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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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鋒利的指甲在我下巴邊緣徘徊,似乎隨時來個致命一擊,又或是想警告我不要開過分的玩笑,我神色淡漠,擺明擺個臉給他看,他自然而然地認為我這是在作死。
    “霽白,承認自己是壞人很難嗎?那麽,你覺得好人能在這世道上活幾天?”
    雲暮極看我的眼神就像是要吃定我,貪婪的毒蛇正吐著杏子,等待獵物不幸步入狩獵範圍,近到能看到他琥珀眼瞳映出一臉無措的我。
    答案不需要經過細想,可我就是寧願執拗地去細想,也不想在他麵前失了威風,時間過了許久,周圍的空氣變得凝固而安靜,他怕是要失去耐心,把我摟得更緊,薄唇貼合發絲:“根本活不過一天,強者上至達官權貴,弱者下至窮困乞丐,哪一個不會拚命活著?強者食肉糜,弱者吃泔水。肉糜之財取自橫征暴斂,高稅苦勞,泔水之地來自酒劣飯臭,病毒滋染。他們吃的心安,甘之如飴,人隻要能填飽自己的肚子,還有心思管他人?”
    雲暮極手指一勾,解開我領前的衣綢,順著肩頭一路攀升,手掌覆於臉龐,隻用難以察覺的一招,便將我內力打散,再無力與他招架。
    情到深處時,一陣劇烈的異響伴隨金屬崩斷,瞬間驚動了船上所有人,也有人從睡夢中掙紮,慌慌張張地跑去最有可能出事的船底暗室,那裏關押著一頭來曆不明的龍人,妖怪跟人是不同的,因而不能用人的理解和感情去判斷和看待,誰知道它會弄出什麽幺蛾子。
    雲暮極一頭衝進暗室,拴天鏈完好無損地從四方角穿插龍人手腳,龍人身體上下並無異常,臉色還是死灰一樣地盯著他,令他不由萌生出一種錯覺。
    他暗笑,拴天鏈幾乎刀槍不入,無論是人和妖都難以找出破綻,救它的人本想冒險一試,卻發現根本破解不了,隻能灰溜溜逃走了。
    雲暮極雙目驀然鋒芒乍現,吩咐手下找些可怕的刑具,他要給這壞了他好事的龍人一個難忘的夜晚。
    下屬將已經燙好的烙鐵擺上,雲暮極二話不說,提著一塊烙好的鐵印緩緩向龍人走來,薄唇掀起一抹涼意,帶著掩蓋不住的欣喜若狂:“救你一次,我便教訓你一次,救你兩次,我便教訓你兩次,直到最後你變得麵目全非,也好。”
    ……
    “郡主,屬下有事稟告,快讓屬下進來!”
    半盞茶還未喝盡,阿樹深夜到訪,必然是與紀炎月有關,我把他拉了進來,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信封,尤其是信麵附上的人名,他麵帶憂鬱,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十七王爺的親筆信,紀炎月現在在他手裏,勸我們不要輕舉妄動,一切得按他意思來,他要郡主你必須常與他書信往來,此外還要告知東海異象……”
    我半信半疑,接過那封信件,信上的內容沒有一字是提及紀炎月的情況,但字字無一不在暗示其遭遇不測。
    我一頭霧水,想起那四個東瀛人死前交代的話,紀炎月真有他們說的那樣嚴重嗎?還是十七王爺利用他們編個恐怖故事嚇唬我?
    “給他回信,我會按他說的去辦。”
    “是。”
    阿樹領命退下後,我獨自在房中來回走動,這樁心事放不下還真懸著,懸得我優柔寡斷,總是不出其地落入別人圈套,而且我又不了解十七王爺的為人,雖然知道他和太子是死對頭,但他和父王的關係也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