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普天同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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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什麽?

    當然是等魏忠賢上奏折辭職!

    從兵部尚書崔呈秀被彈劾去職起,實際上朱由檢就吹起了“倒魏”的號角。

    朝堂之上,每日裏彈劾魏忠賢的奏折仿佛是雪花一樣的飄到內閣,若是說魏忠賢一點壓力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雖說大部分的彈劾折子都被留中,但是,能混跡朝堂的,哪一個不是人精,如此明顯的風向還看不出來的人,早就被官場給淘汰了。

    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的請辭,不過是魏忠賢的反應之一,雖然看起來有點丟車保帥的意思,但是,駱養性突然上位,然後逼死田爾耕,直接給了魏忠賢一個最明顯的回複。

    丟車保帥不行,皇帝是車也要,帥也要!

    曾經上過辭職的奏折的魏忠賢,到現在為止,終於清楚了朱由檢的意思,隻是可惜,無論是在宮裏還是宮外,他想要做什麽,都似乎已經力不從心了,錦衣衛完全脫離掌控,東廠人心惶惶,這種情況下,他再戀棧不去,他實在是不想知道自己會落到一個什麽下場。

    該走了!

    當初先皇帝駕崩的時候,自己就應該激流勇退的,那樣的話,陛下看在先皇帝的情分上,或許不會對自己趕盡殺絕,而如今再走,自己的生和死,隻是在陛下的一念之間而已。

    魏忠賢心中的悔恨,無以言表。

    但是,事已至此,還能做什麽呢?

    田爾耕死的第二天,海鹽縣貢生錢嘉征上書,彈劾魏忠賢十大罪狀,朱由檢傳召魏忠賢,讓王承恩當著他的麵,將這份奏疏親口念給他聽。

    魏忠賢當場麵如土色,當他離開乾清宮回到自己的住處的時候,都不記得自己在皇帝的麵前辯解了些什麽,在他的腦海裏,全部都是充斥著朱由檢的冷笑聲和嗬斥聲。

    他病倒了!

    而當天晚上,他以自己病倒了為由,再次奏疏皇帝,請求辭去司禮監秉筆以及提督東廠等一任官職,並且將先皇帝賞賜的爵位也一並請辭。

    而這一次,皇帝很幹脆利落地答應了他的請求。

    “……著內官魏忠賢中都皇陵司香,即日出京!”

    江晚站了起來,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抬頭看著院子裏的天空。

    所有的事情,現在都已經結束了,南海子那邊自己應該回去好好的去打理一下了吧!還有李扶搖,小九他們,也可以從周莊回來了,對了,還有蘇淺淺那些丫頭,得讓他們回王府的這院子一趟,有些東西自己用順手了,去南海子那邊,沒有了還不大習慣,得全部帶過去!

    “蘇越!”

    他衝著外麵喊了一聲:“叫大家準備一下,下午回南海子那邊去,咱們要辦的事情,差不多都辦完了!”

    “知道了先生!”蘇越喜氣洋洋的進來,“外麵到處都在放鞭炮呢,好像過年一樣,真是熱鬧得很!”

    “不想回去,是吧!”江晚笑了起來,他差點忘記了,聽雨樓的這些屬下,其實都還是一群十幾歲的孩子,而魏忠賢倒台被貶,那是天下歡慶的事情,外麵如此熱鬧,現在又沒差事,他們想要輕鬆一下,也是正常的事情。

    “哪裏有!”蘇越否認道:“就是大家心裏都高興,跟隨先生這麽久,也做了這麽多事情,現在終於有個結果了,心裏都痛快!”

    “所有人都放一天假!”江晚笑吟吟的說道,一邊從懷裏摸出一張銀票來:“去兌了這銀票,每個兄弟賞十兩銀子,都回去看看父母兄弟,明天早上再回王府來集合!”

    “真的!”蘇越大喜,仿佛是怕江晚反悔一樣,接過銀票連連說道:“多謝先生,我這就去了!”

    片刻之後四周響起一片歡呼之聲。

    江晚回頭看著自己身邊的“沒有文化”四人組:“你們也輕鬆一天,去領銀子吧!”

    “我們休假,那先生怎麽辦,先生身邊可沒人護衛了!”四人彼此看了一眼,微微搖頭。

    “我哪裏都不去,難道還有人在西城這一塊傷到我不成!!”江晚笑著擺擺手:“去吧去吧,明天早上準時回來!”

    片刻之後,十王府裏變得冷冷清清起來,仿佛是放學後的學堂,學生都走的幹幹淨淨,就剩下江晚這個先生,還在這裏流連。

    江晚笑了笑,起身關好自己的院子的們,背負著手,慢慢悠悠的從王府的側門裏走了出去。

    “我陪江先生走走!”

    高進在側門附近,笑著等候著江晚:“先生將兄弟們都放回去了,身邊沒人伺候可不行!”

    “去富源茶樓坐坐?”江晚笑著點點頭:“好久沒去那裏輕鬆一下了,想起在那裏說書的日子就好像是在昨天一樣!”

    高進嘿嘿笑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自己的腦袋,他一點都不記得當初江晚在富源茶樓說書的時候,說的是些什麽內容了,反正他就隻是記得,江晚說書的時候,挺好笑的!

    當然,現在他知道了,江晚或許說書的時候很逗人發笑,但是,他做事的時候,可是一點都不好笑,在台上的江晚和台下的江晚,仿佛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一樣。

    “那茶樓的老板,一直都還給先生留著位置呢!”他笑道:“不過,我有些奇怪,先生當初真是為了銀子去那裏說書的麽?”

    “哈哈哈!”江晚笑了起來,這其中的緣由,他當然不會告訴高進。

    “我就是閑的!”他指著高進:“你想我,我一個窮書生,又沒有太多銀子找樂子,這說書不僅僅可以顯擺下學問和嘴皮子,還能賺點小錢,何樂不為呢!”

    “我說就是嘛!”高進點了點,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那幫嚼舌頭的,還說先生一場大病,又被退了親事,才自己不拿自己當回事情,去做說書這種賤業去了,先生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

    “退親?”江晚一愣:“什麽退親,我怎麽不知道這事情?”

    “啊!”高進愣了一下,好像發現自己失言了:“我也就是聽那些街坊們瞎嘞嘞的,說是老大人以前給先生定的一門親事,後來先生大病,大概是怕先生有不測,那邊就退了親,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退親的那位,要是知道現在先生如此意氣風發,隻怕早就腸子都悔綠了吧!”

    還有這種事情?

    江晚努力思索了一下,還是覺得毫無半點印象。

    他搖頭笑了下,這就有點意思了,再怎麽說,這樣關乎自己的事情,無論是他,還是以前的那個江晚,怎麽都該有點記憶才是。

    但是,這事情還需要旁人來告訴他,可就有點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