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連死都是天底下第一等的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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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安手下在鬱洲山島上有多個據點,比如西港區外不遠,隔著估計都不到一裏地,一片平坦的曠地上建起的大院,就是其中之一。

    這片地盤真的是太空曠了,院子外頭沒有土包崗窪,更沒有一草一木,院牆四角的崗哨能夠把周邊的一切全都盡收眼底。

    與這院子隔著不遠地就有個居民點,那裏的人一開始還不知道這裏是幹啥的,但久而久之的,就什麽都明白了。然後立馬就成了男女老少通通不敢涉足的禁地。

    院落外頭包了一堵高高的磚牆,隔絕了外界諸多的視線,實際上內裏的建築布局,與一般的五進院子區別不大。

    不過院子裏也是沒有任何的花草樹木,連走廊都沒有,一切都從簡的不能再從簡了。

    不過在地表之下,一個個地牢的存在卻無不表明作為一個秘密機關的尊嚴。

    此刻的一處地牢,地麵和四周照樣都用木樁加固,幾朵火焰閃動,在牆壁上投射出一個男子的身影來,黑色的投影跟隨著燈火的跳動不住的搖晃著。

    任重一臉微笑,盯著地上的一個人平靜的說道“楊掌櫃何苦如此?大家都是體麵人,願賭服輸麽。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有什麽好堅持的?”

    “畢竟你是漢人呐。”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放著好好的漢人不當,偏要給韃子當狗,但我更不認為你能頂得住這些個刑罰。知道上個待在這兒的人挨得是什麽苦嗎?

    知道什麽叫三木之下何求不得麽?

    我沒打他棍子,也沒抽他鞭子,連烙鐵都不去烙他。我就是用竹簽子插進了他的手指甲蓋縫裏。”

    任重說著猛地一捏楊老板的手指甲蓋,自己渾身也打起了一個哆嗦,這不是他表演太浸入了,而是他想到了那股子味,自己也打寒顫的。

    “手指甲蓋啊,十指連心啊。你知道竹簽子這東西紮進去是什麽滋味嗎?”

    “那個人比你更硬氣。被抓了之後一聲都不吭,我還以為他是條鐵打的硬漢子呢。結果你知道他才被紮了幾個指甲蓋嗎?”

    楊掌櫃被捏住手指甲蓋的瞬間手也是猛地一抖,然後他身子是不發抖了,但心卻顫抖個不停。

    沒辦法!

    竹簽子插手指甲蓋的刑罰太叫人發顫了。

    雖然他沒有經受過,可是隻要想一想,那就忍不住膽寒啊。

    那可比打棍子的威懾力強出太多了。

    “不過啊,這刑罰太吵了。上次我紮了那家夥四根手指頭,那叫聲是個撕心裂肺啊。”任重一臉的不耐煩樣。“太吵耳朵了。”

    “所以這回我給你換個花樣,也是俺們這兒常用的招兒。叫貼加官。也不知道你聽說過沒。”

    “說真的,這法子比插手指甲蓋更折磨人,我自己是怎麽覺得的,不過它更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它安靜,非常非常的安靜。”

    “你可能不信,不過沒事,我這都準備好了。”

    楊掌櫃嘴裏塞著核桃,雖然咬舌頭死不了人,但也麻煩不是?頭下腳上的躺在一塊四十五度傾斜的板子上,手腳都被捆得牢牢實實。他聽了任重的話,臉上竭力做出不屑和冷靜的樣子來,可眼睛裏的憤怒、恐懼、驚駭卻怎麽也消不掉。

    “來人,把這家夥的腦袋給摁住。”

    身後立馬有人蹲下來,用兩個膝蓋夾住楊掌櫃的腦袋,不讓他搖動,又有人將一塊桑皮紙蓋在他的臉上。楊掌櫃的臉被蓋住,眼不能見物,心中更加恐懼,不知道任重要做什麽,這種未知的恐懼才是最嚇人的。

    口中發出急促的嗚嗚聲,渾身雖然被綁的死死地,可也傾盡全力的掙紮著。

    可是一點都看不到任重臉上此刻顯露的恥笑。

    這種貨色,那肯定是熬不過的。

    任重一邊搖頭,一邊接過木瓢,喝上一口,然後噗嗤一聲,使勁一噴,噀出一陣細霧罩在桑皮紙上。

    桑皮紙受潮發軟是需要時間的,這個過程中,這種刑罰簡直是屁用沒有。

    實際上更為簡單的做法,是把水瓢裏的水嘩啦啦的全對準那張臉澆下去,而且不用桑皮紙這玩意兒,而是用更容易受潮吸水的棉布。

    那是隻需要很短的時間就能叫受刑者感到呼吸艱難,以至於脖子上青筋暴漲的。

    桑皮紙這東西則更多是種心理上的折磨。

    讓受刑者一點點明白這種刑罰的厲害之處,然後在這個過程中受盡生理和心理上的折磨。

    那自然就更容易擊潰敵人的心理防線,擊潰敵人的意誌了。

    畢竟刑罰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怎麽樣的從對方口裏掏出有用的東西來。

    事實證明貼加官的效果絕對的是一級棒。

    才三層桑皮紙,這楊掌櫃的身體便就瘋狂的抖動著,脖子上青筋暴起,腦袋瘋狂的擺動,但就是無法脫離控製。

    任重在旁邊優哉遊哉的說道“這就是我家駙馬最新發明的水刑,怎麽樣?這種活人要被憋死的滋味不好受吧?”

    說完了他這才揭開了那三層桑皮紙,露出姓楊的那扭曲到極致的臉。

    梁掌櫃這時候雙眼圓睜,拚命把頭抬起一點,一邊咳嗽,另一邊又拚命的呼吸著空氣。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這一文不值的空氣竟如此之香甜。

    好半響才筋疲力盡的把頭放回木板,兩眼無神的盯著房頂,說道“我招,我全招。”

    任重一點都不奇怪。

    他自己就試過一次這玩意兒,看著十分簡單的手法,實則卻特別殘酷,與水中憋氣完全不同。很短時間內就能讓人有窒息感。

    而更叫人崩潰的是,它一邊能讓受刑者感受到痛苦,能清晰地感覺到死亡的臨近,另一邊卻又有著一縷希望吊著你的生機。

    很少有人能堅持上兩次的,這就跟尋死過一次的人不願意再死第二次一樣。

    顯然這位楊掌櫃也不會例外,任重讓他恢複了一會。蹲下身來對楊掌櫃道“那你可就要想好了。如果膽敢有絲毫的隱瞞,我會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實話告訴你,能從這地方活著走出去的人是很少很少的。很多人都是招供後就死了的。”

    “而你知道他們為什麽明知道要死了還要招供嗎?”

    “那就是因為那時候對他們言,連死都是天底下第一等的美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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