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打工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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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義把毅虹和思鎖留在酒店,毅虹非常感激,終於可以從居無定所食不果腹的困頓中擺脫出來。她領著思鎖向德義和彩香磕頭。

    彩香連忙扶毅虹起身,德義把思鎖拉到自己身邊,說“區區小事,你們母子倆行這麽重的大禮,讓我們如何承受得起?再說又不是白吃白住,是憑勞動所得嘛,如果沒有你毅虹,我也準備招工哩。”

    “德義說得對,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酒店現在規模還小,除了廚師,就我們四個人。毅虹目前負責上菜、洗碗、擺台和衛生,工作量是大了些,但這是暫時的,等向城高考結束,就和毅虹一起幹。我和德義就把主要精力放在迎來送往招呼客人上,這對招攬顧客爭取生意很有好處。”。

    彩香剛說完,思鎖天真地問“那,我做什麽?”

    “思鎖嘛,你和媽媽一起幹,但主要任務是讀書。”德義摸摸他的頭笑著說。

    “謝謝老板、老板娘抬愛,我會努力做好的。思鎖,走,跟我幹活兒去。”毅虹興奮地說。

    “毅虹,我們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說兩家話了,今後你就跟向城一樣,稱呼我大姐,叫德義姐夫,這樣反而顯得親近。”彩香就像姐姐一樣真誠地說。

    毅虹略微愣了一下,自己是向城什麽人?但很快就打消了顧慮。她紅起了臉嗲嗲地喊“大姐,姐夫。”接著,她讓思鎖叫姨媽、姨父。德義和彩香欣然答應,還說,今天就算認親了。

    向城暗喜,雖然毅虹比他大八歲,但還是一輩人,他故意學著毅虹的腔調喊“大姐,姐夫。”弄得德義笑得前仰後合,彩香捧腹,說肚子笑得疼。

    向城又一本正經地說“大姐,姐夫,我陪毅虹一起幹活兒。”

    “向城,除了買菜,其他活兒不用你做,你去複習考大學。哦,我提醒你,要專心,不要看閑書。什麽徐誌摩,什麽‘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弄得我和你大姐出洋相,誤會你逃跑了。”德義話音剛落,引起哄堂大笑。其樂融融,真像一家人。

    向城撓撓頭,嘿嘿笑著說“聽姐夫的話,好好複習。不過,毅虹剛來,我今天陪她幹活,好讓她熟悉情況。”

    “好,很好。”彩香讚揚地說,“還是向城考慮得周全,好弟弟。”

    一天下來,從廚房到餐廳,從桌椅到窗戶,從室內到室外,一片潔淨。

    老顧客問德義,是不是迎接衛生檢查?德義自信地回答,以後天天這樣。毅虹初露鋒芒,德義和彩香十分滿意,顧客們也交口稱讚,她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晚餐的生意不錯,大廳裏,離席的客人留下一片狼藉,很不雅觀。

    毅虹眼到手到,迅速拿來了雜物桶和餐具筐,開始收拾桌子。

    多數顧客轉過頭去,欣賞初次遇見毅虹的漂亮臉蛋和窈窕身姿後,就回過頭來正常喝酒聊天。可有一個人,緊追不舍地盯著她,眼睛都看直了,像隻饞貓。這時就有人端起酒杯,對準他的酒杯碰去,戲謔地說,別看了,喝酒,有本事把她拿下。逗得同席的人哈哈大笑。

    饞貓低聲說,笑什麽?你們看看她的胸前。一個個又轉頭去看,毅虹正捧著一摞碗,凸顯婀娜柔美的曲線。

    那饞貓快流出口水了,他抿著嘴,吸了口涼氣,又說“怎麽樣?”

    他突發奇想還是尋求新的刺激?不知道。但是他想出的花頭精倒是挺絕的。隻要有人用不帶乳劑的r字和李奶奶的字的佳句,描述那位女服務員的曲線之美,他願意連喝三杯白酒為大家助興。

    毅虹聽後大為不快,她瞥了那隻饞貓一眼。心中罵道什麽玩意?竟然拿女人行酒作樂?下流坯。她很想走到他桌前,狠狠地回擊一下這個過嘴癮的無賴之徒。但是人家並沒有指名道姓,更沒有動手動腳。她想起了老板的吩咐,顧客是上帝。作為酒店的服務員,與客人理論是很不合適的,權當耳邊風吧。想了這些,她埋下頭,繼續幹自己的活兒。

    酒桌上的人像吃了興奮劑似的,一個個亢奮起來。

    “連幹三杯,當真?”

