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那也幫不了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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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朗笑了。

    別看清軍叫吼的那麽響亮,可事實上他們並沒有勢如破竹的劈開陣前的肉搏兵線。

    當然,左右兩翼的浙中三府鄉兵民勇已經被清軍追亡逐北了,這很正常。

    本來就沒指望他們能成什麽事。

    而陣列的最正中,在秦朗軍的正麵,前線十個滿編的肉搏連死死的擋住了清軍的衝擊。

    這就很說明了一個問題了——韃子是強弩之末了。

    要不然他可不覺得自己手下的肉搏連隊會如此的牛逼。

    當然,他自己手下的肉搏連很能打能殺,那也的確是值得肯定的。

    “傳令。讓呂大用、丁進各集結一部分人馬,向左右殺入,兜襲清軍側後。”

    秦朗下達了作戰以來的第一個指令。

    這什麽意思呢?那要先看眼下戰場上的局勢。

    清軍攻勢猛烈,已經輕易的擊潰了兩翼的鄉兵民勇,然後似乎要驅趕著大量的敗兵衝擊秦朗軍的側後,同時他們也在向中央的秦朗軍側後包抄來。

    而現在秦朗就是叫呂大用和丁進分別率領一支人馬,去擊破清軍伸出來的倆胳膊,對之進行反包圍——如果可以的話。

    我非但不會一直挨打不動,我還會主動發起反擊,而且是突破清軍兵線後的反擊,我看你能怎麽選擇。

    現在可是雙方視線全都受阻的時候,別看清軍追亡逐北的十分痛快,但他們做的越多,隊伍本身就會越分散,組織就會越零散,這是現實條件所決定的一種必然,人力不可能逆轉。

    而已對呂大用和丁進的出擊,秦朗有十足的把握兩邊能得手。那麽一旦兩邊得手,讓清軍知道有有一支秦朗軍突破了他們的包圍,這個時候這些人會怎麽想?

    眼下可是視線受阻的時候,左右包抄的清軍一旦受到進攻,恐怕立刻就會回頭反撲。

    這可情況下,誰也不敢把自己的後背亮給別人。

    這種情況下,呂大用和丁進兵力向著清軍的側後方活動,恐怕不會太順利,因為左右包抄的清軍十有會回擊粘黏住呂大用和丁進。

    這可就是絕好的機會了。

    秦朗背後的騎兵已經磨刀霍霍了。

    連同三府民勇鄉兵中湊齊的馬兵,秦朗背後的騎兵攏共也才五百騎左右。

    若是正常情況下的會戰,除非這五百人馬都是絕對的精銳,否則在數萬大軍的廝殺中,這點騎兵很難起到真正的效用。

    然而眼下可是非常時期,是敵軍變成睜眼瞎的時候。

    隻要清軍被大幅度的調動起來,他們在眼下情況中露出的破綻,足以致命。而偏偏手握雷達的秦朗,那就是最清楚這些破綻的……

    事實上,清軍的破綻來的真的很快很快。

    聽到背後遭到了襲擊,左右包抄的清軍不由自主的就折返了回來。

    然後本就分散的陣列就徹底的不成樣子了。

    秦朗撚起了長槍,身後五百騎兵已經準備就緒,身邊則是一臉緊張的李軒。後者實在不想秦朗親身冒險,但怎麽也阻止不了。

    “沒我領著你還衝個蛋蛋!”

    秦朗才不停李軒絮叨呢。眼下這情況,消息傳遞手段十分匱乏,隊伍撒出手後根本無法做到靈活指揮,如臂指使。

    騎兵不由秦朗親自帶著,那就是一錘子買賣。

    “跟我走——”

    舉起長槍往前一引,五百餘騎就緩緩的離開了秦朗軍後陣,向著左側呂大用處靠攏去了。因為這邊的清兵隊列比丁進那裏的更加鬆散,破綻更大。

    完顏·馬喇希也是清軍中的老將了,雖然在韃清將才頻出的這一時代裏一直不甚起眼,但也絕對稱得上是清軍中高層將領中的中堅了。

    現在他領著清軍右翼部隊。先是輕鬆的擊敗了對麵的明軍,然後驅趕著他們向目標靠攏,一切都進行的順順利利,就在馬喇希覺得此戰又將是一個輕鬆的勝利的時候,秦朗軍的突然反擊讓他心中升起了一層陰霾。

    突然殺出的秦朗軍,很快就撕碎了右翼防線,雖然並沒有擺出一副要反兜襲清軍側後的樣子,馬喇希卻不能視而不見。

    要不然敵人反擊他的背後,那該怎麽辦?

