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天使……是龍？
    是啊。
    聖經篇章再次浮現眼前。
    昂熱問自己，這麽明顯信息，我怎麽就沒發現？
    或許這就是所謂忙點。
    雖說如今世界現存所有神話，都是對龍代紀年的隱晦暗示。
    但混血種們提到和龍類相關，首先想到的還是北歐神話。
    世界樹，黑王，尼伯龍根，太多北歐神話要素，以至於叫他們忽略其餘國家其餘文明。
    其實聖經也有龍，不是麽？
    紅龍是撒旦的化身。
    甚至墮天篇章直接提到墮天使叛天之後化作龍。
    考慮到龐貝提供情報，龍和神的對立。
    昂熱心跳慢下來，呼吸也小心翼翼，他有一個驚人想法，或許混血種至今為止的曆史，都出錯了。
    遺漏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
    這個世界的神秘真的隻有龍類麽？
    混血種和其他龍裔，嚴格意義，都能算在龍類範疇。
    神。
    從前混血種也考古出大量與神相關典籍文物，隻是當時他們隻以為所謂神明，是先人對龍類的尊稱。
    固有思維很可怕。
    宛如一個迷宮。
    一旦進去，很難再走出來。
    就好像一個人拿著鑰匙滿房間找鑰匙，其實你要找的東西，從來沒丟，也從來沒藏，從始至終都在你手上。
    路明非之所以能發現，並不意味著他比此方世界無數混血種學者都要聰明，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路明非不是此方世界土生土長的人。
    路明非來自九州。
    他是一個局外者。
    路明非可以真正站在一個清醒的旁觀者角度，審視此方世界龍與混血種的曆史。
    雖說此方世界也有後期覺醒從而接觸混血種世界的人，但他們畢竟是土生土長，北歐神話聖經這些故事，在成長經曆中或多或少都有耳聞。
    但路明非不是，九州根本沒有北歐，對於此方世界，路明非是一張白紙。
    於是發現了這一點。
    龍和神。
    昂熱揉著眉心。
    “明非啊明非，你可真是扔給我一顆重磅炸彈。”
    “猜測而已，校長不必太過當真，或許隻是巧合呢。”
    “不，神裔，龐貝，加圖索，墮天使。”
    昂熱搖著頭。
    “這些已經不是簡單用巧合就能解釋了。”
    “見鬼。”
    “我上飛機的時候就應該把那個酒鬼一起帶上。”
    昂熱說的是副校長。
    在戰鬥方麵昂熱有絕對自信，但是動腦子，還是饒了他吧，看看這位屠龍者百三十歲還一身爆炸性肌肉就能想象的到他麵對煉金矩陣撓頭的樣子。
    雖然昂熱確實有劍橋大學的穴位，但煉金這種燒大腦的工作，可比在劍橋大學取得穴位難多了。
    昂熱現在無比想念副校長。
    如果副校長那家夥在這裏，一定能給與很多建設性意見。
    後悔無用，昂熱很明白這一點，與其空響，不如采取行動。
    “諾瑪，安排明天的飛機，把我們的副校長帶過來。”
    “對了，別忘記裝備部的朋友們，一起打包帶上吧。”
    昂熱笑著。
    “是的，校長先生。”
    諾瑪這句話也帶上笑意。
    “對啦，校長先生。”
    “我想有必要提醒您。”
    “明日航班，我們必須考慮龍類的因素。”
    “已知龍類是一個擁有製空權的種族。”
    “副校長等人，存在一定風險隱患。”
    “空戰麽？”
    昂熱不在。
    “放心吧，我們的飛行員”可是王牌。
    “告訴他，允許配裝戰斧導彈，如有需要，授權你配合製導。”
    “是，校長先生。”
    “當然。”
    昂熱補充一句。
    “取消掉那家夥的傘包，我記得蘭斯洛特還在本部吧，叫他負責檢查。”
    “還有裝備部們。”
    “就跟他們說，如果最後發現飛行員有傘包，他們就等著和自己辦公室暗格裏的手辦們說再見吧。”
    “那畫麵一定很殘忍。”
    諾瑪開一句玩笑。
    同時間，大量信息包以衛星作為中轉，飛向大洋彼岸，副校長極裝備部等人信息終端收到提醒，處在狂歡後宿醉的他們翻了個身，按掉終端，但沒關係，昂熱對此早有預料，執行部的好姑娘棒小夥們出動，全員槍上膛刀擦亮，神情冷峻行動如風，如惡狼出籠，撲向目標。
    “報告，目標已喪失意識。”
    執行局專員按著耳機匯報。
    “什麽！”
    施耐德大驚失色。
    “我強調過多少遍，不能使用暴力，不能使用暴力，校長任務很明白，請他們人過去，你們是不是看不懂這個請是什麽意思！”
    “他們喝醉了。”
    “哦，那沒事了。”
    施耐德平靜的說。
