少。知青們吃晚飯時,她對大家說“我的任務全部完成了,明天我休息,你們可要加把勁兒呀。”

    “你有解放軍幫忙,站著說話不腰疼。”

    “就是呀。”

    “白寧,你明天不能休息,大家都是一起從海通來,你不能搞特殊。”

    白寧站起來說“好好好,我不休,和你們一起幹。但我哪有人家金鎖的本事?他可說了,願意幫助你們每一個人,你們為啥不請他?”

    “這個好辦,軍民魚水情嘛,我們到部隊請他去。”

    熊虎急了,說“什麽?你們想請那個流氓,他是想打白寧主意的。”

    白寧臉紅了,說“你瞎說什麽?他是我的同學。你不放心是嗎?如果金鎖來幫忙,我不與他接觸,你下地幹活,我做飯,你幹不幹?”

    看來白寧心中並沒有金鎖,不然,為什麽主動說不與金鎖見麵?熊虎一拍桌子說“幹,就這麽說定了。”

    “好啊,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明天我就和你調換崗位。”

    “調就調。”

    白寧竊喜,隻要金鎖離開軍營,她還愁沒有機會接近他?既然大夥兒同意請金鎖來幫忙,自己何不主動出擊?她想著箱子裏有一條新圍巾,明天大早就去送給大隊支書兼主任苟石的媳婦,金鎖支農的事離開苟石還真不行啊。

    熊虎覺得接近白寧的機會來了,如果順著她的意思把金鎖請到知青隊裏來,那她對我熊虎會刮目相看的,在此時提出與她交朋友不就順理成章了嗎?天剛蒙蒙亮,他懷揣著心愛的打火機,去了苟石家。心想,有了這打火機,苟石準會幫忙。

    白寧和熊虎在苟石家門前巧遇了,雙方都知道對方的來意。白寧對熊虎平生了幾分好感,頓時給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熊虎心花怒放,沒想到好事來得如此之快。他琢磨著,今後隻要順著她,何患貓叼不到魚?

    黑堅玉連續參加公社和大隊的會議,已經幾天沒有去知青隊了,自然也就沒有見到白寧。他夜裏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裝著她的倩影。

    黑嫂輕輕摸摸睡在身邊的丈夫,體貼地問他是不是想那個。

    “什麽這個那個的,有事去!”他手一推,碰到黑嫂高聳的柔綿肥胖的肚子,呀,好大的家夥,他幻覺是白寧的胸。不由分說,一躍而上。

    “你輕點兒。”黑嫂剛出聲,他的興趣頓時沒了,說,“滾一邊去,隻知道長癡肉,哪有個女人味兒?”

    他雖然生氣,但畢竟在意念中與白寧有過短暫的甜蜜,他嘖嘖回味著,做起了娶白寧過門的美夢。一覺醒來,太陽已經爬上了樹梢。

    不好,耽誤了吹哨出工。他想,現在到知青點吹哨,肯定讓他們笑話,哪有尊嚴?不如先到田頭轉悠一遍再折回來,對他們的勞動來一番子醜寅卯的評點,要讓這幫毛頭小子知道,老黑隊長是不好糊弄的。

    剛到田頭黑堅玉就納悶了,平日吹了哨子都起不來,要等到敲門鬧騰一番才能出工。今天,為啥老大早的就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黑堅玉哪裏知道,是他歪打正著的“包種包管包收”起的作用,這不就是承包責任製嗎?黑堅玉原本是想通過這種方法刁難白寧,進而找到取悅她的機會。一不小心,卻調動了知青們的勞動熱情。

    黑堅玉左顧右盼,不見夢中情人的影子,他嚷嚷道“白寧人呢?怎麽沒有來?”

    熊虎是準備隊長發一通火的,他打招呼道“對不起,隊長,沒有來得及匯報,我與白寧調換崗位了。”

    黑堅玉沒有吭聲,掉頭就走。

    黑隊長生氣了?大夥勸熊虎說,還是回去把白寧換回來吧,等到黑堅玉發起火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熊虎卻說,給女孩子幹點輕活是應該的,我一大老爺們兒窩在家裏做飯真不是滋味。

    “熊虎,你說得沒錯,但好漢不吃眼前虧呀。”

    “還記得你反對買勞動工具的事嗎?結果被隊長整了。”

    “既然是來接受教育的,就得忍。”

    熊虎覺得大夥說得在理,不能因為自己喜歡白寧而連累大家,他就回知青點與白寧協商。

    白寧不在廚房,他就開始擇菜。屋後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他以為是白寧,就去迎接。他打開後門循聲找去,隻見黑堅玉踮著腳,雙手抓著茅房的窗欞子兒,貪婪地偷看白寧如廁。熊虎怒火中燒,衝了過去,揪住他的領口,吼道“流氓,膽敢偷看女人屁股!”

    白寧聞聲提著褲子尖叫著奔了過來,罵道“流氓,還隊長哩。”

    “我,我,我……”黑堅玉知道事情鬧大了,與知青有染是要坐牢的,這在公社開會時,聽領導講過。他求饒地說“放了我,有回城指標,我讓你們先走。”

    “這要看看大家同意不同意!白寧,我看著這個畜生,你趕緊去地裏叫大夥兒回來,把這個流氓押到大隊部去。”

    白寧剛走,黑堅玉對熊虎說“你放了我,我會記住你的好,第一個安排你回城,好不好?”

    “誰和你做交易?”熊虎想著心上人雪白如玉的屁股被他偷看了,一種羞辱感油然而生,他一邊吼一邊把黑堅玉往屋裏拽。

    “不得了,你快看,白寧摔倒了。”

    白寧摔倒了?熊虎心頭一緊,就往遠處望去。黑堅玉見他上了當,趁機用力一推,熊虎冷不防鬆開了拽著他領口的手。黑堅玉像野狗一樣狂奔,知青們趕過來時,黑堅玉已經逃之夭夭了。

    白寧說,不能便宜了他,咱到大隊去要人。

    知青們把大隊部圍得水泄不通,要求交出流氓黑堅玉。

    苟石擔心在上級麵前出醜挨批評,就采取了息事寧人的辦法。當場決定一、擼掉黑堅玉的隊長職務,並明確隊長一職由知青集體選舉產生。二、大隊黨支部出麵,協調公社人武部幫助聯係駐軍,請求派金鎖來知青隊指導農作物種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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