    馬喇希唯一的選擇就是回頭撲殺,黏住秦朗軍。然後把希望寄托在阿濟格親自帶領的中軍上。

    隻要中軍能夠擊潰秦朗軍正麵,那一切就自然而然的不在話下了。

    而對此,馬喇希還是很有信心的。

    大雨遮蓋了很多信息,尤其是雙邊還在激烈拚殺的時候——要知道人都精神是有限的,而且在感覺到自身危險的情況下,往往會對之投入進更大更多的精力。

    所以秦朗帶著隊伍都慢慢的靠近到百十丈距離了,清軍還沒有察覺。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殺——”

    一聲爆響,身邊的親衛立刻吹響了脖子上掛著的營哨。

    尖銳的哨聲非常的具有穿透力,不光騎兵上下都聽得明明白白,就連清軍與他們廝殺中的秦朗軍都聽得清清楚楚。

    然後戰馬的疾馳聲就突然的響動起來,從漫步加速到慢跑,從慢跑加速到快跑,然後是疾馳。

    百十丈的距離足夠戰馬把自己的速度提升至最高。

    “殺!”

    秦朗大喝著,他此刻的精神非常之振奮。

    穿越這麽長時間,他騎馬射箭,舞刀弄槍,憑著超乎尋常的強健身體已經非常非常之嫻熟了,跟李軒他們交手,雖然命知道李軒等必不敢放手來戰,但也真的是輕輕鬆鬆就把人拿下了的。

    所以秦朗一直有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慨。

    畢竟他腦子沒殘疾,不可能在沒必要的時候非要親自上陣,這種沒事兒找事的行為,非腦殘之人是做不出來的。

    所以這真正上戰場衝殺,他還是第一次。

    而且這次秦朗一點也不腦殘,反而是覺得很有必要。

    秦朗手中的長槍是非常標準的騎槍,一丈五尺,也就是接近五米長。

    別人持這種長槍,那都要左腋挾槍,作新月上天勢。右手執前,左手執後,高舉過額。

    可秦朗憑著自身超強的體質,卻能把長槍當做短槍來用。

    不。是拿長槍當大錘來用。

    胯下是係統出品的優質馬,身高速度負重,都達到最拔尖的水準,而如此的一綜合,這種戰馬的品質可不就輕輕鬆鬆的吊打現實中所有的優秀戰馬了。

    秦朗跨著寶馬,都還要控製著速度,以免跟後頭的人馬脫節,但馬速依舊疾快。

    飛快的衝到清軍跟前,那一根根高高豎起的避雷針,十丈外視力極佳的他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快五米長的長槍被他稍微一使力,偌大的槍頭頓時擺了起來,在長長的槍杆的作用力下,這可不就是一個巨大的鐵錘麽。

    輕鬆的就蕩開了清兵朝秦朗戰馬砍來的大刀,槍頭借著打那韃子胸口,宛如鐵錘重重砸下。

    身軀粗壯披著甲衣的八旗兵,仰頭噴著鮮血,視力優秀的秦朗都能看得到獻血中夾雜的內髒碎塊,八旗兵整個人都被打的飛起。

    像是一根粗壯的木頭把身後幾名韃子全都撞倒。

    然後秦朗才調轉長槍,亦向著另一側重重一擊。

    整個過程,戰馬速度絲毫不減,仿佛利刃一樣切入了清軍群中。

    下一秒,槍頭就重重的刺入一人的胸膛,然後單臂發力,騎槍在馬前橫著一掃,不知道多少清兵被巨力掃的滾落一地,而騎槍本身也來到自我壽命的終點,哢嚓一聲斷做了兩截。

    秦朗反手把手中剩下的槍杆插入了一韃子的脖頸,隨手從馬鞍上摘下來一口長柄大刀,幾有三尺長的雪亮刀身,特意加厚的刀背刀刃,讓這口重量超過了十五斤的大刀極具殺傷力。

    “殺——”

    運轉刀柄,大刀往斜處裏一劈,三尺刀鋒看似輕輕的從一名披掛著鐵甲的八旗胸膛掠過,卻已然將人斬做兩段了。

    然後來不及再調回刀刃,厚重的刀背就借著馬力直直的打在另一個衝來韃子的腰間,就跟打馬球一樣,把那韃子整個人都擊的橫飛出去。

    秦朗麵上湧起一股股血紅,親自衝殺馬踏敵陣的快感,真不是坐鎮中軍指揮調度所能比的。

    可惜就是他機會不多。

    雙腿控製著戰馬微微調動方向,五百許騎兵可不是不管不顧的就一頭猛紮下去的。開著‘天眼’的秦朗,時刻都留神著清軍的動向呢,那是專門往薄弱處捅刀子。

    戰馬的疾馳下,刀鋒輕輕一掠,哪怕是披掛著甲衣的韃子都也頂不了。

    輕輕鬆鬆就被收割了不少性命。

    很快秦朗身甲和坐下的戰馬上,就沾滿了鮮血的血跡。

    大雨都一時間不能鬆衝刷幹淨。

    百十丈的距離,騎兵哪怕需要加速,那也用不了多長時間,清軍散亂的隊列,聽聞騎兵的動靜之後,如何來得及組成陣列?

