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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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千戶,這江大人,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幾天的接觸下來,江晚和寇慎陳文瑞打成了一片,李實和封萬裏,也似乎成了好朋友。
就好像他的織造衙門不是在蘇州,而是在吳縣一樣,整日裏他就呆在這為封萬裏這一票錦衣衛安置的一個富戶的宅子裏,自在的好像就是在自己家裏一樣。
“我不知道,李公公為什麽不自己問他!”
封萬裏甕聲甕氣地回答道。
兩人桌上有酒有菜,不過,兩人的心思好像都沒在這酒菜之上。
“那九千歲的吩咐,咱們是辦還是不辦啊!”李實有些苦惱的說道:“還以為這江大人是替九千歲來辦差來的,沒想到,他居然和那些不安分的家夥混在了一起,這個,到時候咱們沒法給九千歲交代啊!”
“蘇州的事情,用得著你一個提督織造來交代麽?”封萬裏瞥了他一眼:“你除了有幾個銀子,還有什麽,就算這銀子,也是朝廷的,都不是你的!”
“這話可不能這麽說!”李實認真的說道:“既然九千歲將咱家放在了這蘇州府,那麽,咱家就得替九千歲看好這些不安份的家夥,我手裏是沒兵沒權,但是,封千戶你手裏有,毛大人手裏有啊!”
“沒用!”封萬裏搖搖頭:“現在江大人讓周順昌這些人,為他籌集這遼東的軍資,這個時候咱們要拿人,別說江晚不許,就是信王殿下也得跳起來,這要是鬧到陛下麵前去,九千歲他老人家可未必會保你我這樣的小人物!”
“那這事情,就這麽過去了?”李實鬱悶地說道:“任由那陳文瑞抓幾個潑皮,然後案子一結,以後再找後帳都沒法找了!”
“過去不了!”封萬裏狠狠地說道:“江大人他遲早要走的,等他走了,這些人該抓的抓,該殺的殺,我看到時候誰能保他們,總不成我白來江南一趟!”
“封千戶果然是九千歲麾下的虎狼之士!”李實拿起酒杯:“我就欣賞封千戶這樣的果敢霸氣!”
“你別欣賞我了,還是想想自己吧!”封萬裏端起酒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今日我在蓼園,可是好像聽到江晚和蘇州知府寇慎在聊你織造衙門的事情,你還是想想自己在蘇州,會不會有什麽把柄讓人抓住吧!”
“咱家一直兢兢業業在為九千歲辦差,怎麽可能有什麽把柄?”
李實微微一愣,頓時就炸了:“我就知道,那寇慎就是一個笑麵虎,咱家說最近每次見他,他都笑得那麽詭異呢,敢情,一直在這裏等著咱家呢!”
“你是為宮裏辦差!”封萬裏看著他,仿佛看著一個白癡一樣:“就算你心裏是這麽想的,也不能就這麽說出來,還是說,你的織造衙門的賬目做得四平八穩,每一兩收上來的銀子,都是全部到宮裏去了,所以,李公公的底氣十足?”
李實頓時為之語塞,他那賬目,可經不起查,每年這蘇州織造的銀子,一部分落了他的口袋,一部分到了魏忠賢那裏,真正送到宮裏去的,有沒有三成都難說。
“就算這樣,沒有九千歲的手書,誰敢查我織造衙門的賬目!”他梗著脖子說道:“一個區區的江南觀風使,真以為自己是欽差大臣了,敢查宮裏派遣的賬目!”
“若是他有陛下的旨意呢?”封萬裏有些膩歪這個口口聲聲都是九千歲的家夥了,九千歲有這樣的屬下,哪裏是給他分憂的,純粹的是給九千歲招禍的。
他心裏微微有一絲擔憂,自己若是都是和這樣的人為伍的話,自己的前途,好像也不是那麽光明了。
“他怎麽可能有陛下的旨意……”李實叫嚷了起來,但是,他聲音很快就矮了下去:“他有陛下的旨意嗎?”
封萬裏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要不,李公公你去問問他?”
酒沒喝完,李實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匆匆的離去,不過,他可不是去蓼園,而是連夜的趕回了蘇州。
封萬裏說的這些東西,簡直太特麽嚇人了,自從這個破觀風使來到蘇州,他李實滿腦子琢磨的都是揚眉吐氣,好好的仗著對方的威風,將這蘇州地麵上那些看不起他的家夥整治一番。
他可沒想到,這位觀風使大人,居然會將矛頭對準他來。
不管封萬裏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都必須當真的聽了,九千歲的吩咐裏,這江晚到江南來,是來辦案子的,現在他案子都沒辦,反而和案犯們做起朋友了,這樣的事情都可能有,掉轉頭來給他李實一記黑手的事情,為什麽不能有。
當天晚上,蘇州織造衙門裏,燈火徹夜未滅。
李實也是一夜未曾入睡,等到天亮的時候,他實在是扛不住了,吩咐自己的手下繼續做著他吩咐的事情,然後昏昏睡了過去。
“沒事別打攪咱家,咱家醒了之後,這點事情你們還沒辦利索,就都一個個滾出咱家的衙門,去南京那邊看墳去吧!”
他覺得自己才剛剛躺下,甚至才剛剛合上眼睛,但是下一刻,卻是手下人生生地叫醒過來。
“作死麽?”沒睡醒的李公公,脾氣可是相當的大的。
“公公,錦衣衛的那位封千戶來了!”叫醒他的人,小心翼翼的說道。
“來了就來了,你去好好的招呼他就是了,咱家再眯一會兒,馬上就去見他!”
“不是啊,公公!”那小宦官幾乎是帶著哭腔的說道:“這封千戶帶了好多的錦衣衛到咱們衙門來了,氣勢洶洶的,可不像是找公公來喝茶的!”
“啥意思?”李氏一個激靈的坐了起來:“你是發夢吧,咱家昨天還在和他喝酒呢,他今天帶人來找我麻煩?”
“真是的!”小宦官哭喪著臉:“他還說了,公公若是一盞茶時間不出去見他的話,他可就帶人進來找公公了!”
“還真特麽的……”
李實沒好氣地罵了一句,一邊起床一邊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這一夜之間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這封萬裏是自己人啊,難道說,九千歲對自己在蘇州做的事情,有些不大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