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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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統計賬目這種事情,對陸行舟來說,也是相當的簡單了。

    畢竟他曾經可是嶽麓書院的才子。

    短短一個月時間過去。

    他不僅將胡庸交代的賬目全部統一出來,甚至還分門別類,將整個賬單換了模樣。

    各種支出進賬,分門別類。

    清晰易懂。

    這讓胡庸心情大好,對陸行舟也更高看了幾眼。

    “胡公公,這是最後一卷外部賬單,小的全部都核算完了。”

    司衙裏的光線有些黯淡,陸行舟拿著大概有兩寸厚的賬目,放到了胡庸麵前的幾案上。

    “嗯。”

    這個時候的胡庸,情緒似乎不是很好。

    他隻是簡單的拿起來,翻看了幾眼,便隨意的扔在一旁,然後道,

    “知道了,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陸行舟目光閃爍了一下,立刻後退。

    本來他想完成了這一批賬目統計以後,趁著胡庸高興,再進一步拉近關係。

    但對方情緒不對,他就不能再往上硬湊了。

    這種時候,一旦說話不合時宜,很可能會起反作用,把之前的努力都打了水漂。

    “他娘的,陛下最近這是怎麽了?”

    “連著打死了三個陪侍太監了,我手底下的人手都快不夠用了。”

    “得趕緊找新人頂替上去啊。”

    “但是這麽倉促,我從哪找合適的人啊……老人都不行,陛下這一陣子心情不好,把他們帶去禦書房,就是送死。”

    “說不定還得連累我,新人吧……沒經曆過什麽事情,我也不知道他們行不行啊!”

    “真愁人……”

    陸行舟一邊退出司衙,一邊對胡庸施展了讀心術。

    一般來說。

    越是愁眉苦臉的時候,一個人越是在思考重要的事情。

    比如現在這種時刻。

    果然不出所料。

    他得到了一些信息,雖然不是很全麵詳細,但卻非常有用。

    “呼!”

    陸行舟離開司衙,回到了賬目房。

    裏麵有幾個小太監正在忙著整理賬目書卷。

    當然,他們隻是將陸行舟重新統計過的書卷分門別類的擺放到特定的位置。

    這種粗劣的體力活,不需要陸行舟動手。

    他坐在了靠窗的書桌前。

    一邊給自己泡了杯茶,一邊回味胡庸剛剛的想法。

    幾個忙碌的小太監灰塵滿身,來回搬運書卷,疲憊不堪,對他充滿羨慕,但卻也不敢說什麽。

    “依照胡庸所言,禦書房那邊似乎出了一些事情,缺少陪侍的太監。”

    “胡庸需要有人填補空白,這些老人裏麵,沒有合適的。”

    “他有意在新人裏麵選擇。”

    “但對我們這一批新人也沒有底氣……”

    “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機會。”

    “隻是,怎麽樣才能表現出來呢?讓胡庸真正的覺的我這個人能用?”

    水中漂浮的茶芽兒,被陽光照耀,閃爍出些許光澤。

    陸行舟眉頭緊皺。

    心裏苦苦思索。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萬萬不能錯過。

    大半日的時間就這樣在泡茶,喝茶,思考之中過去。

    日暮之時。

    兩個小太監也將所有的賬目書卷都整理好了,陸續離開。

    陸行舟也關閉了賬房的門,準備回去休息。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陣罵罵咧咧的吵鬧聲音,是從司衙的正門那邊傳過來的。

    似乎還有叫罵。

    “出什麽事情了?”

    陸行舟目光閃爍了一下,好奇的湊了過去。

    這一下午,他都在想辦法表現自己,讓胡庸重視自己,如今遇到事情,自然要趕緊過去看看。

    萬一是個機會呢?

    穿過了賬房和司衙之間的連接的那條走廊,陸行舟來到了秉卷司門口。

    夕陽餘暉傾灑。

    秉卷司的大門處站著七八個太監,看那裝束都是秉卷司的人。

    而門外便是一隊穿著盔甲的侍衛,一個個目光凶煞,麵色猙獰,尤其是為首的那個人,臉上的絡腮胡子要炸起來一般。

    甚至,把腰刀都抽出來了一半。

    “滾一邊兒去,老子今天就要那一批草料,別給老子說胡庸不在,他不在,老子就自己去拿,他娘的,司禮監就了不起嗎?我禦馬監憑什麽就要晚你們一個月?”

    “你們再敢攔我,可別怪老子手裏的刀不長眼睛!”

    為首的大漢眼睛似銅鈴,說話間,一腳就踹在了他對麵的那個太監小肚子上。

    砰的一聲,那太監一個趔趄,直接從門口的台階上飛到了台階下,足足有一丈遠。

    摔這一下子,幾乎骨頭都散架了。

    臉色慘白,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趙統領,這真的不是我們不給您,真的是胡掌事不在,我們誰也開不了庫房的門啊!”

    “趙統領您行行好,千萬別……”

    “滾開,開不了門,老子就用刀劈開,誰他娘的也別想攔我!”

    絡腮胡子將領顯然非常憤怒,又抓住了另外一名攔著他的太監的脖領子,用力的砸在了門框上,那太監哎呦一聲,就癱了下去。

    “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陸行舟冷眼旁觀,同時,也向身邊那些看熱鬧的一些太監們打聽情況。

    “那些人是禦馬監騰翔營的,帶隊的是騰翔營的一個校尉,叫趙常。”

    “這不,咱們前幾日分發一批草料,因為數量有限,就有先有後,把他的那一批挪到了一個月後,他生氣了,就鬧上門了。”

    “這沒有規矩的嗎?敢在司禮監鬧事,這不是……”

    “規矩是有的,但他和皇後娘娘沾著親戚,平日裏連胡公公,甚至掌印都不願意正麵衝突,咱們能怎麽辦?”

    “就他們幾個倒黴,碰上這事,胡公公說不定也是躲出去了……”

    聽著幾個人議論紛紛。

    陸行舟也基本上知曉了事情的經過。

    無非就是,一個和皇後娘娘沾親帶故的混子,來找茬兒。

    人們也不能拿他怎麽樣,但也不能給他想要的東西。

    這看起來好像是無解。

    隻能任由他撒氣?

    “這是個好機會。”

    “如果能把這些人給擺平了,定然能夠讓我在一眾新人裏麵徹底嶄露頭角。”

    “胡庸就有很大可能要選我去禦書房當值了。”

    所有太監都不想搭理這個不講理的趙常,不想惹麻煩。

    但在陸行舟眼裏,這卻是個機遇。

    他目光閃爍,不漏痕跡的往前一步,然後眯著眼睛盯向趙常。

    施展了讀心術。

    “他娘的,一群沒卵子的閹貨。”

    “竟然敢把老子排在後麵,讓老子在其餘幾位統領麵前丟麵子,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們。”

    “就算是胡庸來了,老子都得扇他兩個大耳光子。”

    “他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