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聽我解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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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玄反著雙手,一個軍士上前上綁。

    王老二一巴掌就要拍死捆他的軍士,楊玄喝道:“老二跟著回去。”

    老賊等人趕緊把王老二拉回來,一番勸慰。

    “肉!”王老二掙紮著。

    梁靖走到楊玄的身前,突然歎息,“少年熱血啊!”

    曹穎過來,低聲道:“梁參軍,金吾衛我家郎君有對頭,若是被人下了毒手……”

    梁靖拍著胸脯,“耶耶倒要看看誰敢!”

    他雖然隻是個參軍,但身後卻站著一位帝王專寵的貴妃。

    曹穎等人急匆匆的回去。

    “什麽?”

    怡娘聽聞楊玄殺人被拿下,頓時六神無主。

    “去求王氏!”怡娘雙拳緊握,“我去,跪死在那裏也要請王氏出頭。”

    “國子監呢?”老賊問道。

    “咳咳!”曹穎搖頭,“若是動手國子監還能幫個忙,這等事,國子監無用。”

    王老二蹲在那裏,一臉深沉。

    “老二,可是想到了什麽?”老賊覺得氣氛太壞了,就像是郎君已經死了似的,就開口緩和氣氛。

    王老二抬頭,傻笑著,“我記得今日那幾個軍士。”

    曹穎三人隻覺得一股冷意從頭頂澆了下來,遍體生寒。

    “曹穎!”怡娘的眼中多了厲色,“讓老狗來!”

    曹穎苦笑,“若是他來了,郎君大概也隻能浪跡天涯了。”

    “我不管,我隻要郎君安然。”怡娘眼中含淚,“早知道就不弄了,什麽事都不及郎君重要。”

    曹穎緩緩跪坐下來,“淡定。”

    怡娘大怒,剛想嗬斥,曹穎看了她一眼,“聽老夫說!”

    老賊和王老二蹲在一起,心裏有些發涼。

    “此事的根源是什麽?”曹穎說道:“郎君去解救那些被拐騙的女子,天經地義,誰敢說不妥,長安城的百姓能踩死他!”

    這是前提條件。

    “其次,那個老鴇罪惡滔天,該不該死?”曹穎的眸中多了些陰狠之意,“該死,百死莫贖!”

    “咦!”怡娘一喜,“殺的好?”

    “對!”曹穎點頭,“是殺得好,可卻違律了。誰能違律?”

    老賊撓撓頭,“貴人。律法對他們來說就是個屁。”

    “對。”曹穎說道:“郎君不能違律,可有人能!”

    怡娘問道:“誰?”

    曹穎微笑,“貴妃娘娘。”

    怡娘問道:“可此事她沒必要管。”

    “是啊!貴妃剛得寵,這等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賊也覺得這事兒不妥。

    “可由不得她!”曹穎依舊是那一臉正氣的模樣,緩緩說道:“誰最恨貴妃?皇後楊氏。楊氏乃是潁川楊氏出身,一家四姓便是她的底氣。如今皇後的寵愛被貴妃奪走了,一家四姓暗中惱火……”

    老賊的眼皮子在狂跳,覺得眼前這個君子曹要給一家四姓下毒。

    怡娘捂額,“好主意!”

    曹穎說道:“上次一家四姓刺殺貴妃,卻給郎君救了。於是他們惱羞成怒,淳於氏設下圈套,想把救了貴妃的郎君弄死,這……”

    “這何其歹毒?”怡娘義憤填膺。

    ……

    菜市場。

    一群買菜的婦人正聚在一起說八卦。

    這些婦人每日在家中就是帶孩子做飯,無聊的想原地爆炸。而買菜就是她們的減壓方式,不,是八卦。

    “……昨日張家的兩口子弄的動靜太大,竟然把床給弄塌了,咯咯咯!”

    對於她們而言,八卦就是生活的興奮劑,能讓她們的麻木的日子中多一點亮色。

    “哎!上次貴妃遇刺之事知道嗎?”有人鬼鬼祟祟的說道。

    “知道啊!說是被救了。”

    “知道誰刺殺的嗎?”

    我去!

    這可是超級八卦,眾人興趣大增。

    那女子在外圍說道:“貴妃奪走了皇後的寵愛,皇後可是楊氏的人,那個不良帥竟然救了貴妃,那些人惱怒之極,淳於氏為楊氏出手,設下圈套,準備弄死那個不良帥泄憤。”

    “哦!”

    “還有這等事?”

    “哎!人呢?”

    “對哎!我聽我家男人說,救了貴妃的就是一個不良帥。”

    “貴妃如今受寵呢!隔幾日就有快馬從南方回來,說是送果子,嘖嘖!幾千裏地的就為了送些果子,這份寵愛怕是從未有過吧?”

    “別打岔。”有人目露精光,“那些人為何要弄不良帥?”

    “泄憤!”

    “我覺著不隻是泄憤,更有警告之意。想想,救貴妃的不良帥都被他們弄死了,以後誰還敢幫貴妃?”

    是啊!

    婦人們恍然大悟,隨即急匆匆的回去,這個大瓜也隨之流傳到了長安各處。

    東市的坊門外,王老二傻笑著,蹲在乞丐堆裏。

    “淳於氏要殺救貴妃的不良帥。”

    西市,一個滿臉正氣的男子討水喝。

    “多謝郎君,哎!這世上好人不多了。”

    “為何?”

