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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晨走進這個射箭的靶場,這個俱樂部基本上已經清場,除了工作人員,就是梅新的人。
拐個彎兒,未見其人就聽其聲,“立橫,把手再抬高點!”
東晨望去,梅新顯然是剛從靶子那邊走來,手裏還拿著剛射過的一把靶貌,立橫才射的吧——邊走邊還回頭朝立橫那頭喊,特別專注!
立橫又射出一箭,梅新站住,手放到額上趕緊往那頭瞭望——哎,又沒射好。工作人員跑著把這一張靶貌取來給他,梅新拿著看一眼,朝立橫那頭擺擺,“你再練練。”
望見東晨,走來,手裏的張張靶貌又甩甩,“她總差鼓勁兒。”微笑。笑得多無可奈何,又笑得多親近,立橫,已然是他這邊的人了——說實在,東晨內心肯定翻湧,何其憤怒痛恨!但,一來是立橫自己選擇去梅見行身邊工作,立橫從來都是自由的,她不屬於任何人!再,東晨知道一定要忍,叫你現在盡情張狂,總有一天定叫你血債血還!!
“她是這樣,有時候懶勁兒一發,什麽都失了趣兒,不想幹。”東晨也微笑,話兒,不遠不近。連立橫那邊都沒再看一眼。
梅新請他坐下。顯然,對他此刻的“態度”很滿意。
坐下後,東晨貌似灑脫,始終有禮與梅新交談。實際,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內心有多煎熬——東晨是記住此一刻的感受了!別說看那頭的立橫,連近在咫尺她射的靶都不能多看兩眼……
“東晨,我覺得中都後參署的幾個位置你可以爭取一下。”梅新靠著椅背,那幾張靶紙愣是不脫手,就抱手上拿著。睨著他說。
東晨笑,“已經有人選了呀,逢緣沒跟你們說麽。”
梅新靶紙又輕一撩,輕輕搖頭,“你呀……”忽抬起身向他靠近,注視著他,“你沒聽懂我的意思麽,你的人,安排你的人,跟逢緣無關。”
東晨笑意不減,可也沒說話。
梅新繼續“點他的筋”,“你是個聰明人,各方麵哪裏又比逢緣差呢,我覺得,你比逢緣更能掌中都的舵。”
東晨依舊笑著輕搖搖頭,梅新繼續,盯著他眼神更沉,“立橫,來滿都這些時,逢緣可沒少私下見她,你知道嗎,”
明顯東晨的笑意淡了些,也望著了他……
梅新滿意地再次向後靠,唇微彎,“你再想想。”
這時,許營走來,笑容燦爛,“蜜瓜拖來了,現在就榨嗎,”
梅新一拍腿起了身,“榨!全榨了!”回頭笑著望著東晨說,“你看我家老爺子多喜歡她,她特愛鮮蜜瓜汁,詠州才摘的瓜天天給她榨一大桶!”扭頭往靶場那頭走了,站在涼棚下,又掀手撐眉上,衝立橫喊,“蜜瓜汁榨好咯!你射個滿環,才能喝啊!”
那頭立橫一聽,弓箭都甩了,扭頭就走!
梅新趕緊地往那頭跑,“哎呀騙你的騙你的!姑奶奶,別走哇……”手裏,那些靶紙始終沒丟,追得跟歡騰的小狗狗一樣……
東晨出來,坐進車裏後座,向後一靠,頭仰著,眼閉著,眉心痛鎖,兩手都握成了拳!
駕駛位的東檸何時見過他這樣的痛苦,嗯,更該說憤怒!——想想,東晨那也是何等的霸王羅刹,如今,這樣隱忍憋屈!
“怎麽了,”東檸小心問,
許久,
東晨才睜開了眼,竟是通紅!
咬牙說,“他不脫層皮,我東晨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