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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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事情大概就是這麽個事,所以,咱們可以回家了。”李啟攤手,對沈水碧和白狄說道。

    此刻,正在他們的酒店裏麵,三人麵對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此時已經是兩小時之後,李啟回到了房間裏,卻發現兩個人正在等待他

    沈水碧似乎對這個結局早有預料:“嗯,那我們要走了嗎?”

    而白狄則站起身,躬身到膝蓋處,幾乎整個人對折:“白狄多謝公子!”

    接著,他站起身,說道:“公子道途,振聾發聵,讓白狄受益匪淺,隻得如此感謝,若日後有用的上白狄的,請直言,白狄必定前來相助。”

    “白兄,何必如此大禮啊?”李啟不解,但還是連忙站起身,將他扶了起來。

    李啟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他沒搞懂那一番話給了對方什麽啟示……所以突然受到大禮,有點坐不穩。

    “呃……怎麽了嗎?”所以李啟不好意思的發問道。

    “公子逐道之心甚篤,您思索道途的路程,讓白狄恍然大悟,先前迷茫蕩然無存,讓我終於下定決心。”白狄目光堅毅的說道。

    “雖然不知道你下定了什麽決心,但你加油啊。”李啟尷尬的鼓勵道。

    “定然!”白狄語氣篤定的回答道。

    這讓李啟有點心虛。

    不會是自己把這孩子誤導了什麽吧?

    但不管如何,在地油界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

    從最後老師和大鹿國主的對話之中,可以看出,老師有借自己的事跡敲打大鹿國主的意思,警告他不要在和唐國的事情中首鼠兩端。

    那曆練完成,目的達到,也該走了。

    至於地油界嘛……

    天道運行,自有其道理,已經為他們留下了一線生機,那自己所能做的已經足夠了。

    所以,睡覺吧。

    睡一覺起來,然後就該回到天下了。

    三人各自散去,沈水碧也伸了個懶腰,兔子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隻是,李啟在走的時候,突然回頭喊道:“沈姑娘。”

    “啊?怎麽了嗎?”沈水碧歪頭,茫然的看著李啟。

    “天道運行之法,就連我,在觀察了幾個世界的人文之後也想得出來,可見並不是多高深的東西,那,那些更高品級的存在,他們參悟的,又是什麽呢?”李啟發問道。

    沒錯,在經過了地球,天下,以及地油界的事情之後,加上各種知識的儲備,連李啟也能想得出天道公正的運行方法。

    那麽,那些更高品級的存在,思索的肯定是更加深邃的產物,他們思索的又是什麽呢?

    沈水碧聽見這個問題,卻莞爾一笑,反問道:“夫巫神山於天涯,高不可見,遙辨其形,難乎,易乎?入山察其深微玄妙,難乎,易乎?”

    李啟聽完,恍然大悟,作揖感謝道:“多謝姑娘教導。”

    沈水碧說的很簡單,遙遠的巫神山矗立在大地彼端,是遠遠的看清楚他的輪廓簡單呢?還是走入山中,去辨清每一塊石頭簡單呢?

    這讓李啟立刻清楚的明白了此刻現在的樣子。

    自己隻不過是遙遙眺望,觀察出了道的輪廓而已。

    距離真正了解道,還遠著呢。

    之後,等到了第二天,李啟等人就離開了地油界。

    在離開之前,此處的人道邪法已經被廢除,看起來大鹿國似乎有改變的意思。

    但那些都和李啟無關了。

    唯一能讓他稍微掛念一點的,大概就是那個天命之子吧。

    也不知道她到了域外,會不會有和自己一樣的好運氣。

    且不管那些。

    李啟等人告別了地油界,回到天下之後,再度啟程。

    老馬被養的膘肥體壯,身軀上浮現了片片龍鱗,看起來被白蛇州的馬倌養的很好。

    他見到李啟之後非常歡喜,搖晃著屁股,一擺一擺的走上來,但聽見李啟說要走之後,卻滿臉苦澀,死活抵著門框不願意走。

    廢話,這裏呆著,每日好吃好喝,還有母馬,誰願意出門跋涉三百萬裏啊?

    不過,李啟見拉不動他,居然就真的不拉了,拍了拍他,說讓他就在這裏享福吧,自己要回師門了。

    然後就走了。

    好在老馬過了一會還是追了上來。

    看起來,比起好吃好喝,還是李啟比較重要。

    李啟似乎早有預料,哈哈大笑,然後翻身騎上老馬,後座帶著沈水碧,策馬揚鞭,告別前來送行的白狄和太守,奔向前方了。

    ————————

    白蛇州一路上再無任何阻隔,甚至連周邊的其他幾個國家都無人敢攔。

    中間也有些小事故,但李啟和沈水碧兩個九品,在凡俗之間卻也算得上修為高深,起碼這些江湖門派,地方幫派是惹不了的。

    所以,一路平安,一直到冬日快要結束,眼見蒼龍即將再次抬頭。

    距離李啟離開澧水而出發前往尋找羅浮娘娘,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年了。

    中間已經祭祀過肅殺之秋,所謂‘金秋’,乃是白虎之金,萬物肅殺之季節。

    而現在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個月裏,李啟正在進行最後一次祭祀。

    季冬之月,日在婺女,昏婁中,旦氐中。其日壬癸,其帝顓頊,其神玄冥,其蟲介,其音羽,律中大呂,其數六,其味鹹,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腎。

    是月也,日窮於次,月窮於紀,星回於天。數將幾終,歲將更始。

    意思是,季冬之月,太陽的位置在婺女宿,它的主宰之帝是顓頊,佐帝之神是玄冥,應時的動物是龜鱉之屬的甲族,,要舉行的祭祀是行祭,祭袒時祭品以腎肚為尊。

    就在這個月,日月星辰繞天一周,又都回到原來的位置,一年的天數接近終了,新的一年將要重新開始。

    所以,這一天的祭祀尤為重要。

    李啟以玄璜禮北方,以腎肚禮龜鱉之屬,輔以長一丈八尺的黑色布帛作為祭品。

    祭祀乃成。

    李啟感受著這一年最後的時分,望向一片白雪覆蓋的大地,感歎道:“日冬至則鬥北中繩,陰氣極,陽氣萌……果然說的沒錯啊。”

    現在的時辰,北鬥北指子辰部位,與子午經線相合,這時陰氣達到極限,陽氣開始萌動,正如陰陽輪轉的道理一樣。

    這就是一年的輪轉。

    這就是一年循環的結束與開始。

    大地一片死寂,但新的生機卻孕育在底下,等待著陽氣複生,春日生機旺盛的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