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熊虎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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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毅彩和毅花乘手扶拖拉機徑直趕到大隊紅醫站,從藥櫥裏匆忙取了藥丸,就奔向餘醫生家。

    隻見他娘躺在地上,手裏抓著空藥瓶,嘴裏吐著白沫。

    毅彩和毅花給她喂了藥,一個飽嗝後,他娘眯著眼喃喃說“兒子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幹犯法的事。”

    毅彩說“大娘,你醒了。”她托住大娘的後背,慢慢地扶她坐起來。大娘睜開了眼,說“怎麽是你們?我兒子人呢?”

    毅花說“大娘,是您兒子讓我們來送藥救您的。”

    大娘嘴唇顫抖著說“他回不來了,回不來了。都是苟石那個狗日的害的。”話音未落,她就嗚嗚地痛哭起來。

    毅花安慰說“大娘,您別難過,餘醫生他很快就能出來的。”

    “都是我作的孽,害了兒子,害了兒子啊。”

    毅彩、毅花連忙問“怎麽回事?”

    苟石是個畜生,老少通吃。他自鳴得意地說,小的嬌嫩,能掐出甜蜜蜜的水來;老的精道,越嚼越有滋味。黑銅山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他蹂躪過,且都緘口不敢聲張。

    那年,大娘的兒子還在讀初中,苟石趁著她男人上山砍柴的空檔,鑽進屋子把大娘摁在磨盤裏。

    一邊是石磨一邊是磨盤的圍欄,大娘仰麵朝天,屁股被嵌在其中動彈不得。大娘大叫大喊“救命啊,救命……”可山裏人煙稀少,住戶分散,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聽到。

    大娘竭力反抗,可是腿腳越是動得厲害,苟石越是方便。

    大娘已筋疲力盡,哽咽著央求苟石“作孽啊,放了我吧,我比你大十來歲。”

    苟石喘著粗氣說“哪裏大?還蠻緊的哩。”

    大娘的男人恰巧回來,見此情景,火冒三丈,操起扁擔就往苟石扭動的屁股上打去。

    苟石慘叫一聲,從大娘身上滾下來翻了個兒落在地上。他順手抓住地麵上的劈柴斧頭,屏住氣迅速蹦起來。手起斧落,大娘男人的頭顱頓時鮮血噴湧,很快就斷了氣。

    大娘嚇癱在地上,但雙手揪住苟石的褲管不放。苟石一時慌了神,他倒吸一口冷氣,漸漸地平靜下來,說“你都能當我娘的人了,這事傳出去會把你罵死咒死,你兒子將來也不會好過。”

    大娘鬆開手,仰頭直勾勾地盯著苟石。苟石暗喜,她被唬住了。

    他召開隊長會議,通報老餘上山砍柴被襲身亡的經過,要求群眾上山注意安全,接受老餘的教訓,防止土匪行凶打劫。強奸殺人案被這樣的謊言掩蓋了,大娘更不敢吐露半個字的實情。

    不久,大娘夢見男人叫冤,她覺得對不起男人,遂決定為死鬼申冤。苟石的鼻子特別靈敏,很快覺察到了大娘的意圖,連哄帶騙加威逼恫嚇,硬是把大娘的激動情緒摁下去了。

    苟石擔心大娘波動反複,就想了個萬全之策塞住她的嘴巴。

    大娘兒子初中剛畢業,大隊就把他送到公社醫院培訓,半年後當上了大隊赤腳醫生。為了兒子的飯碗,她不得不守住秘密。

    大娘悔恨交加,是她害了兒子。如果早說出真相,兒子怎麽會認賊作父被關進班房?

    大娘控訴苟石的罪行時,滿臉掛著淚。毅彩、毅花同時掏出手帕為她拭淚,可大娘推開她們,左右開弓連連扇自己的耳光,說“我不是人,我該死,還瞞著兒子幫苟石做事。”

    “做什麽事?”毅彩、毅花異口同聲地問。

    苟石在繞死山蓋了一間小屋,很隱蔽,供外地來的朋友臨時住宿。他讓大娘去送飯,說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兒子。

    大娘問他為什麽,他說對兒子不好。大娘又問他山上住的是什麽人,他卻說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大娘當然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兒子,但自己總感到不踏實,究竟是為誰送飯?萬一是壞人,這不是為虎作倀嗎?

    大娘按時去送飯,把飯菜放在苟石指定的位置,發完暗號後佯裝轉身離開。

    她躲藏在密林中窺視。過了好一會兒,小屋中走出一個人來,他低著頭,戴著口罩、墨鏡和禮帽,無法看清真容。他前後左右瞅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動靜,才取走飯菜。

    當他轉過身去,大娘大吃一驚,他是誰?如此熟悉的背影!但是,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大娘搜腸刮肚,終於想起了那熟悉的背影。那天,她在山裏砍柴,發現一隻血淋淋的野兔跑跑停停,她高興極了,連忙抓住野兔塞進柴火裏就往家走。嘴裏嘮叨,兒子回來有野味吃了,是紅燒還是清燉呢?嘮著嘮著自己的口水也就流出來了。

    大娘正準備宰兔子,自稱射死兔子的人順著血跡來到大娘家,說這兔子是他用弓箭射的。

    到嘴的肉怎麽會拱手讓給別人?大娘說“你說這隻兔子是你射的,有什麽證據?”

