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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年的時間，而在這場戰鬥中失去性命的幾乎都是一些年輕人，經驗老道的修士極少會參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戰鬥。血性都是一些年輕人才有的東西，那些老人的熱血早已經早世事的打磨下消失殆盡。

    因為其中也有大勢力參戰，所以不可避免的，人族兩族個別勢力間的矛盾會加深。戰鬥也將兩邊的邊境改變，原本大片少有人煙的森林地區變成了一片平地，一條條的大道在上麵出現。

    在戰爭漸漸熄火的時候，人族這邊召開了一個隱秘的會麵。中州齊州的一座小城池，地下一間密室裏，六道人影相對盤膝而坐。

    “秋時風，我們需要你們秋家的一個解釋！”

    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一道悅耳的女聲，隻是這個時候帶著女子難有的銳利。

    “這件事，我們很想知道秋家的答案！”其他的人不帶感情地附和著。

    秋時風沉默，這裏的人都是通靈修士，除了秋家其他頂級勢力明麵上的掌權者都是通靈修士。秋家不是不想不這樣做，隻是秋家本來通靈修士就不多，這種級別的存在，需要去在各個方麵震懾宵小，秋家人手著實不夠，另一方麵，秋家的高階修士也需要閉關修煉，提升修為，維持著目前秋家的地位。所以家主隻能由化生修士擔任。

    雖然隻是化生修士，不過既然會被秋雲嵐賦予大任，必然不是庸碌之輩。沉默了一陣字，在其他人依舊不開口後，淡然道：“解釋？有什麽好解釋的！”

    “人妖之間的這次戰鬥雖然蹊蹺之處頗多，可是你秋家就此置身事外，未免太不按規矩來。這次我們其他人低階修士損失都不小，你們秋家倒是萬全的很！”

    “想要置身事外是不錯，可是你們做的太不地道，讓我們扛著散修和低階修士的意誌衝鋒陷陣，自己在後麵看戲！”

    秋時風的話說出口，就引起其他五人的反感。麵對著這些隱隱指責的話語，秋時風依舊那副淡然模樣。在他們都說完後，才道：“你們既然想要解釋，那好，我給你們解釋。千年之前，秋家還隻是中原的一個小家族，家裏幾位凝華修士撐著一片天。在孽患之後，實力損失慘重，我們才和那些流民一起開始流亡之路。當初流民百萬，其中修士就有近萬人。這些人沒有人接納，流離在人的邊緣。我們為了生存，進入了蠻古。沒有人幫我們，當初讓我們活下來的不是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高人，隻是當時那裏妖族的退讓！”

    “我秋家固然比不得你們，懂得不多，隻知道做人不能忘本。既然當初是妖族給了我們流州數萬生靈活路，就沒有主動對妖族動手的理由！”

    “你要知道你的立場！”

    “任月歌，誰對我們好，我們就幫誰。立場？如果你說的那些無動於衷的人和我們是一邊的，那我們滾蛋。當初也是這麽活過來，最多就是回到那個時候罷了！”秋時風轉頭直視著之前說話的人，一字一頓地道。

    “這個不是理由！”秋凝語淡淡道。

    “哼。我已經把話說得這麽好聽了。千年之前的那些爛賬，你們自己清楚，何必逼大家掀開那層遮羞布！”

    “千年之前僅以道義來說，驅逐你們是我們的錯，大錯。然而，回到過去，我也會這麽做？那麽你呢，想想你如今的地位，麵對這樣的情況，你難道會拋棄秋家數十萬弟子的未來去救濟更多的無辜之人？曆來的生存淘汰就是如此殘酷？道義？這種東西永遠無法成為這個世界存在的法則！”秋凝語平靜回到。

    “你說的對，我的確會做出當年的選擇，但同樣的，麵對如今的情況，我不會在指責，自己犯下的錯，就該承擔相對的後果。道義固然不會是世界存在的法則，卻是人活著的法則！”

    秋凝語沉默。

    “你們在這裏說這個又有什麽用？我秋家不會對你們補償任何東西。而懲罰自然是有，隻不過不是你們高高在上的人物施與的！”

    “嗬嗬，說得沒錯。你們秋家該遭的報應也跑不了。”一聲輕笑傳來，又是一位婦人。

    “看來你秋家是打定了注意要把事情跟我們撇幹淨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想繼續說這件事，你們一下如何？”