    “不必叫醒他們，直接帶走吧，用被子裹好。”
    “可是校長不是說請麽？”
    “所以記得輕拿輕放，用天鵝絨的，給裝備部們的被子消毒三十六遍，在副校長被子裏塞一冊花花公子，記得最新款的。”
    施耐德想了想，沒什麽需要補充了，這就很好，施耐德點點頭，做到這種程度，無論怎麽看都能滿足校長所說的“請”了吧。
    施耐德覺得他處置很完美。
    執行部專員應是，一邊向隊員傳達部長精神，一邊暗暗在心中感歎，施耐德教授就是施耐德教授，不愧是以重傷之軀統帥卡塞爾最大暴力部門的存在，這份決斷力，這份執行力，看來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啊。
    執行部上下所有專員對施耐德教授都心存敬意。
    他是真正的鐵血。
    這位在執行部的威望，僅次於昂熱路明非。
    他們迅速行動起來，快速落實，於是等宿醉過後的裝備部們醒來，揉揉惺忪睡眼，就看見舷窗外層疊雲海。
    裝備部天才們心情可想而知。
    無數或深奧或粗淺的話掠過心頭。
    不過可以肯定的，這裏麵沒一個詞和美好甚至中性之類沾邊。
    我知道了，肯定是還沒睡醒，閉上眼再睡一覺，醒來我還在狂歡。
    天才不愧是天才，這份思路就與眾不同，他們很快說服自己，安詳的閉上雙眼。
    這時候響起諾瑪聲音。
    “前方到站，日本，請乘客做好準備，係好安全帶，確認傘包，本機將突破龍類控製區，黑王保佑卡塞爾，校長與你同在。”
    好啦，這下子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啦。
    天才們轉頭四顧，果然在鄰座看到同胞。
    一個個魚缸內的臉淚眼婆娑，感慨萬千，欲言又止，所有的所有話，最後匯成一句。
    “昂熱我x你x！”
    天才們聳然一驚。
    什麽情況！他們就算對昂熱有千萬句讚美，也隻是在心中想想，沒有人會訴諸於口，畢竟那可是昂熱，卡塞爾建校第一捧土是這家夥埋的，那時他就是校長，現在他還是校長，不得不叫人懷疑，哪天裝備部全體成員老死，這家夥還是該死的校長。
    校董會那夥人雖然很討厭，但他們對昂熱的形容非常恰當，這位就是暴君，徹頭徹尾的暴君。
    誰會閑著沒事做隻為了逞口舌之快就得罪暴君啊。
    還是在卡塞爾無處不在一個名為諾瑪的幽靈的情況下。
    天才們不禁肅然起敬。
    究竟哪路壯士，敢於直說真相，揭穿暴君的無恥麵具。
    話說這人也真是的，太老實啦，有些話大家都知道，放心裏罵一罵也就好啦，何必說出來呢。
    他們抱著高山仰止萬分佩服的心情循著聲音看去。
    就見到裹成一隻粽子的副校長。
    副校長很激動。
    他脖子都紅了。
    不同語言的汙言穢語源源不斷被他說出，副校長那張嘴好似是一把機關槍，且是槍管材料超越現實永遠不會過熱的款式，同一機艙的裝備部成員們先是一驚，居然還有如此惡毒的髒話！
    而後更驚，這什麽語言，我竟聞所未聞。
    慢慢的，驚訝情緒澹了，取而代之的，是對於強者的欽佩。
    有的邊聽邊搖頭晃腦，正如遠東一句古詩，如聽仙樂耳在鳴。
    話說這句詩沒問題吧，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的樣子，算了也不重要，耳鳴！最重要的是耳鳴！這髒話聽的，真在耳鳴！
    他們恨不能掏出小本本一通狂寫，把副校長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下來，集結成冊，裝訂出版。
    以後如果校長再不批研究經費，他們就在校長室門口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播放副校長語錄。
    想一想那樣的畫麵他們就熱血澎湃。
    副校長停了。
    機艙瞬間安靜。
    發生什麽啦？
    裝備部眾人一顆心下意識提起。
    諾瑪說的，突破龍類控製區這一句，再次想起。
    莫非諾瑪不是嚇人……
    那段語音也不是校長專程為裝備部準備的起床鬧鈴。
    突破龍類控製區什麽的，真是字麵意思，就是他們這架弱小可憐且無助的小飛機，得去突破惡龍把守的區域！
    他們驚呆了。
    恨不得跳機。
    現在立刻馬上。
    咕冬一聲。
    副校長喝水。
    呼的一聲。
    副校長深呼吸。
    這一下呼吸是如此綿長，副校長好似要把整個機艙的空氣都吸入胸膛。
    他吐氣。
    “昂熱我x你x全家！”
    啊，何等悅耳！
