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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事情都落下了帷幕,本該是安寧平和的日子,許略晨卻發現蘇芷染這段時間的精神狀態不好。

    其實不光許略晨發現了蘇芷染的精神狀態不好,就連蘇芷染自己都感覺自己身心俱疲

    至於原因,也不是其他的,就是蘇芷染自從嫁給許略晨以後遲遲沒有懷孕,而她又覺得許若陽不是許略晨的親生兒子心有愧疚,一直想要跟他生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隻可惜,肚子不爭氣,一直沒有懷上。

    歎息一口,從鞋櫃裏找了一雙鞋子,胡亂的套在了腳上。

    許略晨偷偷看了她一眼,眼睛裏卻是眯眯的笑,同時,也心有疑惑,她這些天到底遇到了什麽心事,能讓她難受到這種地步?

    真是

    “路上小心,我晚上去接你。”

    “好,那我走了。”

    許略晨笑著跟蘇芷染擺了擺手,今天是周末,每個周末,蘇芷染總要去流浪動物收容所當一天的義工,幫忙照顧一些無家可歸的小動物。

    看了一眼表,差不多到時間了,許略晨放下杯子,整理了一下衣著,便去了公司。

    這次的會議似乎進行的很順利,會議結束後,許略晨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比預計要提前了整整兩個小時。

    想著先去買蛋糕,然後去接蘇芷染,正好給她一個提前的驚喜。

    “謝謝下次惠顧。”

    許略晨拿了蛋糕,將車停在了收容站門口,也比約定好的時間早了一個小時。

    “那就先去接你媽媽。”

    許略晨對著蛋糕自言自語一番,眉眼間盡是寵溺,下了車,跟收容站的站長打了招呼,便去找了蘇芷染。

    不知為何,今天的收容站似乎並沒有平常那麽忙,相反有些安靜。

    許略晨找了一圈,終於在貓舍找到了蘇芷染,蘇芷染正在和貓咪說話,並沒有在意到許略晨的到來。

    “阿花,你說,他會不會怪我,怪我沒能給他生一個屬於他的孩子?”

    阿花是一種大母貓,懷孕的時候被主人趕出家門,然後被蘇芷染救回了寵物診所,所以,它跟蘇芷染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好。

    此刻,正在喂奶的阿花用黑漆漆的眼睛看著蘇芷染,朝她伸了伸爪子,像是要抱抱她。

    “阿花,一直撫養著我和許世清的兒子,他肯定會怪我啊”

    蘇芷染說著說著,不由得紅了鼻頭,聲音也帶著些許的哽咽。

    “我是真的,真的很想給他生一個屬於他的孩子,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就是”

    這些話,站在門口的許略晨聽得一清二楚,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蘇芷染這段時間一直悶悶不樂,原來是因為這個。

    悄悄的退了兩步,回到了車上,想著要怎麽辦才能不讓蘇芷染感到尷尬的解開心中的心結。

    突然,心生一計。

    腳踩油門,絕塵而去,等到他再次回到收容站的時候,剛好是約定的時間。

    “回家,給你買了蛋糕!”許略車臉上笑得陽光而燦爛,衝蘇芷染眨了眨眼睛,完全不像是在許氏殺伐果斷的總裁。

    而蘇芷染的心情雖然不好,也看出了他的心思,還是十分給麵子的強裝出了開心的笑容。

    “太好了,我正想吃蛋糕。”

    說著,看他明晃晃的要獎勵的樣子,躊躇幾秒鍾後,便踮起腳湊過去在在許略晨的臉上親了一口。

    不過,到底是強裝出來的開心,氣氛怪怪的。

    兩個人肩並肩回到了家中,許若陽正在玩平板。

    “跟你說了好多次了,不要老是盯著平板看,眼睛會壞掉的!”

    蘇芷染看到許若陽還在看平板,有些著急,換了鞋子就走到了許若陽的身邊,將平板拿了起來。

    “還給我!媽媽就玩兒一會兒,好不好嘛!”

    許若陽見蘇芷染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瞬間開啟了撒嬌模式。

    “去吃蛋糕吧。”

    蘇芷染瞥了他一眼,難得兒子這麽乖巧的撒嬌,她還是毫無抵抗力,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笑容。

    “蛋糕?!在哪兒?!”

    許若陽一聽到蛋糕,也不想著去要什麽平板,從沙發上跳下來就奔著許略晨手中的蛋糕跑去。

    三個人的晚飯也就是這一整個蛋糕,吃到一半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許若陽跑去開門,是一封信,寄給蘇芷染的。

    “哦?我的信?”

    蘇芷染將一塊蛋糕塞進了嘴中,從許若陽的手中接過了信封,疑惑的蹙了蹙眉頭。

    她可是萬年不寫信,寫信也不寄出去,怎麽會有給她的信件呢?

