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咱家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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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星河的臉色同樣蒼白無比。

    他的手也在顫抖。

    陸行舟剛剛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個問題。

    清理李因緣的遺留。

    而且是,隨便一句話,安上個理由,就清理掉。

    根本不給辯解的機會。

    也不講證據。

    這更說明了一個問題。

    陸行舟已經得到了陛下的完全支持。

    否則,他不敢這麽囂張跋扈!

    這麽一言定人生死!

    那麽……

    陸行舟會怎麽對自己?

    趙星河相信,經過刑禮司舉報一事,自己這神武司內,肯定也有人已經躍躍欲試了。

    畢竟,第一個舉報的人,還能取代自己。

    隻要陸行舟一句話。

    自己肯定也比刑禮司的掌事好不了多少!

    他的身子在顫抖。

    他的心在抽搐。

    他後悔的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

    當初,為什麽……就不能給陸行舟一點情麵?

    眼見他被貶,自己怎麽也該……哎!

    “趙星河。”

    陸行舟停在了趙星河的麵前。

    “小的在!”

    趙星河打了個激靈,一句話不敢說。

    但是,他那明顯在顫抖的身子,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此時此刻。

    他的生與死,就在陸行舟的一言之間。

    “咱家是信你的,應該沒有參與李因緣的謀逆。”

    陸行舟把靴子在趙星河的肩膀上蹭了蹭,道,

    “好好坐你的神武司掌事。”

    “別出亂子。”

    “哎哎哎,謝謝陸公公信任,謝謝……”

    趙星河剛聽到這句話,幾乎沒反應過來,一瞬間後,他如蒙大赦,用力的磕起頭來。

    幾乎都流下眼淚來了。

    這是給了自己一條活路啊。

    “陸公公放心,神武司絕對不會出岔子,絕對不會!”

    趙星河一邊磕頭,一邊不住的說道。

    陸行舟沒有再理會他,而是捋了一下耳鬢的發絲,看向雨小田,吩咐道,

    “三日內,把司禮監重新整頓一遍。”

    “是!”

    雨小田躬身。

    陸行舟則是帶著汪亭,走向司衙的後麵。

    那裏原本是李因緣的住處,如今,應該早已經給自己收拾妥當了。

    穿過了司衙後麵的走廊。

    兩人來到了那棟兩進出的宅院。

    果然不出陸行舟所料,這裏麵的所有一切,都已經煥然一新了。

    院牆上的瓦被人換上了新的。

    屋子和院子,也都是重新修繕了一遍,窗戶上的紙也都是嶄新的。

    就連門上的漆皮,也是被人重新刷了一遍。

    新漆的味道,還能夠聞的很清晰。

    不得不說。

    這些太監們辦事的效率還是挺不錯的。

    幾日的時間。

    就把這麽大的宅子都給裏外翻修了一遍。

    絲毫看不到李因緣的跡象了。

    就連所有的家具物件,也都是給換了新的。

    “陸公公裏麵請。”

    汪亭輕輕的推開屋門,弓著身子請陸行舟走進了那間坐北朝南的正屋。

    屋子裏的光線很明亮。

    整個屋子裏也都是暖暖和。

    沒有一絲灰塵。

    床褥被枕,還有書桌上的那些筆墨紙硯等等,也都是新的。

    “陸公公,這是陛下賞的茶。”

    “遼東的參茶。”

    汪亭給陸行舟倒上了一杯,雙手捧著送到了他麵前。

    “恩。”

    陸行舟坐在了書桌旁。

    輕輕的抿著茶水。

    汪亭則是一臉殷勤地幫他把窗戶給推開了。

    吱呀。

    外麵的光,順著窗戶傾灑了進來。

    老槐樹上的鳥雀,嘰嘰喳喳。

    更遠的地方。

    司禮監裏的氣氛也是逐漸的活躍了起來,時而有聲音傳到了這棟宅子裏。

    “快一點,把這裏收拾幹淨。”

    “派人去把刑禮司搜一遍。”

    “任何地方都不能錯過。”

    “李因緣所有經手的賬目都要查一遍。”

    整個司禮監,似乎是一瞬間就活了過來。

    陸行舟微微的吐出了一口氣,然後靠在了椅子上。

    他聽著這些聲音,感覺,有些舒服。

    也有些放鬆。

    這麽長的時間努力,終於是沒有白費。

    汪亭就在旁邊站著,一句話也沒說,低著頭。

    這種沉默與安靜,持續了大概半刻鍾的功夫,陸行舟手裏的茶喝光了。

    他也睜開了眼睛。

    “這次除掉李因緣,你的功勞也不小,但咱家卻讓雨小田做了秉筆,而什麽都沒給你,心裏,多少有些不平吧?”

    陸行舟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笑著問道。

    “陸公公的安排,小的是明白的。”

    汪亭往前探了一些,謙卑而諂媚的道,

    “雨公公不知內情,但見陸公公被貶,受到羞辱,依舊站出來。”

    “這是真的對您忠心。”

    “整個司禮監,唯獨他一人而已。”

    “即便他什麽都不做,就憑這份忠心,他做秉筆,小的也是服氣的。”

    汪亭說的是真心話。

    雨小田在那種情況下,依舊為陸行舟挺身而出,足以說明一切。

    他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做到雨小田那般。

    所以,他這個時候,也不敢爭。

    “還不錯。”

    陸行舟輕笑了一聲,而這個時候,汪亭則是忙不迭的再給他續上了茶。

    “你這武功也實在是太差了。”

    陸行舟端著茶杯,輕輕搖晃,裏麵的綠芽兒也是隨之沉浮,

    “去趟神武司,挑一部喜歡的武功,再挑些不錯的丹藥,好好提升一下。”

    “畢竟,咱們還要出宮,沒點底子,可是不行的。”

    “多謝陸公公!”

    汪亭聞言,麵露喜色。

    還有一絲掩飾不住的期待。

    出宮。

    意味著兩件事,籌辦東廠,破譽王謀反大案。

    無論哪件事情,都是大事。

    陸行舟帶著自己,讓自己參與,就意味著,是給自己功勞。

    也是在暗示自己,要給自己在東廠裏的一席之地。

    其實。

    這比司禮監的掌事,秉筆等等,更讓汪亭喜歡。

    因為秉筆掌事之類的,最多也就是在內廷裏,出不去,就算有權有勢,能怎麽樣?

    而入了東廠,才能真正的顯露於人前。

    這才更適合他!

    “神武司內所有的武功,但凡是你喜歡的,隨便拿。”

    “如果趙星河有什麽不滿的,就說是咱家說的。”

    陸行舟又補充了一句。

    “是。”

    汪亭越發心花怒放。

    本來他還擔心,按照規矩,自己最多就是選一些低級的武功。

    那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

    而有了陸行舟這句話,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汪亭離開了。

    這屋子也是重新變的安靜了下來。

    隻有鳥雀的聲音還在院子外麵嘰嘰喳喳的叫著。

    陸行舟把茶水喝了一半。

    然後放在了桌子上。

    他看著外麵的天,還有那些明亮溫暖的光,突然是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當然,為了不讓別人聽到,他隻是咧開了嘴。

    看起來像是仰天大笑。

    但並沒有發出聲音。

    有些詭異。

    又有些淒涼。

    “哈哈,哈哈……”

    陸行舟笑著笑著,把頭埋在了雙手之間,眼淚順著指縫而出。

    “容兒。”

    “咱家做到了。”

    “司禮監掌印,東廠督主!”

    “咱家做到了!”

    “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