    “酒桌上無戲言。”

    “哈哈哈,酒席台上有幾句是真話?隻有談論女人才是發自內心的。”

    “一雙明月貼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圓。怎麽樣?符合要求嗎?”

    “噢噢噢,說得好。饞貓喝酒!”眾人又是嚷嚷又是拍手。

    “這不算,不能帶‘胸’字。”

    “無賴,你要求不帶‘胸’字了嗎?”

    “不囉嗦了,重來就重來。現在聽好了,大家作證。融酥年紀好邵華,春盎雙峰玉有芽。”

    “三杯,喝喝喝!”眾人起哄。

    那饞貓無言以對,但仍然耍賴不肯喝酒。大家急了,一條聲地喊“灌酒”。有人真的就動起手來,饞貓怕了,就乖乖地連幹三杯。

    熱鬧過後,餐廳裏安靜下來。總拿女人說事,說來說去也就是那點事,再說就無趣了。又有人沒話找話,挑出話題來。

    收拾桌子怎麽沒有碗筷盤碟的碰撞聲?真奇怪。義哥怎麽招了一個磨洋工的服務員?

    於是人們又把目光投向了毅虹。空下來的幾張桌子,已經收拾得幹幹淨淨,毅虹正弓著腰鋪桌布呢。

    咦,速度還真快啊,眾人不禁讚歎。

    其實,最讓人驚歎的是她那無聲無息的“輕功”。即便在高檔飯店也很難做到,那裏的服務員雖然很幹練,但收拾碗筷盤碟叮當作響,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故意催促客人離開呢。

    毅虹知道,收拾桌子時稍不注意,就會發出很大的響聲,勢必驚擾正在用餐的客人。人家雖不會說什麽,但內心是反感的。

    既然顧客是上帝,就得從每一件細小的事情做起,讓客人滿意。這是毅虹自己悟出來的道理。

    一些老客戶都讚揚義哥的眼力,像這樣既漂亮又能幹悟性好的服務員真難找啊。

    忙碌到半夜,不光是自己累,思鎖跑前忙後的也挺累。毅虹就打了一盆熱水給思鎖泡腳,他的雙腳剛下水就哇地叫了一聲。

    她以為水燙,連忙說“對不起,兒子,我去舀點冷水。”

    “媽媽,不燙,是我的腳疼。”

    思鎖在撿垃圾時刺破了腳掌還未痊愈,他不想讓媽媽擔心,就一直瞞著她。

    這一聲慘叫,就像刺痛了媽媽的心,她猛地蹲下去抓住思鎖的腳瞅了又瞅。

    沒想到褲子的線縫開裂了。她用手去摸摸,竟然有一尺來長的口子,內褲也暴露了出來。這是剛發的員工服啊,哎,服裝廠也太會糊弄人。

    她給思鎖洗完腳後,找出了針線包。她去關包房的門,可是沒有門閂。這讓外人看到多難為情?就搬了張椅子撐住門。

    她脫下外褲,捏住線縫,一針一線地縫補起來。

    “砰。”全神貫注的毅虹嚇了一跳,她猛然抬頭,向城雙手拿著折疊床進了包間。毅虹連忙用外褲擋住自己的大腿,她不想讓向城看到她的內褲。

    然而,她白皙的皮膚太醒目了,向城一眼就看到了她潔白如玉的大腿和藍格子的老本布內褲。他頓時臉紅了,紅到了脖頸,心也亂跳起來。

    十六歲那年,他出差時與女知青同居一室,幾乎天天看到這種情景。他憧憬過,迷茫過,偶爾也厭惡過。

    不過,女知青穿的是精紡純棉內褲,細膩而緊身。毅虹穿的卻是粗糙硬板的老布,比勞動布還要粗還要硬,與女知青的內褲比起來,舒適度顯然大相徑庭。不,根本沒有“舒適”可言。那麽粗那麽硬的布緊貼,跑來跑去摩擦了一天,想想就讓人心痛。

    此情此景,向城完全沒有了少年輕狂時的想入非非,倒是被毅虹吃苦忍耐的精神所感染。

    “周叔叔,謝謝你。”思鎖已與向城冰釋前嫌。

    向城從尷尬中把目光投向思鎖,說“我幫你鋪床,讓你早點睡。”

    “向城,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明天不用你幫忙了,抓緊複習功課。”

    “嗯嗯,姐。”向城的心裏暖暖的,他似乎觸摸到了毅虹對他關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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