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怕你會累死(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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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涼臨睡前寫了一封給言雨的信,明日會交給永隆繡莊的掌櫃,請他安排人送到言家去。
一夜無話。
翌日清早,林家兄弟起床出門,就見林舒誌一身白衣,在院中打太極拳,一招一式頗有風範。
關於太極拳,昨夜林雪晴提過,但兩兄弟還是頭回見。
看了一會兒,林博衍覺得動作雖然緩慢,但蘊藏著柔和堅韌的力量。
林博竣則摩拳擦掌,“我來試試這套拳法!”
林博衍連忙拉住要過去跟林舒誌切磋的弟弟,“小妹說了,這是強身健體的。”
林舒誌一套拳打完,眉目舒展,笑著對兩個兒子說,“今日要啟程,顧不上,等到了京城,爹教你們練。尤其是老大,你身子骨太弱了。”
林博竣哈哈大笑,一掌拍在林博衍肩上,“大哥,你現在都不如爹,怕也不如小妹了!聽說小涼教了小妹好多妙招!回頭我得領教一下!”
林博衍微笑,“昨日見到小妹,她的氣色是好了很多。爹這套拳法,我可以學。”
這會兒蘇涼帶著林雪晴晨練後,在準備早飯了。
昨夜三人回來得晚,隻他們吃了宵夜。
這是六人第一次同桌吃飯,飯後就要分別。
“大哥二哥快嚐嚐,猜猜哪些是我做的?”林雪晴一臉期待。
兩兄弟對於自家妹妹的廚藝是早就領教過的,味道一言難盡,他們都是看妹妹一片心意硬著頭皮吃完。
這次嚐過之後,發現每道早點都很美味。
林博竣一臉震驚,“都很好吃,沒有小妹做的吧?”
林雪晴覺得這是對她廚藝的最高肯定,竟然跟蘇涼做得差不多了,便開心地揭秘,其中一半都是她做的。
林博衍也真誠誇讚,“小妹的廚藝今非昔比。”
林博竣用食量最直接地肯定了蘇涼和林雪晴的廚藝。
“涼妹妹教會我做好多菜,還送了我一本她獨家的食譜呢!等到了京城,我天天給大哥二哥做!”林雪晴表示她的進步都是蘇涼的功勞。
林舒誌輕咳,“為父吃什麽?”
林雪晴笑嘻嘻,“那我隻做爹最愛吃的,大哥二哥愛吃不吃。”
林舒誌點頭,“好。”
其樂融融的早飯後,就要分別了。
去京城這件事並不是林博衍和林博竣回到家之後才臨時起意,林舒誌和林雪晴早就開始準備了。
而寧靖雖然說他雇了高手暗中護送他們,但並未明說高手的身份,也沒有讓高手現身相見。
林家人知道有些高手脾氣大,沒有探究。他們相信寧靖既然做了安排,就不會出岔子。
本來林雪晴和蘇涼說說笑笑的,約好等過了年京城相見,但真到了要分開的時候,林雪晴一抱住蘇涼,就不爭氣地紅了眼,“蘇妹妹,我真不想讓你走。”
蘇涼拍拍林雪晴的背,“再哭就變醜了。”
“本來也沒你好看。”林雪晴說著,又忍不住笑,放開蘇涼,眼中淚花閃爍,神色認真地說,“過了年,你可一定要去京城找我!”
蘇涼點頭,“放心,我們會去的。”
林舒誌走過來,看著寧靖,歎了一口氣,“不管在哪裏,做什麽,你都要照顧好小涼。明年在京城見吧!”
