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 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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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正出鞘。
    路明非揮刀,斬下怪物畸形的爪。
    腥臭的血飄飄灑灑,濺落在地,滋滋作響。
    神父怪物慘嚎一聲。
    他拉開與路明非的距離。
    神父怪物俯下身,黃金豎童一眨不眨盯著路明非。
    斷臂處快速止血,傷口愈合。
    路明非揮去村正沾染的血。
    “你應該還聽得懂吧。”
    怪物蛇信般長且薄的舌頭探出嘴巴。
    “殿下。”
    這話從怪物口中說出聽上去就像是鋼鐵在碰撞。
    執行局的番隊長等人齊齊麵色一變。
    怎麽會!
    竟然真的能口吐人言。
    “我很好奇。”
    怪物彬彬有禮。
    “殿下是怎麽看出來的。”
    “哪個?”
    “我的身份,還有,我仍保留理智這件事。”
    “剛才不是說過了麽,氣息。”
    路明非說。
    “在你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你身上的氣息,就像是爛掉的蘋果。”
    “至於理智。”
    一人一怪物對視。
    “看眼神不就好了?”
    “我見過真正死侍化的眼神。”
    “和你不同。”
    “原來如此。”
    怪物伸出長舌舔舐斷臂傷口,舌麵密布猙獰倒刺,傷口血肉模湖。
    “不愧是殿下,就算放眼組織,強大如您,也是主教級別的存在吧。”
    “主教?”
    怪物咧嘴露出匕首似的尖牙。
    “還記得拉斯維加斯的教堂麽,殿下。”
    路明非麵露回憶的神色。
    拉斯維加斯麽,他在酒德麻衣給的資料裏看到過,卡塞爾的s級曾在這座城市執行任務,其中好像就有提到……
    路明非了然。
    “你是教會的人。”
    怪物矜持的行禮。
    “正是。”
    惡風襲來。
    路明非一腳踹飛這頭怪物。
    盡管經曆拉斯維加斯任務的是此方世界的路明非,和他九州閻羅無關,但資料記載裏教會的所作所為,讓路明非很是不爽。
    “你們不是躲起來了麽?”
    “誰給的勇氣,敢出現在我麵前。”
    怪物砸翻一堆垃圾桶,嘔出粘稠的事物。
    他撐著地麵站起來,臉上還掛著笑。
    “真……真厲害啊。”
    “不可思議。”
    “您還沒有接受洗禮。”
    “居然就有這麽恐怖的力量。”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路明非抓著怪物脖子貫到地上,恐怖的力道使得地麵破碎,出現大量蜘蛛網似的裂紋。
    “你想死麽。”
    怪物劇烈咳嗽,看著路明非,黃金童充滿癲狂。
    “哈哈哈。”
    怪物笑起來。
    “殿下,看看你的眼睛吧。”
    “多麽完美的力量。”
    “多麽強大的血統。”
    “您生來就應該站在我們這一邊。”
    “毫無疑問,未來是屬於我們的。”
    路明非麵色平靜,手指逐漸收緊,怪物的鱗片發出鋼鐵扭曲般的聲音,這個神父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可以在死侍化的同時保持理智,他全身的防禦遠超混血種。
    路明非突然撤手,化作掌刀,砍在怪物後頸。
    怪物眼一翻就此暈厥。
    路明非靜靜的觀察。
    許久,怪物也沒有恢複人形的跡象。
    這家夥是怎麽變成這樣子的?
    不可逆的麽?
    執行局的人小心翼翼追了過來。
    路明非注意到他們的動靜。
    “來的正好,這家夥就交給你們了,運走的時候小心點,他很危險……”
    “不許動!”
    路明非的話還未說完,被這一聲冷嗬給堵了回去。
    幾個黑風衣的執行局專員將他團團圍住。
    他們的手放在刀柄上,亮起的黃金童緊緊盯著路明非,偶爾瞥一眼失去意識的怪物,但更多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路明非的身上。
    路明非揚起妖刀。
    專員們如臨大敵,擺出進攻姿態。
    路明非將妖刀還鞘,專員們暗暗鬆了口氣,原來不是要打。
    擺出包圍圈是他們的本能,長期行動合作的習慣,但包圍圈形成後專員們就有些茫然了,接下來怎麽辦,和眼前這位打麽?少年和怪物的戰鬥一幕幕震撼身心,他們之中無論哪個都不是專員們能應付的,太強了。
    好在他們的主心骨還在,番隊長堅定的看著路明非。
    “放下武器!”
    “請隨我們走一趟。”
    路明非皺眉。
    “你沒搞錯吧。”
    “要我放下武器?”
