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你也寬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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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鳳桃眼角紅紅的,癡癡的看著陸霽青。

    陸霽青神色冷淡,沒有理會薛鳳桃,直接就走了。

    薛鳳桃神色難堪。

    抄手遊廊的另一處拐角那兒,二房的陸優娥氣喘籲籲的轉了出來,見著薛鳳桃站在那兒,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跑什麽啊?”陸優娥不大高興,“怎麽還跑到外院來了!”

    薛鳳桃飛快的抹了一把淚,垂下眼,斂去眼中神色。

    陸優娥沒注意到薛鳳桃的神色——或者說,以眼下薛鳳桃的處境,身為永國公府五小姐的陸優娥,也著實不必太在意薛鳳桃的神色了。

    陸優娥“嘖”了一聲,上前,好似才發現薛鳳桃素裳中的暗藏心思。

    “你這素服,怎地還繡了暗紋啊。”陸優娥本來想說,你就這樣給你哥寄托哀思嗎?

    但這事也算是二房一件不體麵的事,陸優娥哼哧哼哧了會,沒說出口。

    薛鳳桃幽幽的看了陸優娥一眼。

    陸優娥那滿頭珠翠,和華麗的衣衫,頓時灼痛了薛鳳桃的眼。

    “我哥剛死沒多久,你穿得這般華麗,就不怕我哥夜裏來找你?”薛鳳桃冷不丁的幽幽開了口。

    陸優娥簡直是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隻是,到底這裏是外院,她遏製住想尖叫的衝動,勉強開了口。

    隻是一開口,就覺得冷風嗖嗖的往嘴裏灌:“你,你什麽意思?”

    薛鳳桃卻是不說話。

    陸優娥越想越氣,一時間也顧不上這裏是外院了:“你這個人簡直莫名其妙的!你哥雖然也是我表哥,但到底是外姓人,難道還要我這個姓陸的,給你哥披麻戴孝不成!”

    薛鳳桃“嗬”了一聲:“你別說你娘從前沒有那分心思!”

    這下子可真是把陸優娥最隱秘的那個點給戳中了——沒錯,她是真的很介意,她娘曾經動過把她嫁給薛如均的念頭。

    陸優娥尖聲道:“我娘能有什麽心思!薛鳳桃我勸你別太過分了!你眼下是寄住在我家,說話行事怎地這般囂張?!——還有,看看你穿得這一身孝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永國公府有什麽喪事呢!真是晦氣!”

    薛鳳桃臉色唰一下就變了。

    她眼裏幾乎要冒出火來。

    陸優娥的丫鬟生怕這兩位祖宗鬧出什麽事來,她硬著頭皮趕緊勸:“……五小姐,別忘了太夫人的話……”

    陸優娥這才想起來,方才恒升院那邊來了人,說是太夫人要見薛鳳桃。

    陸優娥強壓著火氣,怒聲道:“……走,我祖母要見你!”

    薛鳳桃先是用陸優娥的話把她給諷刺了一通:“我不過是寄住在你們家,又不是你們家的人,你祖母發話,與我何幹。”

    陸優娥真的是要氣炸了!

    這薛鳳桃有病吧?!

    她不過一個寄人籬下,家破人亡的孤女,在這跟她牛什麽牛啊?!

    薛鳳桃這才微微揚了下巴:“走吧。”

    一副“恩賞”陸優娥的模樣。

    陸優娥真是氣得眼珠子都滿是紅血絲了。

    但薛鳳桃一跟著陸優娥到了恒升院太夫人麵前,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在太夫人詢問這些日子,在府上住得可習慣時,她楚楚可憐的垂著淚,說在這等家破人亡的時候,能有個庇佑之地,她已是心存感激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這話裏的意思,明顯就是在說有人對她不好,但她不敢說,也不敢“奢求太多”。

    永國公太夫人沉了臉,看向陸優娥。

    陸優娥看著薛鳳桃在太夫人麵前裝模作樣的德行,簡直是要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就知道!

    這薛鳳桃,素日裏在長輩麵前是一副模樣,在她大哥麵前是一副模樣,私底下,在她們麵前,又是另外一副模樣!

    這竟然還直接在太夫人麵前,給她上眼藥了!

    “娥姐兒。”太夫人輕歎一聲,“薛姑娘家中遭蒙大變,你也寬容些。”

    陸優娥真真是要咬碎一口銀牙!

    “是!”她忍氣吞聲,卻是不敢在太夫人麵前揭露薛鳳桃的真麵目。

    萬一,薛鳳桃把她娘給牽扯進去……

    她多少知道,前些時日她娘手頭為何闊綽了好些,給她買了好幾套頭麵!

    待薛鳳桃跟陸優娥走了後,太夫人歎了口氣。

    清客幫太夫人按著眉心,沒有說話。

    倒是太夫人,透過窗柩看向院子裏那棵西府海棠,沉默許久,喃喃道:“樹大分叉,人多分家。”

    “總不能讓阿青一直為府裏的事奔波……”

    太夫人想起先前今早見到孫子時,孫子眼角下頭那一圈烏青。

    她心底泛上一層心疼來。

    看看府裏,無論是三房,還是二房,都不是省油的燈。

    清客有心岔開話題,讓太夫人別老想著煩心事,她笑道:“說起府裏的人多,奴婢倒是想起來,府裏確確實實又要添人口了。待國公夫人嫁進門,太夫人您就能享孫媳婦的孝順了。”

    說到這個,太夫人的精神果真又是一振。

    她連連點頭,眼角含笑:“可不是?說起來,我先前從老二媳婦那,把老大媳婦的鋪子莊子都給收了回來,到時候阿青的媳婦進門,我就把那些都交給她……”

    頓了頓,太夫人又看向清客這個她最為貼心的丫鬟:“……清客,我若是把你撥到國公爺院子裏,去伺候他們兩口子,你可願意?”

    這“伺候兩口子”,顯然是還有另外一層意思的。

    清客卻是一驚。

    她頭一次聽太夫人說這等話,立即跪了下去,手放在太夫人的膝頭:“太夫人,可千萬別說這種話。奴婢先前就立過誓,到了年齡便自梳,伺候您一輩子,哪裏都不去。”

    太夫人摸了摸清客的頭:“傻孩子。”

    卻是沒再說這等話。

    ……

    春色越發深了。

    費子晉倒是有分寸的很,沒再來過莊家尋莊雲黛。

    隻是幾乎每日,都會去三雲串串店,要上滿滿一大份串串,在店裏找個角落,愜意的吃著。

    偶爾,也會帶上席家銘。

    席家銘在不涉及感情問題上,看上去還算是個品方端正的年輕人,學識也好。

    費子晉與其談論經文,倒也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