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的話，李命無言以對。

    方父再道“我看你挺有錢，可不能吝嗇，我兒可是有著聖人之資，現在讓我兒指物作詩隻需要三百文，等他成聖，可不是想買就能買，你得抓緊機會。”

    李命翻翻白眼，方仲永的父親真的是開口閉口聖人之資，就算真的有，估計也會被他奶死。

    一旁的方仲永一言不發，在研究李命的龍紋木牌，看看上麵的字什麽意思，可以看得出來，他很專注。

    幾歲的小孩，專注力如此可怕，不愧是神童。

    李命收回目光，剛想請方父進樓閣坐坐，他自己就進去了。

    進去後，方父就開始打量樓閣中的東西，很快注意到桌麵上的一隻碗，眼睛一亮，將那隻有缺口的碗拿起來。

    眯著眼睛，一副財迷的樣子，仔細打量這隻碗。

    李命深吸一口氣，這方父的眼光如此狠毒的嗎？一眼就看出無量碗的不凡。

    “這什麽破碗啊，喂狗的吧，喂狗的碗可不能放在桌上。”方父望著李命，道“混在一起，很容易生病，記得注意。”

    “這不是喂狗的。”李命說道。

    “那就好。”方父鬆了一口氣，將碗放下，再次鄭重望著李命，道，“切記，狗吃東西的碗不能和人的碗混在一起，很容易生病。”

    “嗯。”

    李命點點頭，他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將狗碗和人碗混在一起。

    況且這是無量碗啊，是可以投影諸天的強寶。

    雖然破了點，但很有用。

    見方父把碗放下，繼續打量其它東西，得像個辦法讓他安靜一會，他趕緊點燃茶幾上許久未用的香爐。

    香爐中嫋嫋煙霧飄出來。

    這香爐中的香氣有安靜心神的作用，很快方父就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坐在椅子上打著瞌睡，很快就睡著了。

    李命才鬆了一口氣，讓方父安靜下來都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他走出樓閣，來到走廊上麵，看到方仲永正坐在地麵上，盯著手中的龍紋木牌研究，不遠處有一條趴在地麵的黑狗。

    黑狗耷拉著耳朵，盯著方仲永，目光中滿滿地疑惑，好像是看不透這個孩子。

    李命剛想走上去和方仲永說話，見他嚇得往後麵一倒，臉色都有些煞白。

    因為木牌上麵顯示的字突然跳動了一下，本來研究得好好的，嚇他一激靈，手中的木牌被他甩出去。

    李命上前將龍紋木牌撿起來，顯示的數字是“”。

    “沒嚇到你吧。”李命走到孩子麵前，道。

    “還好。”方仲永將額頭的汗水擦掉，恢複了平靜。

    “能猜測出來這是什麽東西嗎？”李命指了指龍紋木牌上麵的數字。

    “不能。”方仲永搖搖頭，凝視著李命的眼睛，道“木牌上麵顯示兩個字，一個字不動，另一個字會變化，有點像結繩文字，我想問一下動的字是變大了還是變小了。”

    “變小了。”李命回答，從數字“24”變成“”，自然是變小。

    方仲永道“那我應該能猜測出事什麽東西，這應該是一個計時的東西，類似日晷。”

    李命伸手捏了捏孩子肉嘟嘟的臉蛋，道“真聰明。”

    方仲永一臉嫌棄地將李命的手撥開，眨巴著眼睛，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計時的東西，你到底是什麽人？”

    李命浮現一個笑容“你猜？”

    “你是像孔聖一樣的聖人嗎？”

    “為何這樣說？”李命望著他。

    “感覺，還有你的氣質，有種超脫的感覺，你絕對不是普通人。”

    “我的確不普通人，我是聖人。”李命望著他，“你信嗎？”

    李命打算忽悠這個小孩，畢竟說自己是聖人，要比仙人要好，不管是方父還是方仲永，他們的眼中聖人才是最牛逼的。

    他打算以聖人的身份忽悠他們。

    方仲永笑著道“哪有聖人說自己是聖人？”

    “你父親不是整日說你有聖人之資嗎？”李命取笑道。

    “我，這這這……”方仲永臉色一紅，好羞恥啊，但那還是沒有辦法，是他父親說的，又不是他說的。

    他趕緊轉移話題，不想提這一茬，道“能跟我講講木牌上麵的字嗎？”

    “你喜歡讀書嗎？”李命問道。

    “嗯。”方仲永點點頭。

    “那你怎麽小小年紀不讀書，整日跟你父親到處走？”

    “我父親說我不用讀書，讀書都是蠢材才幹的事情，我是神童，不用讀書。”

    “你父親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嗎？”李命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說的話是錯的。”

    方仲永搖搖頭，沒有想過。

    李命望著他，想必方仲永自己也是懵懵懂懂，隻是比別人聰明了一些，還處於啟蒙階段，就算是神童，也很容易被他的父親帶歪。

    “你很聰明，但是得學會反抗，如果你父親不讓你讀書，你可是試著反抗他。”

    “我要做一個逆子？”方仲永望著李命，“我不想做一個被人戳脊梁骨的逆子。”

    “讀書人的事，怎麽能說是逆子呢？”李命一彈他的額頭，忍俊不禁道。

    方仲永還是搖搖頭，他可不敢忤逆父親。

    李命道“如果你一直被你父親牽著走，你知道你的後果是什麽嗎？”

    方仲永搖搖頭。

    李命道“你五歲能寫詩，‘文理皆有可觀者’；十二三歲‘不能稱前時之聞’；二十歲‘泯然眾人矣’。”

    聞言，方仲永睜大了眼睛，目光在閃爍著光澤，隨即又暗淡下去，因為他不太相信。

    “你唬我？”

    “你覺得我在唬你？”李命望著他，道“我可是聖人，我怎麽可能唬你，我已經看透你的未來。”

    “怎麽可能？”方仲永大驚，大大的眼睛充滿了疑惑。

    “你知道你為何會來我這裏嗎？”

    “不知道。”

    “那是因為我是聖人，我就是來指點你的，要是你父親再執迷不悟，你繼續這樣下去，最終就會泯然眾人矣，我是不忍心看著好好的神童隕落，特意將你們弄過來，警醒你們。”

    “真的嗎？”方仲永半信半疑。

    他漸漸地開始相信，畢竟還是小孩子，容易被忽悠。

    李命心中暗笑，正當他繼續深入忽悠方仲永的時候。

    忽然，背後傳來沉重而憤怒的聲音。

    “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