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才能起效？
    眾人還是第一次聽說。無論言靈還是煉金矩陣，都是按照一定規律行動之後就能產生效果。
    他們從沒聽說還需要理解的要求。
    “所以說，這是和尼伯龍根對等的寶物。”
    副校長很癡迷。
    “萬事萬物皆有根源。”
    “你們每個人都有言靈吧。”
    “就從來沒好奇過言靈怎麽起效麽？”
    “說出龍語就能對這個世界下令。”
    “這是教科書告訴你們的吧。”
    “但是。”
    “你們沒想過原因麽？”
    “為什麽可以用龍語對這個世界下令。”
    “為什麽不是其他語言。”
    “想過為什麽嗎？”
    副校長連珠炮似的提問。
    問的眾人啞口無言。
    副校長眼神頗為不屑。
    依次看過在場眾人，最後是宮本誌雄。
    “你。”
    “我記得是岩流研究所的老大吧。”
    “也是個搞研究的。”
    “凡事多問問為什麽，這是所有學徒的第一課。”
    “希望你還沒把這些知識還給老師。”
    “現在，告訴我。”
    “為什麽龍語的言靈可以起效？”
    副校長黃金瞳灼灼發光，此刻的他竟讓人聯想起一人，昂熱。
    宮本誌雄沉吟著。
    “盧恩文字。”
    “我以前在某位前輩的手稿上看到過。”
    “那位煉金大師說，盧恩文字是揭開世界真相的鑰匙。”
    “曆史上有很多人用畢生時間·追尋盧恩文字。”
    “一直到死，他們也沒成果。”
    “近代，越來越多人認為，所謂盧恩文字，指的就是龍文。”
    副校長嗤笑。
    “得了吧。”
    “龍文？”
    副校長擺著手。
    “跟真正的盧恩文字比起來，所謂龍文，也隻是注釋。”
    “或許，既然是神王奧丁發現盧恩文字，我們可以叫他神文？”
    副校長想了想，很快將之放在一邊。
    “你小子說的不錯。”
    他對宮本誌雄點點頭。
    “那句話我很喜歡。”
    “揭開世界真相的鑰匙。”
    “沒錯，這就是盧恩文字。”
    副校長看到眾人臉上的不解。
    他擺出高高在上的神情。
    “算了，算了。”
    “和你們這些外行人說話真累。”
    “用你們聽得懂的方式吧。”
    “所謂的盧恩文字。”
    副校長想了想。
    “是零和一。”
    副校長緩緩點頭，似乎很滿意這個比喻。
    “對，零和一。”
    “我聽說世界上排名第一的超級計算機，已經可以模擬一作真正太陽係。”
    “還有那些遊戲。”
    “魔獸世界，刺客信條，星際爭霸。”
    “計算機能做到很多事。”
    “甚至，還能模擬出一個以假亂真的世界。”
    “而這一切，在最底層，就是零和一。”
    “兩個數字排列組合，配合符號，就能構造出這般龐大的世界。”
    “不覺得很神奇麽？”
    副校長聳聳肩。
    “不得不說，現代科學鼓搗出了很多叫人驚歎不已的玩意。”
    “不過，我聽說計算機最開始的創意來自於言靈天演嘛。”
    “那麽。”
    “為什麽科學能做到，言靈，或者說煉金就做不到呢？”
    “兩個符號可以建立一個虛擬世界。”
    “那麽去解析現實，或許，用類似的道理，也可以。”
    聽到這裏，如果再不懂，真的是腦子有問題了。
    連路明非一個來自九州的老古董都明白。
    更別說起他人。
    “您是說……”
    路明非若有所思看向地上那個他親手刻畫出的符文。
    “這個盧恩文字，代表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真理。”
    “底層邏輯。”
    凱撒說。
    或許是文化問題，自小在此方世界土生土長的凱撒，比路明非更能理解。
    而且，凱撒除了兼職暢銷書作家，同時還是一個程序高手，有資格左右一場黑客戰爭的級別。
    雖然這一身肌肉讓凱撒看起來腦子很簡單的樣子，但他可是加圖索的繼承人，除了絕不讓任何一個女孩傷心這等讓人一言難盡的家訓，加圖索家族還是有一些正經家規的。
    比如，加圖索的人，天生就是第一。
    隻要他們想。
    凱撒那位種馬老爹就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當年龐貝讀大學，一學期內把全班女生約一遍的同時，還把學分給修滿了，拿到那門課的第一。
    說起來，如果不是諾諾這個女孩，凱撒估計也會走上龐貝的道路，把有限的生命投入無限的泡妞中去。
    “我們的世界。”