    “老夫聽聞那個救了貴妃的不良帥要被人弄死了。”

    “誰?”

    “淳於氏。”

    十餘學生正在酒樓裏喝酒,指點江山。

    隔壁,有人突然說道:“貴妃如今最是得寵……”

    一個學生壓壓手,示意安靜。

    對八卦的喜愛是不分男女的。

    眾人安靜了下來。

    “別提貴妃。”

    “為何?”

    隔壁,老賊開口,“貴妃搶走了皇後的寵愛,上次遇刺知曉吧?”

    “知曉啊!”老賊換了個口音,竟然頗為醇厚。

    “淳於氏出手,把那個救了貴妃的不良帥給弄死了。如今誰敢說貴妃的好話,說不得回頭就會被一家四姓給弄死。”

    “不是一家五姓嗎?”老賊換了個尖利的口音。

    “王氏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哎!罷了罷了,這等事與我等小民無關,走了。”

    隔壁門開,老賊悄然而去。

    室內,一幾,一壺酒。

    ……

    “楊玄殺人被抓了。”

    有人在說著此事。

    “哎!包冬,你不是最愛傳謠嗎?今日怎麽不說話?”

    包冬一言不發。

    寧雅韻也是如此,麵對安紫雨的咆哮一言不發。

    “那等賤人死了便死了,怎地,還要償命不成?楊玄為不良帥,為國子監爭了臉,難道要坐視他下獄不成?”

    寧雅韻輕輕撫琴,“老夫在想法子。”

    “什麽法子?”戒尺在安紫雨的手指間轉動著。

    “劫獄!”

    國子監曆代掌教的畫像無風而動,隨即變得暗黑。

    一股悲憤的氣息在這些畫像中回蕩著。

    不肖子孫!

    ……

    包冬換了衣裳,急匆匆的去了平康坊。

    今日平康坊熱鬧非凡,一群群人聚在一起,連嫖的心思都沒了,在扯著八卦。

    “那楊玄一刀,嘖嘖!老鴇的頭就掉了。”

    “秦氏叩首出血,說若是楊玄被處死,她便去宮門外一頭撞死,問問這個賊老天可還有公道!”

    “公道?”

    一群人麵麵相覷,然後哄堂大笑。

    包冬悄然接近。

    “諸位大哥在說什麽?”

    眾人見他笑的諂媚,都輕蔑的偏過頭去。

    包冬歎息,“可是說那老鴇之事?其實吧,此事不簡單。”

    “哦!”

    包冬說完就走。

    “哎哎哎!”

    有人把他拉住,“說說。”

    包冬歎息,“淳於氏在宮中有人。”

    他頷首走了。

    下一個人群中。

    “淳於氏在宮中有人。”

    “淳於氏在宮中有人。”

    一遍又一遍,他就這麽走遍了平康坊。

    最後,他站在坊門那裏,輕聲道:“楊玄說過三人成虎,謊言重複一千遍便是真理,誠哉斯言。”

    ……

    宮中。

    “竟然殺了人?”

    貴妃捂額。

    梁靖也有些無語,“阿妹,那少年倒也熱血。”

    焦麗說道:“娘娘,此事要謹慎……”

    貴妃點頭,“我知曉,若是不謹慎被皇後拿到了把柄,一家四姓摧動下麵的人彈劾,宮中頃刻間便會卷起大風。”

    梁靖說道:“至少要保住性命,對了,流放就不必了吧?”

    貴妃白了他一眼,“你以為律法是為咱們家而設?”

    梁靖笑道:“也差不多。”

    “娘娘!”

    一個內侍急匆匆的趕來。

    “外麵傳遍了,說上次貴妃遇刺乃是皇後主使,卻被一個不良帥給救了。一家四姓惱羞成怒,便由淳於氏出手設下圈套,準備弄死那個救了娘娘的不良帥。”

    梁靖:“……”

    貴妃微微蹙眉。

    內侍喘口氣,“還有許多人說……淳於氏在宮中有人做嬪妃,這是想一石二鳥,貴妃一旦倒台,淳於氏家的美人機會就來了……”

    貴妃的眸中多了一抹冷色。

    ……

    大牢裏,楊玄站在中間,雙手抱臂。

    腳步聲由遠及近,火把劈啪聲中,周岩的聲音傳來。

    “殺了人?”

    “是。”隨行的獄卒諂笑道:“殺了淳於氏的人。”

    “哦!那就該死了。”周岩走到牢門外,眼中有不加掩飾的快意,問獄卒,“可有看不出傷痕的拷打法子?”

    獄卒笑道:“有的是。”

    周岩指指楊玄,“給他上一套。”

    “咳咳!”

    外麵有人幹咳,獄卒馬上改口,“沒有的事。”

    周岩回身。

    韓副將陪著一個內侍走了進來。

    “周副將在此作甚?”韓副將瞥了那個獄卒一眼。

    周岩剛想說話,那內侍上前,“可是楊帥?”

    楊玄點頭,“是下官。”

    內侍說道:“少年人做事衝動,不過卻是一腔熱血。熱血要有,可也得用對地方,以後可要謹慎才是。”

    楊玄應了,然後看著周岩,說道:“周副將方才想令人不露痕跡的弄死我,還等什麽?”

    周岩麵色蒼白,“你……”

    內侍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道:“哎!貴妃娘娘在宮中艱難,這外麵的人也跟著小覷了她,可憐。”

    周岩如遭雷擊,剛想解釋,內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