    就算有軍官叫囂著集結,這種情況下又能有多少人聽到他的聲音呢?

    而且他們還需要的是應對騎兵最為給力的長槍。

    嗬嗬了,不看秦朗最初麵對的那幾個家夥拿的都是大砍刀麽。

    可見清軍調動的排布有多差了。

    如此也對,秦朗本就是選擇了清軍薄弱點下手的。

    雖然他衝陣的時候是專門選的人數最密集的地方切入的。

    可是長槍,他真一個都沒見到。

    所以,眼前的韃子那隻多是一個西瓜,切開了不結實的瓜皮後,就全是鮮紅多汁的西瓜瓤。

    “轟轟轟……”

    滾滾的馬蹄聲席卷而來,如同一道傾瀉的洪流,不可阻擋。

    擋在麵前的一個個清兵,都倒在了血泊中,倒在了馬蹄下。他們的抵抗就如水嫩水嫩的水豆腐一樣,不堪一擊。

    哪怕這大雨天氣裏,戰馬的速度真心會受些影響。可比起穿著棉甲,在泥濘的地麵上活動的清軍來,那也是絕對優勢。

    總之,秦朗他們在遇到最初的一點抵抗之後,在破開了最前方的一小撮人之後,真就是如入無人之境了一樣。

    清軍散亂的排布,沒有陣型,也沒有兵線,甚至都沒有集結,如此情況之下被騎兵這麽一衝,那是全完了。

    鮮血像廉價的染料拋灑出來,人命跟路邊的野草一樣一文不值。

    慘叫和骨折的聲音連綿不斷,卻都在馬蹄的轟鳴聲中被掩蓋了下來。

    也有騎兵馬失前蹄被摔下馬背的,還有騎兵被刀槍刺穿挑下戰馬的,但是在滾滾的浪潮之中,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你要看的是騎兵衝殺過後淒慘的清軍。

    不管是被馬撞的骨斷筋折,還是被刀槍劈砍後的殘肢斷臂,殘酷血腥的場麵中,騎兵可怕的衝擊力顯露無餘。

    清兵敗了。

    軍隊的潰敗往往就是由點及麵的。

    一個點被擊破,那就會飛快的牽連到整條線,繼而波及到整個麵。

    馬喇希這邊就是如此。

    秦朗在他部側後薄弱處發起猛攻,接著再順著後門往上捅,這叫前方與秦朗軍對抗正是激烈的清軍如何頂得住?

    手中握著刺刀的秦朗軍並不是一捏就爛的軟柿子。

    秦朗軍士兵本就人人都披甲,棉甲,其中正麵的要害位置還都夾著鐵片,反正棉甲造價便宜,島上又有大批的水力鍛錘,那錘鍛棉甲就更輕鬆了。

    然後人人還都有雨具。

    上褂下褲,兩截式的雨衣全都有帆布製作,這本身就很堅固。

    兩者相加,秦朗軍的防禦可並不差。

    而火槍&nbp;刺刀後的‘短矛’,要長度有長度,要殺傷力有殺傷力,結合秦朗軍士兵體力充裕,訓練有素,身體素質強等優點,這些剛剛從山溝溝裏鑽出來的韃子,哪怕白刃肉搏水準真的比秦朗軍強大,也占不到什麽便宜的。

    精神體力上的疲憊,狀態上的疲憊,甚至是趁手兵器的缺乏,都重重影響到了八旗的戰力。

    尤其是秦朗軍上下士氣高昂,鬥誌高亢,個個都英勇不怕死。

    與清軍肉搏拚殺起來,根本就不落下風。

    這樣的廝殺一長久,甚至是清兵反而先泄了氣。

    他們本來還以為自己能輕輕鬆鬆的擊垮秦朗軍呢,誰知道根本就不是這麽一回事。

    心理上的巨大落差,清軍能不受影響嗎?

    這種情況下,秦朗又率著騎兵從後門捅了進來,清軍不動搖不崩潰才怪。

    畢竟他們並非走投無路啊。

    兩翼的鄉兵民勇已經被他們打垮了,他們完全可以從秦朗軍的兩側跑路麽。

    後者雖然有騎兵,但就眼下的環境,騎兵的追擊堵截作用還能剩下幾分?

    馬喇希止都止不住手下人的潰敗。

    他瘋了一樣領著身邊的戈什哈去攔截敗兵,結果卻等到了秦朗的從天而降。

    馬喇希要是混在人群中逃跑,秦朗是真發現不了他的。但這家夥帶人攔截敗兵,很快就在潰敗的局勢下聚集成了一小團人,那還能逃得過秦朗的眼睛嗎?

    “這家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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