    凱撒說。
    “就建立在這些盧恩文字上。”
    副校長打了個響指，對凱撒點頭。
    “很好，加圖索加十分。”
    “什麽什麽什麽！”
    芬格爾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全世界……”
    他學著副校長，趴在地上那個盧恩文字前麵。
    “就建立在這些玩意上！”
    “怎麽，不能理解麽？”
    “太奇幻了吧。”
    “說得好像我們這個世界就是黑客帝國一樣。”
    “你是說那不缸中之腦的電影。”
    副校長點點頭。
    “現在年輕人想象力就是豐富。”
    “不過。”
    “什麽時候這個世界給了你一種不是奇幻的錯覺？”
    副校長和芬格爾眼瞪眼。
    芬格爾那眼神好像是在說著。
    “不是吧，開什麽玩笑，肯定不可能！”
    而副校長則宛如一個慈祥和藹的老者。
    他拍拍芬格爾肩膀。
    “接受現實吧，孩子。”
    芬格爾抓著頭發懷疑人生去了。
    “奇幻的話。”
    凱撒饒有興趣。
    “我聽說有人給幻想世界劃分了等級。”
    “低魔，終魔，高魔，超魔。”
    “副校長認為我們世界屬於哪個層次。”
    副校長是個與時俱進的人，很多年輕人的事物他都會嚐試，所以和凱撒交流也不至於出現溝通障礙。
    反倒是路明非，還真有些聽不懂，隻能從凱撒說的字麵意思猜。
    “低魔，中魔，高魔這些……”
    副校長沉吟。
    這樣子倒叫人意外。
    凱撒這個問題也是隨口一提。
    在它看來，答案很簡單，一目了然。
    這個世界雖然有超凡力量，但和幻想裏描繪的世界還是無法相比，混血種的話，隻能算低魔，算上了龍類，大概能達到高魔層次。
    這是很容易就能做出的判斷。
    副校長卻在沉吟。
    “不好說。”
    良久，副校長搖著頭。
    他沒有直麵回答，而是看向路明非。
    “小明非，我聽說你昨晚和龍類戰鬥，變身了是吧。”
    “現在還能。”
    “所以，我們這些人裏，你應該是最了解龍類的那個。”
    “你能告訴我，龍類是什麽嗎？”
    路明非看著副校長那雙嚴肅的黃金瞳，緩緩點頭。
    他組織語言，把這兩天以來的全部感受，和盤托出。
    類似煉金矩陣的天賦符文，龍類全身的奇怪設計，天生可以感受四大元素的龍鱗。
    眾人還是第一次聽。
    他們越聽越是心驚。
    這就是龍。
    和人類比，龍類簡直可以說是全方位碾壓。
    路明非說完，副校長笑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你們發現了麽？”
    “龍類這種生物，很奇怪啊。”
    “他們的優點和弱點同樣明顯。”
    “全身上下處處透露著刻意痕跡。”
    “而且。”
    “四大君主操控權柄。”
    “那是什麽？”
    “權柄啊。”
    “就是這個世界的基本規則。”
    “是真正神明才具有的威能。”
    副校長搖著頭。
    “可是你們看看四大君主，還有這些龍類。”
    “哪裏還有神明該有的樣子。”
    “所以。”
    “不覺得這個世界很奇怪麽？”
    “不協調。”
    “規則層次的生物都出現了。”
    “他們也擁有強大的不死性。”
    “卻會因為孤獨這種原因而自相殘殺。”
    “孤獨真的那麽強大麽？”
    “又或者。”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孤獨。”
    副校長冷冷地說。
    “是詛咒。”
    血之哀是詛咒。
    這樣一個念頭出現在眾人腦海。
    他們不約而同打了一個寒噤。
    龍類的強大，他們有目共睹。
    現在，副校長告訴他們。
    如此強大的龍類竟然也身負詛咒。
    那麽，一個恐怖的問題浮上水麵。
    他們不得不開始思考。
    是誰？
    誰給龍類下的詛咒？
    是黑王麽？
    黑王和白王。
    兩位龍類創造者，他們在創造龍類的最初，就賦予了詛咒？
    但不對。
    種種跡象表明，黑王白王自身也有詛咒。
    每個龍類包括龍裔，全部背負血之哀。
    連黑王白王也不例外。
    甚至，他們或許還承受了最嚴重的血之哀。
    黑白雙王創造龍類的行為，很可能就是他們用以緩解血之哀的手段。
    當思路推到這裏，眾人已然可以看到恐怖真相的冰山一角。
    是誰詛咒了黑白雙王？
    “空有權柄，缺乏力量。”
