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那布條染的不是雞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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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霽青麵無表情的點了下頭。
莊雲黛帶著陸霽青去了那小小的雜物房。
屋子裏已經被收拾的很是妥帖,陸霽青沒有說話,眼神落在窗台上擺著的那枝梅花上。
“可還行?”莊雲黛笑著問。
陸霽青沉默半晌,繼而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莊雲黛一揮手:“謝我做什麽,不是說好要以身相許了嗎?”
陸霽青繼續沉默。
莊雲黛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確實也找不出半點紕漏後,她滿意的一點頭:“行了,你先休息吧。平時倒也沒有什麽特別需要你做的,就是晚上的時候,注意一下家裏的安全。尤其是這一兩天。”
陸霽青這次沒有沉默,他淡淡的應了一聲好。
“那你先休息,我去忙旁的事了。”莊雲黛轉身出了屋子。
陸霽青在狹小的屋子裏,靜靜的站了許久,這才躺倒在鋪著淡黃色被褥的炕上。
這被子顏色很清雅,就像是……
昨日那一襲鵝黃色的裙衫,裹在鬥篷之下,從積雪長街上離開。
……
胡嬸子第一眼看到陸霽青時,也有點吃了一驚。
雖說先前莊雲黛跟她說過,找了個采石場的苦役來當護院,但真見到陸霽青時,她卻很難把陸霽青跟采石場的苦役聯係到一起。
“是不是哪裏搞錯了?”胡嬸子小聲的跟莊雲黛道,“我先前去采石場探望過幾次牛大財,那裏的人大多都是苦人家的麵相,這……這人生成這樣,就像是哪裏出來的貴公子,怎麽可能是苦役啊?”
莊雲黛同樣小聲的回:“可是,假裝苦役也沒什麽好處啊。”
“這倒也是,”胡嬸子忍不住點頭,她又看了沉默的坐在桌子另一側的陸霽青一眼,還是有些頭皮發麻,“……就是這人未免也長得太好看了些。”
莊雲黛一本正經的點頭。
那是,要不是人家生得這般好看,她也不會對人家一眼中意啊!
莊雲黛是看出來了,陸霽青是真的不愛說話,雖說胡嬸子問了幾句,他都有問必答,但基本上能兩個字回答的,他是絕不會三個字回的。
一番問話下來,胡嬸子倒是相信了這人采石場苦役的身份,但還是不由得有些唏噓。
這人坐姿,儀態,一看就不是她們這些小門小戶出來的人家。
莊雲黛在一旁突然發問:“……你認識牛大財嗎?”
陸霽青頓了頓,隻淡淡道:“認識,不熟。”
莊雲黛看了他一眼。
胡嬸子又有些難受,都是從采石場出來的,這位看上去猶如貴公子一般的陸公子,安然無恙的坐在這兒,但她那家那口子,這會兒卻不知道在哪裏受苦呢。
胡嬸子看著外頭的天,不由得有些焦急擔憂:“明兒就是第三天了,也不知道我家那口子現下怎麽樣了……”
雖說胡嬸子恨這牛大財沾上了賭癮,輸了五十兩銀子,但她也是實實在在擔心著牛大財,生怕他在歹徒手裏受到委屈。
莊雲黛跟陸霽青解釋道:“牛大財是胡嬸子的相公。先前欠了旁人五十兩,被人抓走了。那債主前兒押著牛大財來跟我們討債,讓我們三日內湊齊五十兩,明兒就是第三日了。”
陸霽青沉默的點了下頭。
莊雲黛卻是朝他隱蔽的眨了下眼,先是以嘴型無聲的喚了句“青郎”,又一本正經的出聲道:“明兒那歹徒過來可能會有些危險,你可要保護好我們啊。”
陸霽青麵無表情。
他不想應聲,應聲的話,好似也在答應前頭那一句“青郎”。
莊雲黛卻因著逗到了陸霽青,顯然心情極好,眉眼都有些舒展,隻不過她顧念胡嬸子這會兒還在難過,並沒有顯出很開心的模樣來,隻是嘴角微翹,又隱秘的朝陸霽青眨了眨眼。
陸霽青轉過臉去,不再看她。
莊雲黛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第三日到了。
這一大早,胡嬸子就緊張的很,戴個圍裙都手抖的係錯幾次,最後還是莊雲黛幫著係的。
“嬸子,你要是不舒服,就休息休息?”莊雲黛勸道。
胡嬸子卻搖了搖頭,有些彷徨:“……不行,我,我歇不下。我閉上眼,就看見我家那口子渾身是血……”她聲音顫抖,說不下去了。
莊雲黛卻暗暗的搖了搖頭。
如果她猜測的沒錯,牛大財大概率不可能渾身是血的。
隻不過這時候說這種話還有些早,莊雲黛打算按兵不動,好好的看一看到底是個怎麽一回事。
隻是,胡嬸子惴惴不安了一天,那歹徒都沒有出現。
胡嬸子差點要崩潰,頭頂上懸著一把遲遲沒有落下來、卻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下來,隻知道一定會落下來的刀,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莊雲黛安慰她:“先前那兩次,一次是晚上,一次是傍晚,想來今兒也是晚上過來。”
胡嬸子勉強鎮定下來,點了點頭。
到了關店後的傍晚,果然,如同莊雲黛所料,那歹徒帶著綁的結結實實的牛大財,來敲門了。
莊雲黛從門縫看了眼,門外就兩個人,她又看向陸霽青,口型示意:“兩個人,能行嗎?”
陸霽青沉默的點頭。
莊雲黛放下心來。
陸霽青生得太好看了,好看到隻有他說什麽,莊雲黛就信什麽。
莊雲黛相信,有陸霽青在,這兩個人根本翻不出什麽水花來!
莊雲黛開了門。
那敲門的歹徒沒想到莊雲黛會突然開門,差點砸空。
他冷哼一聲,推搡著手跟胳膊被縛在背後的牛大財,進了三雲串串店。
這會兒三雲串串店早已經歇店,店裏頭收拾得幹淨又整潔,那歹徒四下裏打量一番,眼裏露出一抹貪婪的光來。
胡嬸子有些緊張的上下打量著牛大財,眼裏又要漫出淚來:“你這個喪良心的……”
莊雲黛卻搶在胡嬸子說話前,故意有些緊張的問牛大財:“叔,前兒我們收到了一條染血的布條,你傷哪了?要緊不?”
胡嬸子愣了下,有些迷茫。
黛姐兒怎麽這麽問?
那布條,染的不是雞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