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閻王山回電，飛行隊已經起飛！”作戰參謀道。
    周維漢聽後點了點頭：“通知炮兵營做好準備！”
    “是！”作戰參謀應道而後拿起大功率步話機：“指揮部呼叫炮兵前沿偵察所，指揮部呼叫炮兵前沿偵查所，聽到請回複！”
    “我是崔征，請指示！”
    重炮營營長崔征的聲音通過步話機傳了過來。
    作戰參謀看了一眼周維漢，見到周維漢點頭，直接說道：“崔營長，員命令，炮兵部隊於二十分鍾後開始炮擊，利用炮火將日軍驅趕至一處，等待飛行隊抵達戰場上空之後，利用紅色煙霧彈進行地麵指引”
    “是，我明白！”崔征回到。
    此戰，太南軍區重炮營所屬十二門150口徑的榴彈炮，六門105口徑的加農炮布置於城北，美式山炮營所屬十八門75山炮、四門美式105口徑的榴彈炮以及兩門105口徑的克虜伯榴彈炮組成的榴彈炮連，重迫擊炮連所屬的六門107口徑的重迫擊炮布置於城南。
    除美式山炮營、重迫擊炮連隨同一團、突擊團到東明境內作戰之外，一幹重炮先一步抵達菏澤。
    戰前，重炮營營長崔征根據在曹縣的實戰經驗，向指揮部提出來了一些建議。
    在與十六師團的日軍交戰之時，也將48門火炮布置成兩個炮群，戰果是極其輝煌的，但是通過實戰發現，兩個炮群由於布置於東西兩側，缺少統一的指揮，往往是自己打自己的，後期出現了幾次兩個炮群打到了一處的情況。
    炮擊的過程中，所有的炮兵是過癮了，但是在崔征看來，過程太過粗糙，不符合八路軍一向精打細算的習慣，如果有了統一的指揮，可以用更少的炮彈達到更大效果。
    在周維漢看來，炮兵部隊本就應該在實戰中逐漸由野路子轉變為正規化，是以，崔征的建議當場就被采納。
    崔征本人也被任命為菏澤保衛戰的炮兵部隊臨時指揮官，而崔征也極為大膽，將指揮部並到了前沿偵察所，就是為了更好的洞悉戰場上的情況。
    “員，就算是炮擊十五分鍾，就算按照每分鍾五發炮彈的發射量來看，也足足有3600炮彈，這也太浪費了吧！”作戰參謀咂舌不已。
    其他幾個參謀聞言，也紛紛附和道。
    周維漢聽後笑了笑：“咱們八路軍家底薄，沒有辦法大規模生產炮彈，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但是打仗不能小家子氣，如果能多打幾發炮彈，而對日軍造成更大的殺傷效果，從而減少自身的傷亡，又何樂而不為呢！”
    亮劍中，李雲龍的二師分華野野司的命令在趙莊阻擊楚雲飛的89師，最後野司首長用五噸炮彈換下了李雲龍部。
    不管是日軍的九六式榴彈炮、九二式加農炮亦或者105口徑的榴彈炮，其炮彈的重量都在30公斤左右，美式山炮炮彈在8公斤左右。
    這3600發炮彈算下來，總重量在70噸上下，別的炮彈種類不提，重炮營這兩仗下來，將從寺內勇手中購買的重炮炮彈消耗了一半。
    別看周維漢嘴上說的大氣，可實際上心裏在滴血啊，重炮所使用的的炮彈跟普通山炮所用的炮彈可不是一個價格。
    每次交易之時，寺內勇也隻是二三百發這種小規模的進行交易。
    戰場之上，由於戰鬥才剛剛打響，負責進攻的三十二師團搜索聯隊的日軍卻進攻受挫，聯隊長石橋吉蔵臉上有些掛不住，深知時間短缺，當即不在猶豫，立刻呼叫了炮火支援。
    轉眼間，三十二師團下屬炮兵聯隊的兩個山炮兵大隊、一個野炮大隊，共計36門火炮分處在三塊炮兵陣地上，齊齊刷刷的對準35團的陣地。
    35團的陣地瞬間被火光籠罩，六門戰防炮處於炮火覆蓋的範圍之內，先後有四門戰防炮被炸毀。
    相比之下，人員轉移要比戰防炮方便的多，在炮彈劃破天空之時，35團的戰士們就麻利的向著戰防炮轉移。
    “炮擊，快，都躲防炮洞去！”