寧靖微微點頭,“師父保重。”
“雪晴。”林舒誌叫了好幾聲,林雪晴才依依不舍地放開蘇涼,一步三回頭,衝她揮手。
寧靖和蘇涼站在林家大門內,看著林雪晴被林博竣扶著上了馬車。
後麵還有一輛大車,拉著林舒誌和林雪晴的行李。此去京城是長住,要帶很多東西,光林舒誌的書就裝了幾大箱。
除了那匹煙羅紗,蘇涼還送了林雪晴兩匹別的上等布料,讓她到京城後做新衣服用。都是永隆繡莊的新品,京城定然有,但也是限量售賣的。
此外還有兩匹好料子,分別是送給林舒誌和林家兄弟的。
林博竣趕車,三人坐在車裏,掀開車簾,再次看向蘇涼和寧靖,跟他們揮手作別。
馬車緩緩動起來,離開了林家大門口。
大門關上,蘇涼和寧靖帶著他們的東西,從後門暗中離開,回了兩人來平北城之後買的宅子。馬匹昨夜已被寧靖送過來了。
打開院門,蘇涼見院中桌上放著一口木箱子。
昨夜寧靖回來過,定是他放的,蘇涼也沒問,走過去打開,被晃了一下眼。
裏麵滿滿當當都是金元寶,中間夾著一個木盒,打開,厚厚的一摞大額銀票。
“你又去做梁上君子了。”蘇涼想了想,“你偷了平北城知府的小金庫?”
寧靖點頭,表示她沒猜錯。
平北城知府是個巨貪,寧靖昨夜帶回來這些隻是其中一小部分。接下來林舒誌去到京城後,會向朝廷揭發平北城的貪腐現象。
之所以昨夜去了知府家,是因成為寧家家主的寧靖從潯陽城離開的時候忘了多拿點錢,而他們這趟來平北城花錢如流水,錢包癟了,得補充點。
“這麽沉,不好帶。”蘇涼把銀票拿出來,覺得那一箱金子太累贅了。
“放床下,以後用。”寧靖說。
……
蘇涼一身男裝,戴著草帽,趕著來時的大馬車,離開了生活近一個月的平北城。她給言雨的信,已送到永隆繡莊了。
寧靖去了趟潯陽城又回來,多日沒休息過,在車裏睡著了。
兩人按照計劃,先去萬家看望正兒,再回北安縣。
從平北城到萬家所在的慶陽城,馬車的話,最快八九日。
路上兩人白天輪流趕車,夜裏住店。已是冬季,夜裏溫度很低,沒辦法住在室外。
兩人之間比來的路上更沉默了,各做各的事,很多時候明明在一塊兒,卻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來的時候有正兒在,總歸還有那麽幾分熱鬧。
三日後,這天夜裏在客棧住宿,兩人吃飯時,蘇涼提起林家人,隨口說,“他們總想撮合我們,但我們真不合適,都沒什麽話可說。”
寧靖點頭,開口卻反駁了蘇涼的話,“你起初對這邊一無所知,讓我跟你講,問完了,答應會跟我講你那邊的事,教我不同的語言文字和你會而我不會的東西。但你一直在忙,得空便抱著書看,我暫時沒要求你兌現承諾。你若想說話,當然可以。”
蘇涼神色尷尬,“你確定要我現在就教你?”
寧靖麵色淡淡,“是你沒空理我,又覺得太安靜不習慣。”
蘇涼扶額,“大哥,我錯了。你想先學什麽?”
“針灸。”寧靖說。
蘇涼愣了一下,“為何要先學這個?”
寧靖麵色平靜,“免得哪日你給誰醫治,對方因為你看了他的身體,要你負責。也免得再碰上類似投毒事件,你獨自負擔太多人命,會累死,且救不過來。”
作為一個女大夫,醫治異性時存在諸多不便。
蘇涼行醫是前世的思維,並不在意。但別人,甚至包括病人在內,不會把她當男性大夫同樣看待。
至於書院投毒案那一夜的勞累,蘇涼如今回想,也是心有餘悸。
而寧靖早說過對醫術有興趣,隻是蘇涼沒時間教他。
蘇涼正色道,“多謝關心。那就先教你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