    那人舉起弓說“有,是用這把弓射的。”

    大娘說“誰能證明?”

    那人說“有證據!”

    大娘笑笑說“小夥子,你隻要從兔子身上找到是你射的證據,立馬就給你。”

    那人說“好,說話要算數。”

    大娘說“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人說“是我手工做的竹釺子,通過這把弓射出去的。兔子身上必有這樣的竹釺。”

    大娘把兔子扔在地上說“你找啊。”

    那人彎下腰,抓住兔子的兩隻耳朵提著轉來轉去找傷口。不一會兒,還真從傷口裏摳出一個竹釺來。他舉著滴血的竹釺說“這個能證明了吧?”

    大娘已經知道這兔子是他射的了,但還想誆他一下,說“竹釺我是看到了,誰證明這個竹釺就是你的。”

    那人說“我們知青隊的,大家都能證明。我叫熊虎,你可以到知青隊問問,我有沒有訛詐你?”

    大娘二話沒說,把兔子給那個叫熊虎的小夥子拿走了。因為想著那隻兔子,所以一直瞅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大娘告訴毅彩和毅花,那個取飯菜的人的背影太像熊虎了。

    大娘生怕搞錯,再次送飯時,她繼續躲藏著觀察。這次那人沒有戴口罩。盡管仍然戴著禮帽和墨鏡,但大娘斷定,取飯菜的那人就是熊虎。

    毅花著急了,熊虎來幹什麽?不會是大娘搞錯了吧?她問“真是熊虎?”

    大娘說“是的,我能肯定,他就是知青隊的熊虎。”

    毅花雙手握拳,顯得非常氣憤。

    毅彩搶著問“他來幹什麽?”

    大娘說“我也納悶,神神秘秘的。苟石雖然讓我兒子當了赤腳醫生,可他也是兒子的殺父仇人,又糟蹋了我,我就留了個心眼。我照常送飯,送完飯就悄悄地在熊虎待的那間小屋旁邊躲藏起來。我帶了不少幹糧,準備和他們耗下去,一直要等到苟石出現。”

    毅彩、毅花同時問“苟石來了嗎?”

    大娘說“來了,真的來了。”

    苟石左手提著一隻布袋,裏邊有個不太大的東西,看樣子有一定的分量,隨著走路的慣性,布袋像鍾擺一樣晃動。

    還有兩隻布袋,裏邊裝的東西與左邊布袋裏的差不多大小。兩個布袋交織打著結,一前一後地掛在右肩上,右手死死地抓著右肩上的袋結,生怕滑下來。

    苟石進了小屋。由於牆上沒有窗戶,大娘沒法看到裏邊在做什麽,隻能把耳朵貼在牆上靜聽動靜。

    苟石說“熊虎,我剛進了一趟古墓,你看看這些玩意兒,都是漢代的。”

    熊虎說“是真是假,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我的上線說了算,他說多少錢,我一分不少還給你。”

    苟石說“我也見不著他,多少價錢都是你嘴裏說的。”

    “你不信我,沒問題,你把這些破罐子拿回去,老子不幹了。”熊虎說完拔腿就跑。

    “老弟好大脾氣,聽你的還不成嗎?”

    “聽我的?行。今天付一半錢,還有一半下次結。”

    接著,熊虎和苟石嘰嘰咕咕了好一陣子,大娘也聽不清說了什麽。

    不一會兒,熊虎提著兩隻皮箱跟苟石走到前方的陡坡下,那裏雜樹繁密荊棘叢生。大娘內急,就解開褲子蹲在樹下輕鬆,她又擔心前功盡棄,就憋了回去立即站起來,繼續窺視,此時兩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大娘跑過去仔細查找,沒有發現山洞,不知為什麽就人間蒸發了。

    毅花臉上掛著淚問“後來還見到過熊虎嗎?”

    大娘說“見到過,隻要熊虎一來,苟石就讓我去送飯,每次送飯我都偷偷地看一眼。”

    公安來村子偵查哄搶案的那天,大娘匆忙送完飯就想去紅醫站,擔心兒子出事。她還沒有出山,隻見一群警察押著苟石進了山。大娘心中的石頭落下了,公安不是查哄搶案的,而是抓販賣文物的罪犯的,苟石遭報應了。

    大娘就悄悄地跟蹤過去,警察舉起槍,把小屋包圍了,不一會兒熊虎就被抓了。

    聽完大娘的敘說,毅花抑製不住嚎啕大哭。毅彩拉著她告別大娘,說“陳世美,活該!犯不著為熊虎這種負心漢傷心。走,快去見金鎖和白寧,也不知道公審大會是啥情況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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