    副校長搖頭感歎。
    眾人好似聽出弦外之音，可等他們追問，副校長又開始插科打諢，怎麽也不肯繼續往下說去。
    “可惜了，可惜了。”
    副校長皺著老臉。
    “小明非啊，你在哪發現的這個。”
    “下麵。”
    路明非一指。
    副校長順著路明非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暗紅色岩漿，副校長連忙縮了縮脖子。
    這是正常的，副校長什麽人，見麵這短短一會時間，眾人已然有了一個大致印象。
    但令人驚訝的是，副校長縮回脖子後，喃喃念了幾句什麽，一咬牙，又伸出脖子往下看。
    “在哪在哪。”
    “我指給您看。”
    副校長全神貫注，他們開始對這位煉金大師改觀了。“
    不行，太遠了，看不清楚。”
    副校長深深望著下方。
    也不知這老人想了什麽。
    隻聽的他說。
    “對。”
    “我得下去看看。”
    “明非，有辦法帶我下去麽？”
    眾人很驚訝，副校長不是恐高麽，不是老了麽，現在怎麽連火山口也敢下去了。
    路明非沉吟。
    他問宮本誌雄。
    “目前有沒有設備可以保護普通人下到岩漿表麵？”
    “無論科學還是煉金。”
    宮本誌雄認真思考。
    “給我三天時間。”
    “岩漿表麵的話，以前從沒有這方麵需求，我得想想。”
    路明非看向凱撒。
    “如果是深海，我們家還有一個大號玩具。”
    “它能幫上忙。”
    “至於岩漿表麵……”
    凱撒聳聳肩。
    “你知道的，就算極限運動愛好者，也沒人想去這地方。”
    路明非點點頭。
    目前看來科學和煉金兩條路都走不通，宮本誌雄需要三天，他們沒時間可以浪費。
    用我的辦法……
    路明非可以下去，是因為禦座姿態，很明顯副校長做不到，路明非想著自己能不能琢磨出天賦符文新的應用，像帶著芬格爾一起隱匿身形那樣，帶著副校長下去。
    路明非帶上青銅麵具，一雙龍翼舒展開來，異化成披風樣式。
    副校長雙眼亮閃閃。
    “是這個，就是這個。”
    副校長伸手撫摸路明非龍鱗。
    他感覺著指端傳來的凹凸不平和紋理。
    自動在腦海勾勒成煉金矩陣。
    “神奇。”
    “太神奇了。”
    副校長喃喃自語。
    “那個，副校長。”
    “雖然我能明白你現在的心情。”
    路明非語氣微妙。
    “但你能不能先停一下。”
    “下去要緊。”
    路明非感覺很奇怪。
    確實，禦座姿態具有龍類特征，對副校長這樣一個研究者來說，很有吸引力。
    能理解。
    但被一個男人，還是老男人，摸鱗片。
    感覺總歸是有些怪怪的。
    話說回來了，這是鱗片，不是甲片，路明非也有感覺的。
    副校長是什麽人。
    隨便路明非說，他絲毫不會動容。
    甚至還想敲下路明非一枚鱗片回去研究。
    “真是的。”
    路明非無奈。
    “得罪了。”
    路明非直接扒拉開副校長。
    當然，他沒有直接拉著副校長下去。
    得先實驗。
    路明非看向芬格爾。
    芬格爾往後一跳。
    “老大老大老大！”
    “”您別看我啊！
    “太嚇人了！”
    “看看別人吧！”
    路明非往外一指。
    “兔子，老鼠，或者別的什麽。”
    “給我抓一隻活物回來。”
    芬格爾鬆口氣。
    還以為是要拿自己當試驗品呢。
    芬格爾敬禮。
    “得令！”
    芬格爾火急火燎跑出去給路明非找試驗品。
    副校長盯著唯一的盧恩文字研究。
    凱撒笑著問需不需要幫助，他可以聯係，空運過來一座圖書館也沒問題，如果副校長需要查資料的話。
    “哈哈哈。”
    副校長表示，資料？完全用不著，隻要他看過的，全都記在腦子裏。
    眾人聞言肅然起敬，不愧是煉金大師，這份記憶力就是常人望塵莫及。
    “不信？”
    “我給你們畫十三期花花公子封麵女郎，怎麽樣！”
    副校長擠眉弄眼。
    “來自老人的經驗，那是經典，絕對的。”
    眾人：……
    為什麽您會把卓越記憶力用在這種地方啊。
    眾人沒閑著。
    路明非在副校長指導下，再一次下火山口。
    凱撒和宮本誌雄幫著副校長解析盧恩文字。
    還有零。
    源稚生本來也想加入，卻被老僧找上。
    “殿下。”
    住持說。
    “請隨我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