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強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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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空戰場,沈水碧正在和五個五品交戰。
    隻是,兔子卻有些疑惑。
    怎麽回事?
    疫君怎麽沒來?
    她最開始試探人道的時候,就是想摸清楚人道的底牌,那一次,她便看見了疫君。
    可是到現在,疫君都沒有來。
    這麽想著的時候,她微微側頭躲過一箭,輕點幾下,又破開了對手的術法,四周陰氣更加沉重,月華領域壓製的對麵五個五品喘不過氣來。
    他們已經發現了,隨著戰鬥的進展,沈水碧正在變強。
    並不是修為變強,而是越來越熟稔於遊走於刀鋒之上。
    她……在學習。
    學習怎麽打架,學習怎麽進行生死之戰,並且進步速度飛快。
    同時,她也還有底牌沒有出。
    她是準備留著給疫君的,那次輸給疫君之後,她就知道了人道的棘手程度,想了很多辦法來應對疫君。
    不然的話,對方再度派出疫君,她不是送死嗎?所以必須要做好完備的後手。
    因此,她一直等到現在,哪怕真的險象環生,肉身都已經損壞,陽神也受傷嚴重,真的陷入到生死之戰中,她也沒有動用那張底牌。
    可是,疫君一直到現在都不曾現身……
    沈水碧相信,人道一定很想阻止這邊的事情,從投入的戰力就可以看出來,金台已經送過來了十幾個五品,這可不是個小數量。
    這讓沈水碧腦子裏冒出來一個念頭。
    該不會……疫君真的不會來了吧?人道不是壓著底牌不出,而是真的無法使喚疫君。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沒必要留力了吧?
    因為,她也看得出來,無歸之徒們已經無力再戰,纏住十萬大軍加上五個五品,已經是無歸之徒的極限了。
    就是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處理。
    人道沒有疫君,但柳君逸應該也知道沈水碧的事情,他真的沒有其他手段了嗎?
    李啟那邊的攻勢雖然纏住了柳君逸,但柳君逸說實話,應該不止這點力量才是,他完全可以一瞬間投入所有後備力量,強行壓垮沈水碧,然後再抽調這些力量去前線,如此就能完美的接下此次攻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硬生生的打成添油戰術,一點點往裏填人。
    用李啟的話說,這叫葫蘆娃救爺爺,一直讓沈水碧保持在有餘力反抗的情況下。
    柳君逸不可能這麽蠢,也就是說,他選擇這種行動,肯定是有原因的,要麽是他料到了沈水碧還藏的有牌,要麽是……他覺得保持這種添油戰術更能有利於他的某種行動。
    就在沈水碧思考這些的時候,突然——
    她察覺到作為自己對手的五個,突然亂了陣腳。
    機會!
    沈水碧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會亂了針腳,但不妨礙她立刻做出反應!
    兔子立刻強行提氣,四周積蓄已久的太陰月華驟然爆發!
    從戰鬥一開始就布的局在此刻迸發,太陰之氣化作一輪朔月。
    月者,死為灰,月光盡似之也,但卻死而不滅,而是會進入到某種輪回之中,故而有弦月,望月直說。
    弦月,月半之名也,其形一旁曲,一旁直,若張弓弦。
    望月,月滿之名,也稱滿月。
    殘月,月殘之名,又稱娥眉月。
    朔月,新月之名,朔者蘇也,指月死複蘇生。
    《淮南子》曰:月,積陰之寒氣,大者為水,水氣之精者,如此為月。
    以水為生,再借月而出,以和太陰朔月之時,解體重生!
    這就是沈水碧積攢的力量!
    她將自身因為傷勢而逸散出去的力量匯聚在周圍,形成了這輪太陰月華,取新月重生之意,借助‘太陰循環再生’的力量,給自己備下了第二條命!
    卻見太陰月華籠罩住了沈水碧的身軀。
    月華臨其身,夜靜滅氛埃。
    照玉墀之皎皎,含霜靄之濛濛,流光照之漭瀁,波動映出淪漣。
    沈水碧的陽神直接散去,融入四周的太陰月華之中,隨即凝聚成一團,一尊嶄新的,沒有受損的陽神從中飛出。
    沒有肉身,因為肉身和血氣已經作為祭品獻祭掉了。
    這種重生之法也不是萬能的,要不然她當初也不會被人打成那樣,修為都掉光了,才被李啟撿到手。
    但對付這些人,足夠了。
    為了這一戰,沈水碧發揮了自己所有的智慧,所有的力量,甚至連金丹都炸了一顆,她哪裏會不考慮周全呢?