    路明非指著怪物。
    “你看看這個。”
    “我跟這樣的家夥打,有什麽問題。”
    番隊長匆匆瞥了眼怪物,目光又鎖定路明非。
    “這裏是源氏重工。”
    番隊長說。
    “你在這裏戰鬥,有經過批準麽?”
    “戰鬥還需要你們批準?”
    番隊長理所當然的點頭。
    “還有。”
    他沉聲說。
    “我懷疑你與大小姐失蹤的事情有關,為了避免麻煩,還是和我們走一趟比較好。”
    聽到這話,路明非都笑了。
    “搞清楚啊。”
    “我連你們大小姐是誰都不知道,怎麽就和她失蹤這件事扯上關係了。”
    路明非覺得很好笑,不過……
    他搖著頭,吐出一口氣。
    “算了。”
    “聽起來,是下午這裏剛有人戰鬥,就被我給碰上了。”
    “你們的大小姐還失蹤了。”
    這種事,“算我運氣不好吧。”
    “你們懷疑也有你們懷疑的道理。”
    “隻是啊。”
    路明非踢了踢怪物。
    “不覺得這家夥的嫌疑更大麽?”
    番隊長點頭。
    “所以,還請兩位都隨我走一趟。”
    真麻煩。
    路明非本想拒絕,忽然念頭一動。
    “隨你去的話,能見到源稚生麽。”
    “很抱歉,少主的意誌,我無法猜測。”
    “不過。”
    番隊長說。
    “以您的實力,少主很大概率會親自見上一麵。”
    “這樣啊。”
    路明非沉吟。
    蛇岐八家的少主,源稚生,最近路明非已經聽到太多次這個名字,似乎是個很有人格魅力的人,路明非很是好奇,想見上一麵。
    也是為此才在抵達東京的第一時間來到源氏重工。
    如果走一趟能漸漸這人,路明非覺得還不錯。
    反正高天原一時半會也沒什麽頭緒,閑著也是閑著,漸漸此方世界的強者,也不枉來此走過一遭。見識各色強者,這是路明非在九州時便養成的習慣了。
    與他們的戰鬥,能幫助路明非踏上更高的道路。
    一念及此,路明非點頭。
    “也行,走一趟就走一趟。”
    “別忘了跟源稚生說。”
    “就跟他說我來了,源稚生知道怎麽回事。”
    “還有,這家夥……”“”
    路明非踢著怪物。
    “你們最好審一審,他來頭好像也不簡單。”
    番隊長不置可否,側側頭,一個專員奉上合金手銬,番隊長看到此人顫抖的雙手,微微皺眉,轉念一想也能理解,畢竟麵對的是真正的怪物。
    番隊長取過手銬,當啷當啷的響。
    路明非臉色冷下來。
    “什麽意思。”
    番隊長低垂著眼,打開手銬,走向路明非。
    “跟我們走一趟。”
    路明非看看手銬,看看他,笑了。
    “你想銬住我。”
    “洗脫嫌疑前,這是必要的程序。”
    “所以,你要銬住我了。”
    “嗯。”
    執行局專員們反複吞咽著口水,額頭滲出冷汗,咬著牙,跟隨自家隊長的腳步,圍攏向路明非。
    盡管有的人確實不明白自家隊長為什麽一定要做到這種程度,但無論如何,相信隊長就是了。
    番隊長看起來很平靜,隻是他的後心,已滿是冷汗。
    在他的感覺中,自己麵對的根本就不是什麽人類,這個看似清秀的少年外表下,或許藏著一頭難以想象的恐怖怪物。
    但是少主說了。
    小說
    不擇手段。
    番隊長下定決心,努力控製著雙手的穩定。
    打開的手銬伸向路明非雙手。
    路明非握住了。
    番隊長心中咯噔一下,隻覺得自己的心在不停往下沉去。
    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這個以碾壓的姿態和怪物戰鬥的少年,一旦開始反抗,自己這些人,還有勝算麽?
    不,勝算什麽的太奢侈了,應該說,還有活下來的希望嗎?
    番隊長心中轉過無數的念頭。
    有這麽一瞬他就想啊,會不會真的是自己太衝動了。
    明明這個少年已經答應了走一趟,不必用到手銬,禮數周到的請回去,或許將是截然不同的發展。
    但這樣的念頭出現的瞬間,就立刻被番隊長自己給掐滅。
    萬一,萬一大小姐的失蹤就是和這人有關呢!
    賭不起。
    手銬的材質是蛇岐八家最高端的研究成果,執行局專員對鬼特用,哪怕是開始死侍化的鬼,也無法掙脫。
    可惜了。
    番隊長暗暗想。
    如果這人不反抗的話,一旦銬住。
    番隊長還是不甘心,於是開口。
    “我勸你,最好想清楚。”
    “反抗我們就是反抗蛇岐八家。”
    “在這個國家反抗蛇岐八家意味著什麽,你知道麽!”