    這句話出來，其他人都沒有說話，隻是落天宮的公主任月歌冷哼一聲，似乎很不滿意。然而既然其他人沒有聲音，他一個人不同意也做不了什麽。

    “說到這個。你道衍門的門主呢？難得我們六方頭領聚在一起，他竟然沒來！你又是誰？”之前輕笑的那位婦人開口朝著提議停下這個議論的修士開口。

    “門主早在幾年前就發出消息說閉關。我們也不知道門主到底在那裏閉關，隻能由在下，周晝代替前來，得罪之處，還請幾位海涵！”

    “嗬嗬，我一個婦人能有什麽見識，倒是無所謂。隻不過你現在的行為有些不服道衍門的宗旨啊！”

    其他人則是驚訝。道衍門在六大勢力間也是極其神秘的，他們的門主要麽是雲遊天下，不知道在哪裏瘋去了，要麽就喜歡帶著個麵具，你在旁邊都不知道他是誰，那位婦人不說，他們還真不知道周晝竟然不是道衍門的門主。

    “單閣主謬讚了，道衍門也有門下弟子要養，一些利益還是要爭取的。”周晝對那個婦人道。

    “哦！閑話說完，我們也該進入正題了，這次麻煩秋家家主過來，主要是想要家主代替人族前去和妖族交涉，結束這場無意義的戰鬥。”

    “為什麽是我們？”秋時風問道。

    “家主應該也能猜到，因為你們是這次唯一沒有參戰的上得了台麵的勢力。而這次跟你們交涉的，是同樣在戰爭中沒有動作的魘煞王為首的虎族。”婦人笑道。

    “既然是代表了人族，秋家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隻是不知道要我們做些什麽！”秋時風道。

    “既然是談判自然是最大化我們的利益。屆時我們一揮到場，隻是需要一個人站出來罷了。現在我們就來好好談談，該怎麽談了！”

    秋時風點頭。雖然秋家在這次隻是走個過場，充當類似與傀儡的角色，可既然是代表人族，那在以後注定臭名昭著的秋家而言，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一些壓力。這些壓力固然對於他們這些老熟成穩的家夥造不成多大的影響，可是對於那些年輕，注定是一道難以跨越的坎。

    一個月後，秋時風回到了秋家，迎接他的不是什麽盛大儀仗，隻是幾個老頭子。秋時風這次外出不宜大張旗鼓，那回來也應該默默無聞才對。

    “怎麽樣？”秋雲嵐開口問道。

    “算是好消息吧！”秋時風點頭道。

    “嗯。現在對於我們來說，隻要不是壞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一個月後，在南荒道上，人妖兩族要談判停戰。雙方並沒有真正的傷筋動骨，計較的都是一些小營小利，隻是背後注定要牽扯到麵子一類的東西，所以馬虎不得。這次無論是他們中的誰做代表都不好，就隻好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捏著鼻子，讓我們秋家吃下這個好處。一開始的時候就打了好幾個棒子，恐怕也是警告我們不要得意吧！”

    “嗬嗬，也是，你修為比他們都低，由你來，他們也能更啊安心些！”

    “幾位長老全都回來了？”秋時風忽然問道。

    “差不多了，如今我們在外麵的那些地方都隻有寥寥無幾的化生修士坐鎮，一方麵是回到流州好預防不測，另一方麵也是示弱，主動讓開那些地方。嘴巴上我們不能示弱，可是該吃的虧，我們也還是要吃。”秋雲嵐歎了口氣。

    “理當如此！隻是老祖宗，以防不測是什麽意思？還有什麽事嗎？”

    秋雲嵐抬起頭，道：“恐怕事情現在才剛剛開始啊！”

    秋家的另一個地方，秋時宇背著手站在自家院子裏，對著麵無一人的院落，開口道：“那邊怎麽樣了？”

    “無盡海邊上的那些種族依舊沒有停火的意思，他們的戰鬥越來越激烈，照這個趨勢下去，恐怕是要演變成……”莫名出現在院子裏的聲音在這裏停了下來。

    “不太平啊，那邊出事代表著什麽。”秋時宇喃喃道。

    “還有，在那邊好像發現了魔族的蹤跡！不過隻是傳聞說羽族的詛咒之翼和他見過麵，具體還不清楚，屬下也沒有發現那魔族的痕跡！”

    “魔族？”秋時宇眼中閃現寒芒，“千年之前的那場孽患難道又要重演？這怎麽可能？”

    “找，絕對要找到他。我們不方便出麵，最近界麵變得很奇怪，限製了我們。這一切應該都是在為什麽做準備，恐怕這魔族的事情是真的！”

    “是！”那個聲音應了一聲，就沒有了動靜。

    “南荒道上。”秋時宇在之後又自語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握著折扇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