    隻是……相對應的,她的敵人也會考慮周全,也有不知道多少底牌。
    所以不能掉以輕心。
    就在她恢複所有傷勢,陽神得以重塑的瞬間,她就察覺到了,自己對手為什麽會亂了陣腳。
    是無歸之徒,他們過來了!
    ————————
    就在幾分鍾之前。
    虛空戰場之中,無歸之徒的陣地上。
    查喜科氣喘籲籲,他的鎧甲也傷痕累累,所積攢的神通寶珠也快耗盡了,他的鎧甲極端依賴外力,需要不斷使用寶珠來提供大道加持。
    但這一場仗下來,他的積蓄基本都打空了,其中甚至很多是家鄉世界遺留的寶珠,隨著世界的毀滅已經絕版,他用光了最後一枚,以後這個宇宙再也不會有那些寶珠了。
    而另一邊的勾漏,作為武者,他要純粹許多,但也已經氣力耗盡,撤到了後麵喘息回氣,不然真的要累死了。
    兩人在後麵喘息回氣,盡可能的快速恢複戰鬥力,然後就可以再度加入到對人道將領們的車輪戰之中。
    無歸之徒也有十幾個水平參差不齊的五品,十幾個人圍攻對方五個,還包括勾漏和查喜科這種不弱的五品,如此進行車輪戰,這才拖住了對麵,至於說贏……恐怕還要再打一段時間才行。
    回氣之時,兩人也在交談。
    “那邊,夫人一個人好像攔不太住。”勾漏注意到了,遠處的相控陣列所在,沈水碧已經攔不住了,一位墨家五品正在帶著十萬大軍拆陣列。
    “沒轍,我們管不了。”查喜科答道:“我們兩個加起來,也就勉強打一打那個墨家,別說那邊的十萬人了,單就這十萬,都能把你我兩個圍剿了。”
    “抽調一半無歸之徒,和我們兩個一起,拖住對方,不能讓相控陣列被拆掉。”勾漏冷淡的說道。
    查喜科搖頭:“那是自殺,現在在這裏打,咱們有贏麵,還很大,但如果真的分兵,那怕是真的要死了,不止我們兩個死,無歸之徒都得全部葬在這裏。”
    勾漏則擺動著觸手,舒緩著緊張的肌肉,回答道:“全部活下來又有什麽用?保不住探測器,你我活著又有什麽意義?用我們的命,換人道先鋒之戰失利,你自己想想能賺多少?”
    這讓查喜科微微愣神。
    是啊,能賺多少?
    他們幾個五品,就能撬動大勢,人道要是輸了……那得死多少,搞不好會有幾個二品來給自己等人陪葬。
    隻此一生,有多少個機會能讓二品陪自己一起死的機會?
    僅此一次!
    隻是,他還是有些擔心的說道:“怕是難辦,現在有贏麵,大家心才齊,抽調人去打必死的仗,哪怕是賺的,但也會有人心裏打嘀咕。”
    這種時候,一旦軍心動搖,士氣衰,怕是要直接潰散,無歸之徒本來就是烏合之眾,現在集結的陣法,甚至都是沈水碧臨時研製的。
    仇恨的驅使下,他們可以舍生忘死去打艱難的仗,但你讓他們去送死,去做必然要死的事情,這可不簡單。
    起碼查喜科覺得這不太現實。
    但不曾想,勾漏卻搖了搖頭:“我相信他們。”
    “相信他們?這是賭命!”查喜科聲音有些不滿。
    就和查喜科不相信沈水碧一樣,他實際上也不相信大部分無歸之徒,世界被毀滅,已經讓他有些神經質了。
    再說,就算世界沒毀滅,他也絕對不可能相信無歸之徒會在這種情況下依然堅定。
    那是人道才會做的事情,無歸之徒裏麵自私的人可不少。
    “我們現在就在賭命。”勾漏一針見血。
    “就算我們都活了下來,目的沒完成,又有什麽意義呢?況且……我覺得輸了之後,也沒人能活。”勾漏如此說道。
    “我不怕死,就怕事情不成。”查喜科皺眉。
    “若是相控陣列被破,那才是真的事情不成。”勾漏最後勸說道。
    查喜科還是覺得很懸,但他也沒辦法。
    他也知道,相控陣列若是被毀壞了,那事情恐怕真的很難辦,就算收拾一下殘局回去,那也代表了行動的失敗,之後人道會有更多的警惕。
    雖然,人道本來就已經警惕了。
    那就這麽幹!