    炮兵前沿偵察所內，崔征正使用炮隊鏡觀察對麵日軍的情況，先後幾發炮彈在附近炸響，掉落的黃土將崔征弄得灰頭土臉。
    “營長，員怎麽不讓咱們的炮兵進行反製啊，光挨炸不還手，這也太憋屈了，照我看，以小鬼子目前這種程度的炮擊，35團的同誌們恐怕連十五分鍾都撐不下去，到時候隻能上去給他們收屍了！”一旁的一名觀察手說道。
    “員是你能在背後議論的？就算現在進行炮火反製又如何，眼前的日軍是整整一個炮兵聯隊的建製，36門火炮分別布置在三處陣地上，就算能測算出日軍炮兵所在的位置，炸毀日軍的炮兵陣地，但是卻喪失了殲滅日軍步兵的機會！”
    “打仗就要有犧牲，現在是35團的同誌們，以後也許會輪到咱們！”崔征沉著臉轉頭說道。
    實際上，崔征對於炮兵部隊按兵不動的命令並不抵觸，但是認為飛行隊應該早一點從太南出發，這樣也能減少35團、40團的傷亡。
    “或許員自有考慮吧！”崔征心中暗道。
    日軍有坦克助陣，八路軍則是由戰防炮予以威脅，原本35團尚能跟日軍搜索聯隊打的有來有往，豈料小鬼子不講武德，上來就是炮火覆蓋。
    好在35團的指戰員們提前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待到炮火覆蓋停止之後，立馬從防炮洞中鑽了出來，將近五百來名的小鬼子已經臨近陣地跟前，六輛坦克混在小鬼子的人群中壓陣，進行火力壓製。
    35團的戰士再次開始反擊，四十餘挺輕機槍組成的火力網將眼前的五百餘名小鬼子籠罩，小鬼子如同割麥子一般倒在地上。
    趁著小鬼子慌神的間隙，剩餘的兩門戰防炮再次炸毀了日軍兩輛坦克，壕溝中的戰士們頓時感覺小鬼子的火力壓製變弱。
    “好，打得好！”
    “幹死小鬼子的坦克！”戰士們隻感覺眼眉吐氣一般，紛紛開始喝彩。
    可是好景不長，小鬼子殘存的四輛坦克登時旋轉炮塔，坦克炮冒出整整硝煙，頓時將兩門戰防炮所在的位置籠罩。
    眨眼睛，剛剛被擊退的小鬼子，再次氣勢囂張的衝了上來，可是剛走幾步，居然主動的向後撤退。
    35團團長見狀，當即明白小鬼子又要開始炮擊了，於是摘下帽子在被熏得烏漆嘛黑的臉上抹了抹，而後扔在地上，大喊道：“同誌們，絕不能讓小鬼子這麽輕鬆的踏過咱們團的陣地，上刺刀，吹衝鋒號！”
    一旁的號兵聽到團長的命令，將軍號放在嘴邊，嘀嗒嘀嘀噠的號聲響起，35團的團長抱著一挺輕機槍，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小鬼子沒想到八路軍居然敢主動出擊，被35團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雙方轉眼間就糾纏在一起。
    35團在剛剛的一番戰鬥之後，戰鬥減員陡增，除了依舊留在陣地上的重機槍連，人數隻有七百餘名，日軍一方則是不到四百人。
    憑借裝備的四十餘名輕機槍，35團在白刃戰的過程中占足了優勢。
    日軍指揮部，阪井隆喜帶著一眾鬼子軍官觀察著前方的戰況。
    “長官，這群八路軍果然不同尋常，居然裝備了戰防炮，並且訓練有素，大規模炮擊似乎沒有對其起到重創的效果，其指揮官對戰場的時機把控也相當及時！”副官說道。
    “我看不然，實則炮擊太過短暫，如果進行持續性炮擊，對麵這群土老鼠將被活活埋在土裏！”212聯隊的聯隊土田泰三反駁道。
    就在這時，一名指揮部的軍官找到阪井隆喜匯報道：“長官，炮兵聯隊問詢，搜索聯隊與八路軍糾纏在一起，是否按照命令繼續炮擊！”
    “通知炮兵聯隊，對八路軍第二道陣地進行炮擊！”阪井隆喜道。
    “諸君，眼下不正式皇軍需要的戰機嘛，第一陣地的八路軍主動出擊與搜索聯隊糾纏在一起，雖然占據優勢，但此時儼然無法脫身，我命令211聯隊、212聯隊各派出一個步兵大隊在炮火掩護之下，開始合圍，全殲眼前這夥八路軍！”