    眾人放心了，什麽嘛，還以為是龍類進攻啦，原來隻是副校長罵累了喝口水換口氣，嚇人一跳。
    他們甚至稍微有些埋怨。
    副校長啊副校長，你說你也真是的，這也太不愛惜身體了吧，您這萬一累出個好歹，可怎麽辦，怎麽辦啊！您這身體垮了不要緊，我們以後聽不到如此悅耳的髒話，睡覺都不香啦！
    “副校長先生您好。”
    諾瑪彬彬有禮。
    “您的話我已錄音，傳給校長。”
    機艙鴉雀無聲，上一秒還聽得搖頭晃腦目眩神迷的天才們，此刻一個個正襟危坐神情嚴肅，像極了忽然發現老師在窗口出現的自習課學生，心髒驟停。
    但總有勇士的。
    正如在再黑暗的世界也有光明。
    副校長幾乎是憤怒了。
    他宛如一塊滾水中翻騰的土豆。
    執行部上了束縛衣，這是他們對副校長的尊重，雖然副校長本人可能會對這一尊重保留意見。
    “怎樣！”
    “你以為我會屈服麽！”
    “不可能！”
    “我告訴你！”
    “絕不可能！”
    “昂熱那個混蛋！”
    “那個早該下地獄的家夥！”
    “那個……”
    “副校長先生，校長先生有句話拜托我轉達。”
    諾瑪說。
    “最新一期花花公子在被子裏，自己看。”
    副校長安靜了。
    他哼著歌翻起雜誌，眯起雙眼，盯著雜誌上的女郎，同時發出嘿嘿的笑。
    眾人十分遺憾。
    結束啦？
    還沒聽夠呢。
    這時飛機廣播打開，飛行員破口大罵。
    眾人精神一震。
    哇塞讚美校長這項目還有人接力的麽！
    “我隻是一個開飛機的，為什麽要和大蜥蜴拚命！”
    “快！隨便誰！”
    “把你們傘包給我！”
    諾瑪切斷廣播。
    諾瑪肅然開口。
    見鬼他們居然在人工智能聲音裏聽出肅然這種情緒。
    “請注意，我方即將接近龍類空域。”
    “計時三分鍾。”
    “請諸位抓緊時間，留下遺言。”
    “黑王保佑。”
    機艙炸開鍋。
    副校長放開嘴巴，陷入沉思。
    剛才他就是用這玩意翻書。
    遺言啊。
    “諾瑪。”
    “我在，副校長先生。”
    “我的小曼斯坦因在幹什麽？”
    “曼斯坦因教授在關學生禁閉。”
    “嗬，一個優秀的風紀委員。”
    副校長輕笑一下，然後捧腹，前仰後合。
    老人眼角閃著淚花。
    “諾瑪，指定遺言接收人，曼斯坦因。”
    “設置成功。”
    “記錄遺言內容。”
    “請說，副校長先生。”
    老人伸出手，抹一把頭發，不知何時他竟掙開束縛，或許直到現在才想起，這老人是言靈戒律的高級混血種，他是強者，哪怕老了，也是強者。
    “跟他說。”
    “記得少熬夜，你脫發太嚴重啦。”
    說完副校長哈哈大笑。
    “記錄成功，副校長先生。”
    “打個賭怎麽樣，諾瑪。”
    “我不打賭。”
    “別這麽無趣嘛。”
    副校長一把踢開駕駛艙門。
    “我賭這次，全體生還，無一陣亡。”
    副校長有如神兵天降，那雙黃金童威嚴古奧，正給自己套傘包的飛行員倉惶回頭，姿勢介於狼狽和猥瑣之間。
    “你是誰！”
    飛行員尖叫，雙臂交叉擋在胸前。
    “嘿嘿，降落傘是吧。”
    副校長冷笑連連。
    “選吧，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告訴你。”
    “讓我來，那滋味可不好受。”
    “啊，別過來啊！”
    一分鍾後。
    副校長一手拎著降落傘，一手按住飛行員肩膀。
    飛行員眼含淚花，突出一個我見猶憐。
    “給我飛。”
    副校長恐嚇。
    “不想死就給我往死裏飛！”
    “您這是病句啊老爺子。”
    “嗬嗬，看不出來還挺有吐槽天賦的嘛，我真想介紹幾個小朋友給你認識。”
    他們閉上嘴，安靜看著前方。
    那是……
    遠處雲海翻騰，好似巨物遨遊的海麵。
    可這是雲啊！
    什麽生物會在雲海遨遊？
    有的。
    是龍。
    他一躍而出，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宛如最上等寶石。
    “走開！”
    飛行員甩開副校長。
    “老子要爆種了啊啊啊！”
    他漲紅臉，大聲咆孝。
    “看我！宇宙超級無敵命運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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