    拆開信封,入目的字跡非常熟悉,再看落款,是李晴。

    李晴怎麽會給她寫信呢?!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讀完了這封信,眼眶竟然不自覺的紅了。

    心中多是一些懺悔,和對於許世清入獄的痛快感情,但是,讓蘇芷染真正眼紅的原因,還是那一句:其實許若陽就是許略晨的兒子。

    信封的後麵,是一份親子鑒定書。

    起初蘇芷染還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了那份親子鑒定書以後,她不得不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

    原來許若陽就是許略晨的親生兒子。

    心中的震撼再也抑製不住,全部化成了淚水流了出來。

    “怎麽了,哭什麽。”許略晨一見蘇芷染哭了,瞬間心疼,趕緊走到她身邊,輕輕攬住她的肩膀。

    “我我”

    蘇芷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曾經她一度處於一種自責的心裏,許略晨對許若陽和她的好,都會讓她感覺到自責和愧疚,這個男人這麽好,為什麽自己不能給他生一個屬於他的孩子。

    而如今,許若陽居然就是他的骨肉,這讓蘇芷染沒有辦法抑製住自己內心的情緒波動。

    “慢慢說,不急。”

    許略晨輕輕抱起蘇芷染,吻了吻她的額頭,恰好這個時候,許若陽去廚房拿果汁了,沒有看到。

    “你是不是若陽他,就是就是”

    蘇芷染哽咽的過於厲害,根本沒有辦法說完整一句話。

    “對,我早就知道,許若陽他就是我的親生兒子。”

    許略晨不願意看到蘇芷染這般難受的模樣,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其實這封信是他找人專門偽造了李晴的字跡寫的,這個時候寄到家中,也是他的特意安排。

    “我我是真的愛你。”

    半天,蘇芷染才緩和了自己的心情,伏在許略晨身上說出了一句話。

    “我也是。”

    知道了真相後的蘇芷染的心情重又開朗起來,也不再每天強裝微笑,這個結果,無異於是她這輩子中所得到的最好消息之一。

    十月的最後幾天,許略晨和蘇芷染去看了許世清,白雯不願意見他們,他們也就沒有再強求。

    “許略晨?”

    許世清見到許略晨後一臉震驚,他沒想到,他們夫妻倆居然還願意來見自己。

    “世清,好久不見了。”

    一句滿含滄桑感的句子在許略晨的口中變成了不鹹不淡的問候。

    許世清微微一怔,這才想起,他來到這座監獄已經一個月之久了,這一個月,他每日都過的很充實,在勞動中獲得人生感悟,他也想了很多,也對生命做出了一個懺悔,雖然他現在再沒有從前的大富大貴,但他覺得自己曾經肮髒的靈魂正在得到淨化。

    “是啊,好久不見了。”

    許世清笑了,帶著滿含善意的笑容看著麵前的兩個人,目光最終在蘇芷染的身上停留下來。

    如果他當初沒有做那樣喪盡天良的事情,如果他當初不被欲望蒙蔽了雙眼的話,可能現在他和蘇芷染就會是一對恩愛的夫妻,過著美好的生活,有著自己的孩子。

    可是他終究是做錯了,一步錯步步錯。

    現在的他,算是褪去了滿身的貪欲,一心向塵,對於許略晨和蘇芷染,隻有祝福。

    “你在這裏過的還好麽?”

    “我過的很好,謝謝你們能來看我,不知道現在許氏怎麽樣了。”

    “許氏很好,你好好改過,等到你出獄了,我相信,許氏還是能信任你這個總監的。”

    “謝謝,我沒想到,你們還能如此信任我,曾經的許世清真的是做錯了許多,但是現在的許世清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人了。”

    “加油。”

    從監獄出來,天空是從未有過的湛藍。

    終於,十月的最後一天在落葉中度過,許略晨和蘇芷染回了許家老宅住下,曾經的氣息彌漫著整個老宅,那顆大榕樹下,兩個孩子笑的燦爛。

    兩個孩子?自然是許若陽和許若梧。

    自從許世清入獄,許若梧也就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兒,雖然是許福生名下的孫女,但她到底是沒有了父母。

    所以,蘇芷染就想著趁她還小,對於一些父母的記憶並不是那麽深刻的時候,將她領養到自己的名下,孩子的童年不能缺失的父母,雖然她的父母做了一些壞事,但是孩子終究是無辜的。

    現在的生活算是徹底的穩定了下來,深秋還是有些燥熱,但到底是涼爽了。

    人生也在春夏秋冬中走過,從孩提走向青年,從青年走向中年,最後從中年到老年。

    如果說,生命的長短可以選擇,我寧願活到三十歲就死去,我不願意麵對老去的容顏,但是,如果生命中出現了一個讓我愛到骨子裏的人,讓我活到三百歲,都還嫌短。

    “看,是大雁。”

    榕樹下,許若陽對許若梧說道,手指指向天邊。

    許略晨攬著蘇芷染亦是看向天邊,一排排的大雁正往南方飛去,秋天落幕便是冬天,大雁南去,落霞餘暉。

    春去秋來,南來北往。

    “這輩子,有你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