    “嗨！”一眾小鬼子軍官應道。
    “員，兩側的小鬼子又出動了兩支人數在千人左右的日軍！”指揮部的一名參謀站在城牆前，對於戰場的情況把握極其精準，時時刻刻通過步話機將戰況匯報給周維漢。
    “好，我知道了！”周維漢回道。
    “看來這次的日軍指揮官是個難纏的對手啊！”副總參謀長的聲音突然傳來。
    周維漢起身道：“參謀長，您怎麽來了？”
    副總參謀長揮了揮手示意指揮部的眾人坐下：“我知道眼下35團打的極其慘烈，我怎麽可能坐的住呢！”
    “這次麵對的日軍指揮官，跟以往的小鬼子不同，以前的小鬼子向來狂妄，不將咱們八路軍放在眼裏，可偏偏這次日軍穩得跟個王八似的，一點也不急功冒進！”
    對於這種情況，周維漢心裏喜憂參半，喜的是，日軍沒有全軍出動，35團以及40團尚有保存實力，撤到菏澤城內的將機會。
    此次八路軍守衛菏澤之戰乃是第一次守城戰，從上到下經驗都不足，但是通過金陵、太塬兩次保衛戰來看，外圍防禦部隊戰鬥必將極其慘烈。
    可是，歸根結底，一句話，終究要有人為此犧牲。
    戰前，37團、38團為延緩日軍行軍速度在菏澤以東阻擊，當時菏澤隻有35團、40團適合在城外布防。
    周維漢提前就給兩個團的幹部講明了戰鬥的殘酷，35團、40團要作為誘餌將日軍主力吸引過來，之後兩個團又進行了戰前動員，全體指戰員皆抱著犧牲的意念踏入了陣地。
    周維漢憂的是，現在日軍兵力太過分散，進攻部隊是一批，後方部隊的兩個聯隊以及炮兵又陸續分為三批駐紮。
    即使在飛行隊趕到，在地空雙重火力的打擊下，外有一團、三團突擊團從兩側迅速合圍，也難以畢其功於一役，全殲三十二師團的日軍難度太大。
    “35團已經做的夠好了，可是日軍太穩了，一直沒有將主力推上來！”周維漢沉聲說道。
    “或許是給日軍表現的誘惑還不夠，應該加加碼了！”副總參謀長拍了拍周維漢的肩膀說道。
    副總參謀長的意思周維漢當然明白：“通知40團，全員給我壓上去！”
    命令很快通過步話機傳到了40團團長耳朵裏，這會日軍的炮兵聯隊正在對40團的陣地前沿實施炮火覆蓋。
    “團長，這會衝上去，那不是送死嗎，小鬼子的炮擊可一直也沒停止啊！”
    防空洞內的十幾號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團長，隻見40團的團長臉上浮現一絲笑容：“同誌們，進入陣地之後，我就沒想著活著回去，左右是死，那就死在衝鋒的路上！”
    “員是沒辦法了，隻能讓咱們團壓上去，將日軍主力勾過來！”
    “你們幾個，馬上沿著地道通知給各連，三分鍾之後，統一吹衝鋒號，發起進攻！”
    沒過多久，在連綿不絕的爆炸聲中，衝鋒號的聲音依舊顯得嘹亮無比。
    35團的千餘名戰士拿著武器從防空洞中魚躍而出，躍過戰壕，冒著密集的炮火，向著正在交戰的戰場衝了過去。
    喊殺聲很快吸引力日軍的注意力，在得知這一情況之後，阪井隆喜大為不解：“納尼，八路軍為何發起自殺式衝鋒，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在自取滅亡嗎？”
    “長官，不管如何，這是一個全殲八路軍城外部隊的好機會，即使是一個圈套又如何，即使八路軍增援部隊埋伏在四周，可是現在看來，八路軍並無大規模火炮，皇軍此戰必勝！”副官一改之前穩妥的態度。
    “呦西，論白刃戰，皇軍還沒有輸過！”阪井隆喜同樣深感戰機難覓，再次下令211聯隊、212聯隊全部壓上去，同時炮兵部開始前移，準備將炮擊的目標對準菏澤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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