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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的神回到家來也想放鬆,可惜,有個糟心的老婆還等著。
神秀邊解開襯衣領口扣子上樓來,
抬頭一看呀,走廊盡頭,立橫站那兒。穿著到腳踝的睡裙,弱光源顯出裏頭空無一物。
神秀懶得理她,徑直走進自己的臥室,當然也用不著關門,曉得她會搶進來。
立橫像女鬼跟在他後頭,他走哪兒她走哪兒;他走去衛生間,脫褲子小解,她也站一旁。
神秀當她不存在,拉鏈一拉,轉頭洗手,對著鏡子看自己臉上的紅痕。
“沒做啊,”立橫幽幽地聲音傳來,
神秀低頭洗了把臉,拉下毛巾邊擦幹臉邊走出來,完全當沒她這個鬼!
立橫在他床邊坐下,左腿還一晃一晃地,“外頭說你多厲害,一晚上還分上下半場,我看,也就那回事兒。”
“下去,等會兒又要我換被單。”神秀將毛巾往衛生間一拋,在單人小沙發邊舒適坐下。腿張開,坐姿完全狂放,慵懶靠著,頭微仰,且放鬆。但說得這句就是冷漠,嫌棄。任何人不能沾他的床,包括她,沾一下,他都得全換。
曉得這一說她會來神,果然立橫像個作亂的猴子開始在他床上打滾,再站起蹦啊跳啊,甚至吐口水。反正就是怎麽惡心他怎麽來!
神秀就狂野躺那兒,眯眼看她。緊她造,瞧不上又談不上厭煩。看傻子一樣。
所以說他人前對她的“服順”全是裝出來的,包括從前!!
立橫站床上朝他吐一口唾沫,指著他吼一句,“狗日養的隱神秀,你就是我家俞青時養的一條狗!”
神秀聽了笑一聲,“說得對,俞青時是狗,可不隻能養狗。”
立橫衝下來,跨坐在他身上,死命揪住他襯衣領,眼神猙獰瘋狂,“把照片給我!!”
神秀不動,脖子稍往後,瞧她,“學會番茄炒蛋了嗎,我媽吃得滿意了嗎,”
立橫伸手摳住了他眼睛,這要不是神秀捉住了她手腕,她真能把他的眼珠子摳出來!
神秀抱起她拋到地上,不輕咧,立橫能摔得發絲撲麵,手肘咯疼!
神秀居高臨下,輕聲說,“還沒學乖,還沒認清現實,不再是那個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的時候了,想得到什麽,你得自己去掙,沒人再無緣無故都跪著捧著你跟前來。”
趴在地上的立橫,死死地咬著自己的手臂,滿眼淚水,可又萬分倔強,她會回到“從前隻要心想就會事成的那一天”的!會的!!
……
一早,
許蘭從樓上下來,就見穿著圍裙的立橫獨自在廚房忙活。
許蘭推推眼鏡,拿了報紙,在客廳沙發邊坐下。
廚房裏時不時傳出聲響,兵荒馬亂。
不久,
“媽,您來用早餐了。”立橫出來,小聲邀請。
“嗯。”許蘭應一聲,也沒從報紙裏抬頭。
立橫有些無措站那兒,手在圍裙上擦擦。她的手都通紅,這是雙常年用雪山水浸泡敷養的青蔥之手,剛來那陣兒,她多泡會兒普通自來水都過敏。
“還站這兒幹嘛,你擺桌兒上我會去吃。廚房肯定搞得亂七八糟吧,快去先收拾收拾啊。”許蘭終於抬頭。戴著副黑框眼鏡的她特別像黑古堡那樣的寄宿學校裏的老校長,還是那種特刻薄古板的,嚴厲又沒人情味兒。
“哦。”立橫趕緊轉身走去廚房了,是得快點收拾,她還有早班。
等收拾停當,出來見許蘭慢用早餐,沒再挑剔,心裏放下些。
取下圍裙,立橫想了想,又走上前去,“媽,今晚我再弄道番茄炒蛋您嚐嚐好麽。”
許蘭放下了筷子,似乎想起了上回她弄得那道有夠難咽的番茄炒蛋,“今晚吃什麽番茄炒蛋,忘了我昨天跟你說得,今天有客人來家,弄點西點吧。”
“可我不會……”立橫又把話咽了下去,因為不僅說了白說,還會招致老妖婆一頓罵。
她真不知隱神秀這媽到底是想幹死自己還是煩死她自個兒,明明曉得她什麽都不會,家裏來客還放心把晚飯交給她?
立橫沮喪地出門了,
路上望著自己一雙紅通兒的雙手,絕望地想,哪裏想得到,有朝一日,她會為了“廚房裏的事”幾近想撞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