    查喜科心一狠,握緊拳頭,說道:“行,那就如此!”
    無歸之徒們的內部決策完成了。
    勾漏立刻發出了消息,告訴自己要抽調一部分人手,去參加更難的戰鬥。
    和查喜科預料的一樣,這在無歸之徒之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本來打的如火如荼的無歸之徒們,士氣都停滯了一下。
    在陣法的加持下,他們得以將自己的消息傳給自己的指揮官,他們的指揮官又能將信息傳到更上一級,最終來到勾漏和查喜科的麵前。
    隻是,得到的答案卻出乎查喜科的預料。
    無歸之徒的意誌,超乎了查喜科的預料,幾乎九成的隊伍,都同意了這樣的行動。
    另一位正在戰鬥的五品發回來的消息是:“咱們這些人,有一半該死,另一半絕大部分該死幾次,剩下那點萬死難贖,現在……早就該去死了。”
    倒是這一切都在勾漏的預料之中,他擺動著灰藍色的觸手,說道:“有幾個人能像咱們一樣,親眼目睹自己的世界毀滅呢?我們兩個都能死,憑什麽看不起其他人的決意?”
    查喜科卻哈哈大笑,然後起身:“哈哈哈!是我錯了,認罰,認罰,一會,我做先鋒!”
    於是,幾分鍾後,兩位五品突入到了沈水碧的戰場之上。
    與他們一道而來的,還有被抽調了一半的無歸之徒,約莫一百五十萬人。
    從這個人數可以看出來,無歸之徒先前……確實死傷慘重,參戰的是四五百萬人,如今的一半卻隻剩下一百五十萬了。
    這些人迅速打亂了那五位五品的陣腳,也讓沈水碧能夠輕易的扭轉局麵。
    卻見無歸之徒的兵氣迅速籠罩戰場,將五品的氣壓製在其內,他們的神通術法都被兵氣削弱,無法造成大範圍的殺傷。
    這就是軍隊圍殺最重要的一點,這些術法的威力小了,但消耗可沒小,如此一來就有了被軍隊磨死的可能性。
    那五位五品立刻出手,準備打散軍陣!
    軍陣一散,便是烏合之眾,一百多萬人而已,他們抬手可滅。
    恐怖的氣勁衝出,但是被兵氣所包圍,開始被迅速削弱。
    另外一邊,無歸之徒們也立刻做出了守備,兵氣之中閃爍著一層又一層的壁障。
    哪怕是弱智,這種時候都不會偷懶摸魚,因為和五品打架,很容易死的,為了自己的小命也得全神貫注,全力以赴。
    但是沒有一層能堅持得住,全部被轟碎,術法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軍陣之中。
    隻不過,在兵氣的防守下,所有的術法威力都被均勻的分配到了每個人身上,同時又散布在了他們的守護法寶之上,哪怕是足夠撕裂世界的術法,依然沒有辦法傷到軍陣的整體。
    不過,若是任由五個五品這麽狂攻,再打上幾分鍾,什麽軍陣也得崩潰。
    所以,有著兵氣加持的勾漏,瞬息之間,衝到了對方的臉上。
    武者近身!
    幾乎同時,沈水碧也和勾漏一起出手。
    這麽多優勢加在一起,哪怕人道五品發揮出最後的底牌,卻也難以抵抗,被飛快的殲滅了。
    但是,他們最後的反抗,卻也讓勾漏負傷。
    沒有猶豫沈水碧快速落到勾漏的身邊:“相控陣列那邊,我負責那個五品,剩下的那些軍隊交給你們。”
    沒有時間廢話了,雖然勾漏有傷,但好歹算是騰出手了。
    勾漏和查喜科這邊,也沒想到沈水碧居然還能維持這個狀態,一下就讓他們的打算變的現實了許多,也不耽誤,隻是點頭,然後帶隊就走。
    沈水碧閃身跟上,衝向了那個墨家修士。
    但這一切,建立在無歸之徒們的分兵之上。
    在原本的戰場處,那一支有著五位偏將主持的人道軍隊開始逆轉形勢了。
    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