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錢難賺人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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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白最近老是心神不寧的。

    按道理說,那天他當街看到那個江先生給了鄭八金一個耳光,令得鄭八金掩麵而去,他這酒樓基本上應該就不用再擔心鄭八金那個家夥了。

    但是在他心裏,無論是這位江先生也好,還是那位看起來比自己女兒還小的李管事也好,他總覺得有那麽一點不大靠譜——這兩位年紀太小了一點,小得讓他真不敢全部相信對方說的。

    做買賣的人,這點謹慎還是有的。

    提心吊膽過了幾天,還真沒有東廠的人再過來酒樓這邊,整件事情就好像沒發生過一樣,他的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了。

    是的,這李管事也好,江執事也好,年紀輕輕的確不大令他放心,但是,他酒樓的幹股可不是全部給這兩位的,王府裏還有一位王公公也占著幹股呢!

    那個李管事可是說了王公公的名諱,這有名有姓的,打聽起來總不難吧!

    他這幾天還真就在打聽這個事情,可惜的是,他認識的人裏,沒有一個能和十王府的人說得上話的,就連唯一能和“公公”兩個字扯得上關係的,那個他重金請來曾在宮裏幹過禦廚的廚子,也早早被他給趕走了。

    若不是這家夥,他許白哪裏會有這飛來橫禍,這種人,他是斷斷不能留的。

    但是他總不能自己拎著銀子就去十王府求見吧,那王公公連見都沒見過他,再說了他的這點銀子也未必能看在人家眼裏,他就這麽上門去,人家搭理他的可能性可太小了。

    要不,準備點禮物,去拜見一下那個江執事,這位年輕先生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

    他正在自己酒樓的後院琢磨著這事情呢,就聽得自己的人從外麵匆匆地跑了進來,告訴他那位江先生到酒樓來了!

    他頓時就是一喜,這人要是走運啊,真是想什麽來什麽,自己剛剛琢磨到這江先生身上,他就立馬就出現了,難道說是自己這運氣真的來了麽?

    “請他到後院來坐,外麵鬧哄哄的,可別打攪了他的興致!”他興奮地搓搓手:“告訴廚房,讓廚房整點好酒好菜,要雅致一點的,可不能丟了咱們酒樓的麵子!”

    江晚隨著店小二走進後院的時候,許白已經在台階下等侯他了。

    “早就想去拜訪一下江先生,但是又怕江先生事情繁忙,打攪了江先生,今日見到先生,許白是打心眼裏的高興啊!”許白抱拳拱手,一臉的驚喜模樣。

    “沒什麽打攪不打攪的!”江晚笑著說道:“正好最近事情忙完,突然想到了你這裏的事情,就順路過來看一看,怎麽樣?東廠的人沒有再來騷擾你吧!”

    “別說東廠的人,就是各路的牛鬼蛇神都不見了!”許白笑嗬嗬地說道:“江先生那一日在咱們酒樓門口揚威,後來有人問起,我冒昧說您是許某的世交,先生不會怪責吧!”

    “沒有個來由,也不好為你們酒樓出頭不是!”江晚微微一笑擺擺手:“無妨的,我不在意!”

    “這是這個月的分紅,江先生,這是許某單獨給您的一點小心意!”許白從袖中拿出幾張薄薄的銀票,顯然他早就準備好了:“隻要以後我青雲樓還在賺錢,就少不了這些分紅!”

    “這個,就不用打什麽條子吧!”江晚將銀票收了起來,笑吟吟地問道:“若是要留下點什麽,這銀子我可不敢收!”

    “說笑了,先生說笑了!”許白幹笑道:“許某還不至於這麽糊塗!”

    “那就好!”許白站了起來:“聽你的說法,這最近是連吃白食的都少了,但是,錦衣衛、兵馬司這些地方,你該給的銀子還是得給,人家要給你找麻煩很容易的,為了點小錢不值當,真勞動我身後那兩位出麵的話,一點小錢也解決不了!”

    “這道理許白當然是懂的!”許白笑嗬嗬地說道:“不過,江先生,許某還有一事相求!”

    “說吧,都拿著你這裏的銀子了,多少得辦點事情,當然,別太過分了就行!”江晚點了點頭。

    “您能不能隔三差五的,請幾位王府裏人來我酒樓坐坐,您別誤會,我絕對不是想要做王府的生意,隻是若是王府的人經常來我這裏吃飯,一來可以提高我酒樓的格調口碑,二來,也可以震懾一幫宵小,若是知道我和王府的貴客們如此熟稔,他們也就不會起不該起的心思了!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是要把自家酒樓做成十王府的定點酒樓麽,這許白心思挺活絡的啊!

    江晚嗬嗬笑了起來,雖然看穿了對方的用心,不過他不覺得這是什麽壞事,倒是這許白很能抓住機會啊,原本一件非常槽糕的事情,如果他這麽操作的話,沒準還真變成一件好事。

    “可以,我可以給他們說說,有時間的話,我也會過來坐坐,不過,能不能伺候好人家,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沒準哪一天你名聲起來了,連咱們王爺都會來照顧你的買賣呢!”

    “托江爺吉言,托江爺吉言!”

    許白一臉喜意,見到江晚心情不錯,他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那鄭八金不會再來我這裏了吧,若是再來的話,請江爺示下,我該如何應對他!?”

    “還來什麽來,人都送到化人場了!”許白搖頭擺擺手:“走了!”

    “人都死了?”陡然之間,許白覺得自己脖子後麵汗毛都豎了起來,對方越說得這麽輕描淡寫,那麽,此事毫無疑問,就越和對方有關係。

    東廠的小檔頭啊,在京城裏可以橫衝直撞的人物啊,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死了?這得多大的權勢,多狠的手段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啊!

    就這麽一怔之間,看到江晚要離開,他心裏突然一動:“江爺,我有個朋友,想請你坐一坐,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你的朋友,想請我坐坐?”江晚愣了一下,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許白:“許老板,得意不可再往哦……”

    “是有些冒昧了!”許白有幾分尷尬地解釋道:“就是這錦衣衛東城千戶所的一個小小總旗,平日裏對我也挺關照的,人還算機靈,我就琢磨著,沒準到時候王府中的貴客到我這裏來,他也能幫著幹點跑腿的活兒……”

    “嗯?”江晚看著他,許白越發有些尷尬了:“我就是引見一下,江先生要是看不上這種小人物,那就算了!”

    江晚沉吟了一下,重新坐了下來,微微歎了口氣:“許老板,你這銀子可還真是難拿啊,若是一炷香的時間他能過來,我就見一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