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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逢緣跟她說了下梅家的情況,立橫這才知道上午見到的和“險些要摑掌她”的女孩兒同車的,是梅新大哥,梅林。
    “梅家這個長孫可爭氣許多,他是有望進元老院的……”逢緣開車說。一路車輛行駛斑駁的光影打在他身上,忽明忽暗。他眼中,雖沉靜,卻依舊可現野心與恒心。
    立橫從後視鏡裏看他,移眼轉看向車窗外,想起青時的話:金錢是薩拉索塔的巨無霸豪宅,大型現代房屋,缺乏個性,和當地建築格格不入,保質期就隻有十年;而權力是古老的石砌建築,能屹立數百年。所以那些為了金錢而放棄權力的人,要我怎麽尊重這都不懂的人。他說這些時,是因為他的一個老牌新聞發言人米頓,從他這裏辭職,而去了最大的“獻金公司”做政事說客。薪酬肯定翻數倍,但,正如青時所說,男人遠離了權力,選擇做了金錢的奴隸,實際還是屬於目光短淺一類……
    立橫手撐在臉頰邊輕歎口氣,要是青時在,又如何評價逢緣這樣的年輕人呢……
    逢緣其實也注意她良久,
    立橫有時候又特別不像個小姑娘,沉思時,似一個早早看盡世間百態的老妖精,透著無奈……
    來到毛大夫在滿都的診所。
    毛大夫在他那個領域雖無固定單位所屬,有些像“遊醫”,但經驗足夠足,醫術足夠棒,在各地也開有自己的診所。
    老毛麵無表情給她處理手肘那裏的傷,
    說過她盡管是死肉,可還是有個“緩過勁兒”來的過程。這會兒擦藥還是會疼,
    “嘶,你輕點。”立橫蹙眉頭說。
    毛大夫看她一眼,沒說什麽,手上勁兒是輕了些。
    “外頭有蜂蜜水。”老毛忽停手,抬頭看逢緣。
    “哦,好的。”逢緣明白,說這裏有“蜂蜜水”自不是叫他去喝,是取來給她喝。出去倒水了。
    老毛這才放下手,眼鏡垮到鼻梁下,抬眼瞅她,“你又受傷了。”
    立橫一聽來氣,“我也付錢了!你現在不是隻受雇於他!”因為他那口氣,就是還站在隱神秀那邊,為他著想:你受傷,就得連累我老板!
    立橫的意思,我現在也是你老板!
    老毛眼往下瞟,繼續給她擦藥,“錢還沒到賬。”意思,你就嘴巴痛快,錢呢?錢不到,當不成我老板。
    立橫咬牙,“會給你的,肯定趕得上你買棺材本兒!”
    逢緣進來時,立橫頭扭一邊看窗外,像氣呼呼又不像,估摸還是傷口疼的。
    老毛已經給她上好藥,包紮好。坐那邊寫病曆。
    逢緣把蜂蜜水遞給她,她也不接。逢緣遂彎腰,一手背後,水杯喂到她嘴邊,“請張嘴。”就是忍著笑。
    立橫像個小老虎一下張嘴咬著杯沿,哎,他傾斜的角度叫她舔到些蜂蜜水了——實在忍不住,她現在最喜歡喝老毛給她調製的蜂蜜水了!大口咕嚕起來,逢緣一時不妨,生怕她嗆著,順勢蹲下來,一手環住她肩頭,真喂起她來,邊不由自主還說“慢點,看你,饞的……”逢緣曉得自己此時有多專注溫柔嗎!——反正那頭老毛又是眼鏡垮到鼻尖下,抬眼瞅過來一眼,再在病例上寫,就好像,記著她喝多少以後跟她算多少賬一樣……
    從毛大夫這裏出來,逢緣提著兩個紙袋,一個她的藥,一個他的藥。
    車在坡兒下停著,他們得走下來。
    立橫一直像噘著嘴,跟誰慪氣。
    逢緣回頭,抬手去牽她的手,她不要,逢緣也不牽了,直接環住她的腰,低頭小聲在她耳旁嘀咕,“誒,告訴你個事兒,我好像發現了老毛一個小秘密。”
    這一聽,可把立橫心裏嚇一跳!不過這貨心理素質實在好,麵上端著,就橫他一眼,“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