    金屬在扭曲,番隊長循聲看去,就見到少年握著手銬,幾下揉搓,蛇岐八家引以為傲的研究成果,他們眼中堅不可摧的材質,就這樣任由少年搓扁揉圓,爛泥一般。
    番隊長眼中充滿了震驚。
    “蛇岐八家麽?”
    “你們比我想象的還要傲慢。”
    路明非隨手把不成樣子的手銬扔在地上。
    這團廢鐵和地麵碰撞,彈起,滾動,每一下聲響,都像是敲在番隊長極其隊員的心頭。
    “真掃興啊。”
    “本來還想漸漸源稚生的。”
    “說起來,你剛才是問我,在這個國家招惹你們蛇岐八家會怎樣,事麽?”
    “老實說,這種話我聽多了。”
    “不就是被追殺麽。”
    路明非最後看一眼番隊長。
    “記得給你們少主帶句話。”
    “就說我來找過他了,接下來,換他找我。”
    這是番隊長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他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路明非幹淨利落的出手,打暈幾個專員。
    這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麽,路明非還有功夫比較,心想神父的手段還是有些可取之處,如果換個人,除了自己以外的混血種碰上神父變成的怪物,或許會很棘手。
    路明非順便敲斷神父怪物的四肢。
    蛇岐八家這種地頭蛇勢力,路明非見得多了,他們的行事風格往往傲慢又霸道,隻是和他們比起來,路明非對教會的印象就是純粹的壞了。
    隻是,資料裏不是說教會在拉斯維加斯的那次行動後就銷聲匿跡了麽?
    現在怎麽又主動冒出來,似乎還是為了接近我?
    路明非想著神父之前說的所有的話。
    對了,殿下。
    從最開始神父就一直稱呼我為殿下。
    除了他,我隻在一個人那裏聽到過這樣的詞。
    風魔涼介。
    他是這樣稱呼源稚生的,少主殿下。
    路明非從一家服裝店出來,已換了身衣服。
    “請慢走。”
    導購小姐恭敬遞回信用卡。
    服裝店外是熱鬧的東京街頭。
    一輛輛拉著警笛的轎車呼嘯而過。
    鉚釘裝跨著機車的暴走族轟隆直響。
    路明非雙手插著衣兜,饒有興趣的聽著周圍人的討論。
    “聽說了嗎,那邊死人了!”
    “哪裏哪裏?”
    “好像是極道仇殺吧。”
    “好可怕!”
    路明非笑了笑。
    說清楚啊,他下手可有分寸了,隻是昏迷而已,一個人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高天原……高天原……”
    路明非低聲喃喃。
    路明非在桑尼號上醒來時,隻記得一個聲音叫他去東京,去高天原,然後是找到什麽。
    那個聲音到這裏就斷了,具體讓路明非找到什麽也不清楚,無論怎麽回想也想不起來。
    或許,隻要到了高天原,自然而然就能想起來了吧。
    路明非對自己說。
    但高天原又在哪裏呢?
    這是日本神話裏神明居住的地方,傳說的話虛無縹緲,但是出雲國一行叫路明非意識到,這個國家的傳說大概率都是有著龍類和混血種的影子。
    既然八岐大蛇是純血的龍,天叢雲劍是神話的煉金器具,那麽斬殺八岐大蛇的須左之男,有沒有可能也是龍類,或者混血種?
    那麽他們居住的高天原,應當真實存在。
    尼伯龍根麽?
    路明非想。
    龍類居住的地方,怎麽看都是尼伯龍根的可能性比較大了。
    路明非看看門牌。
    前麵就是酒德麻衣給的安全屋了。
    街邊是書店,一個年輕的女孩坐在門口的收銀台,電視機裏在播放新聞,主持人語氣嚴肅的宣讀,屏幕下方是一張少年人清秀的麵容。
    路明非一頭紮進街機廳。
    對過暗號,街機廳老板恭敬的將他引入裏屋。
    “大人,有人已候您多時。”
    “嗯。”
    是酒德麻衣吧。
    路明非想。
    他的五官無聲無息變化,細微調整後,恢複路明非的本來麵目。
    既然是件酒德麻衣,就沒必要繼續易容了。
    路明非想著與酒德麻衣說說在源氏重工的事,當做談資。
    真叫人哭笑不得。
    大小姐失蹤關他路明非什麽事,自己今天剛來的東京好不好。
    還要給他路明非上手銬,哈哈哈。
    接頭人推開門,躬身退向一旁。
    路明非還笑著。
    就見到屋內一身紅色巫女服的少女向他看來。
    在見到路明非的瞬間,那女孩一雙眼裏的星河都是亮了。
    她笑靨如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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