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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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子名叫李來福,根本不是太監也不是宦官,其實是個沒編製的臨時工。

    大明朝並不是所有的閹人都能夠入皇宮、王府當宦官。

    由低級宦官升到太監也是競爭激烈,比例跟讀書人中舉差不離。

    不少人閹割後並沒有被宮廷選上流落街頭,這種人被叫做“無名白”。

    李來福讀過幾年社學,後來家道中落倍受欺淩,最後把心一橫割了那話兒。

    誰知道入宮不是沒了卵子就可以,    還得有門路。

    小李子身殘誌不殘,他在京城一個經常有太監光顧的澡堂子搓澡討生活。

    他愛崗敬業,用心伺候每一個宮裏的宦官。

    皇天不負有心人,大太監王坤被伺候舒服了並不是嘴上說幾句好聽的,而是把小李子領回宮外的宅子。

    被領回的當天,小李子就意識到遇上貴人了,    立刻磕頭碰地認幹爹,    一直磕得頭破血流。

    最後的結果是小李子得償所願,成為了王坤的心腹,這幾年幫著王坤撈了不少金銀財寶。

    他從來沒想過,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居然會在宣府翻了船,被指認貪墨了四成糧餉。

    於是乎他也大喊冤枉!

    額!他其實真的很冤枉,他是替王坤伸手了,但是沒拿到四成,僅僅是一成而已!

    黃毅可不管小李子冤不冤,直接讓章東押著他和其餘的臨時工去守備太監府邸收繳贓款、贓物!

    王坤見黃毅居然當著麵捉拿小李子和幾個小廝,哪能不維護?

    他尖聲喝阻道:“黃參將,你這是準備把事兒做絕嗎?”

    “哈哈哈,麻煩你把嗎字兒去掉!”

    黃毅的現代語言王太監根本聽不懂,愣在當場。

    章東立刻湊趣,解釋道:“王公公,你把剛才那句話重新說一遍,把最後的嗎字兒去掉就明白了!”

    王坤果然開始念叨,“把事兒做絕嗎?把事兒做絕!

    呀!呀!呀!好你個黃參將,你真的當灑家好相與麽?灑家得不到司禮監內相的器重,能來宣大監軍?”

    黃毅輕飄飄來了一句:“魏忠賢曾經是司禮監秉筆太監,    九千歲,比你如何,比司禮監諸位又如何?”

    鬥嘴,王太監也不是對手,他又張口結舌了。

    安靜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你準備幹嘛?”

    “不是準備幹嘛,而是已經有幾百軍士在抄你的府邸。

    興和軍效率極高,最多一個時辰,你來宣大兩個多月已經貪墨多少,就會昭然若揭!”

    “你,你,你沒有權力搜查監軍太監的府邸!伱無法無天,灑家要彈劾你!”

    “是嗎?你怎麽彈劾,放信鴿嗎?”

    暴怒的王坤這才注意到身邊都是頂盔摜甲的興和營將士們,他的人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你敢扣押本監軍!”

    “你覺得呢?”

    “你真的不怕誅九族?”

    “又來了,該誅九族的是你,不信可以拭目以待!”

    黃毅撂下這句話後不再搭理這個死太監,而是吩咐一眾軍官接管防務安排宿營。

    耿章華帶走了絕大多數督標營人馬,    營房基本上空著,興和軍可以直接借住,    省去了安營紮寨的工作量。

    耿大沒有跟著耿如杞去保安州,有一百家丁和他一起留下,但是他沒露麵。

    他得知興和營的兵馬包圍了守備太監府邸時,意識到事兒鬧開了。

    急急忙忙來找黃毅,他想問清楚,黃毅最終是要個什麽結果。

    耿大上過幾次戰場,親手斬殺過建奴,膽兒比較肥,又得到了耿如杞的吩咐,所以不覺得黃毅惹的事兒有多大。

    見到黃毅後,他問道:“大人,您扣下王公公後準備怎麽收場呢?”

    黃毅見耿大絲毫不慌亂心裏有數了,反問道:“泰山大人是怎麽叮囑你的?”

    “老爺吩咐莫要傷了王公公,過個幾天,他會回來交涉。”

    “不行,這一次我們把這死太監得罪很了,一旦他胡說八道,悔之晚矣!”

    不讓人胡說八道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地球人都知道,耿大當然也明白,他大驚失色,道:

    “不可!不可!老爺千叮萬囑,莫要傷了王公公的性命!”

    “額!無冤無仇的,我沒打算殺他啊!”

    “那您怎麽才能讓王公公別胡說八道?”

    “這個比較容易,我會上奏朝廷,宣大監軍王坤勇於任事,主動要求跟隨興和營去山西呂梁一帶剿寇!”

    “您是準備把王太監裹挾走?”

    “把他帶在軍中,跟征夫同吃同睡同勞動,相信用不了一個月,死太監的傲氣就消弭幹淨了!

    這種方法在興和城叫做勞動改造!”

    “那一個月以後呢?”

    “這就得看死太監的態度,如果他意識到了錯誤,下定決心迎合泰山大人交好興和營,他就會得勝歸來,依舊是宣大的監軍。

    如果他冥頑不靈,就會在一次大規模戰役中為國盡忠。”

    “這法子好啊!比老爺參與交涉還要好!”

    “所以我肯定在泰山大人回宣府前離開,到時候你把我的計劃跟他說清楚便是。”

    “卑職遵命!”

    晚上,守備太監官邸後堂大廳燈火通明,黃毅陰沉著臉盯著站在麵前微微顫抖的大太監王坤。

    “你是個太監,居然也娶妻納妾,還納了七個!真該死!”

    王坤嘴硬道:“娶妻納妾的太監多著呢,又不是灑家一個,況且這根本不違法!”

    “你的月俸祿米是多少?養得起七個妻妾五六十仆人?對了,還有兩個小唱。”

    “這你管不著!”

    “管不著?你來宣府監軍僅僅是兩個多月,從你的府邸裏抄出金銀細軟總價值不低於十五萬兩。

    皇帝如果知道你是這麽監軍的,你的下場該是如何?”

    “灑家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咄咄逼人?”這時候的王坤已經沒了氣勢,語音打顫。

    “是啊!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卡興和軍的開拔糧餉?”

    王坤愣了半晌,把心一橫服軟道:

    “灑家錯了,灑家豬油蒙了心!灑家給您賠不是,還請您高抬貴手!”

    “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嘛?”

    沒想到抄家能抄出這麽多銀子,黃毅今兒個真高興,真呀麽真高興!一不小心後世的俏皮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