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方素素嗎？

    我內心駭然不已，距離當年由葉仙芝帶領十人登上東江的江心島，到最後方素素讓我一劍刺中，最終女屍垂淚，化成白骨，已經過去了足足兩年多。

    在她最後斷氣的時候，她告訴我，她一定會回來的。

    我對方素素說她會回來，一直都是深信不疑。

    但是，眼前再次出現樣貌、氣質與她相似的人。

    我多多少少有些不敢相信。

    她背後還有九把古劍，屍氣受到壓製。

    不過，她還是抬了抬頭，讓我更好地觀察她。

    我運轉道力，觀察她臉上的細節。可惜的是，我找到證明的細節。

    但她這個模樣，但是讓我想到，她聽到我命喪東江，屍骨無存這個消息的時候，流下了真誠的淚水。那一次的淚水，是真情實意，沒有半點表演的成分。

    一想到這裏，我眼神柔和了很多，沒有剛才那麽緊張。

    她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忽地露出笑容，而後喊道：“孟安，你終於來找我了。我等了你兩年，我以為你在外麵逍遙快活，把我給忘記了。我剛才說了那麽多話，你都沒有想起我！怎麽，我跟你說過。我一定會回來的。你忘記了嗎？”

    不知為何，聽到她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淚眶濕潤了。

    憑她最後這句話，就能證明她就是方素素。

    因為，這番話是她在我懷中說的。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

    我發覺自己有些失態，將她扶在石棺邊緣坐好，禮貌性地後退了兩步，保持了兩人的距離，問：“你怎麽來到這裏的？”

    方素素說道：“你記不記得，在方家大墓有一口古井。我就是經由那個古井，來到這裏的。那口古井是連同東江水。我的元神經由江水，一路往上遊走。東江水連通地下水脈！我就來到這裏！”

    我愣了愣，思索著這番話的合理性。

    方家大墓的確有一口井。

    至於這裏的地下水脈是不是連通東江水，暫時還不得而知。

    方素素這個女屍的性格，我還是了解的。

    她很自負。

    她嘴裏說出來的話，三句能有一句是真的，那就了不得了。

    我點點頭，沒有追求她元神怎麽跑到這裏的來的，指著她身後的九把古劍，問道：“我現在把古劍拔了，你是會立刻死去，還是能夠活下來？你背著九把古劍，咱們這樣聊天總有點古怪！”

    方素素沒有馬上回答我，問道：“你的眼眶為什麽會濕潤？是想到什麽？還是怕我現在死去！如果，我現在一命嗚呼！你會肝腸寸斷嗎！”

    還是熟悉的調調。

    看來江山易改，稟性難移用在方素素身上，再合適不過！

    我聲調提高幾分，說道：“方素素！正常一點！人非草木，見到你受苦的樣子，我當然會落淚。回答我的問題，能不能拔劍！”

    方素素笑著說：“你放心吧！我是僵屍，身體又不會有鮮血飆出來！你盡管拔劍就可以！一看到了你，就想吃了蜜糖！我怎麽會覺得痛呢？你別忘記，當年我穿著紅嫁衣，來迎娶過你的！”

    我橫了她一眼，說：“淨說些沒用的胡話！你能忍得住嗎？”

    她輕輕地點頭：“再怎麽痛，也比不上你刺我的一劍。”

    我本想說，上一次是你自找的。

    但這話隻是在心中想想，並沒有說出來。

    我握住第一把古劍，感知到一股滔天的氣浪湧過來。

    我連忙運轉道力，方才壓住這把古劍，跟著大喝一聲：“我知道你們來曆不凡！可我孟安也不是等閑之輩！我現在拔劍！你們若是不服。等下咱們來好好打一架！”

    我與古劍暗暗較勁之後，終於壓住了它，深吸一口氣，將古劍拔了出來，整個四周都在震動。

    古劍上蘊藏的力量，十分地雄渾。

    當真是有一種撼動天地的感覺！

    “好劍！”我不由地讚賞一句。

    方素素還是叫了一聲，看得出來，這古劍對她傷害不淺。

    “有沒有問題？”我再一次問。

    方素素喊道：“孟安，你慢慢來。我活著的時候，吃過太多苦。這一點對我來說，完全就不算什麽。世上的痛，我早已嚐遍了。你替我拔劍的時候！我就會忘記，你當初刺我一劍的。等你把九把古劍拔完，你就不欠我什麽！”

    聽到這種話，我當真是有些無語。

    我白了她一眼：“你少在這裏抒情！別忘了，我差點死在你手上！”

    我查看方素素身上屍氣流轉，應該可以支撐到我將九把古劍拔完。

    我一狠心，一隻手捂住了方素素的嘴巴。

    加快速度。

    等到九把古劍全部拔了之後，我體力消耗很大。

    與這九把古劍鬥力，完全不遜於九位真龍境的高手！

    我立刻盤腿打坐，吐納呼氣，運轉道力。

    方素素很艱難地靠著石棺，說道：“孟安，咱們這一世的拜堂成親還沒有結束。要不，就在這裏。咱們再拜過天地吧！”

    隻見方素素踉蹌地站起來。

    她身上應該還有劍傷，讓九把古劍釘在這裏，此刻能坐起來，還真是令我有些驚訝。

    我道：“既然沒有完成，那就算了吧！我知道你很有手段。但是，這一次你是沒有辦法再逼迫我了。我早已不少昔日那個本領低微的少年！”

    方素素有些嗔怪地說：“你要是不跟我完成最後的拜堂儀式，那我就不會把青帝鎮印交給你。我方素素說話曆來一言九鼎的。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你。說錯了，現在這個你，我也喜歡！更喜歡以前的那個你！”

    我忽然笑了起來：“你好歹也是方素素。怎麽會糾結拜天地這種事情。我在秦嶺已經成婚了。我的新娘叫做楊飛鴻。至於青帝鎮印，我看你未必拿到手了！”

    方素素臉色一下子難堪起來，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又恢複了正常，，說道：“成婚也不要緊。反正你還是元陽之身。你這不是留給我的。咱們拜過天地，就在這裏洞房花燭！我一個女的不嫌棄，你應該偷著樂的。我呢，不介意你有老婆。哈哈……呢的運氣不錯！”

    我再次感到無語，說：“你讓九把古劍釘在這裏多年，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就有這種荒唐的想法！我可真是服了你！”

    方素素有些嗔怒地說：“你就是太認真！你不知道女人這個時候是需要哄的。你不用害怕！我不願意靠著冰冷的石棺。我能靠在你身邊嗎？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把你吃了不成嗎？誰還有力氣，真的洞房花燭啊！你不解風情！”

    我說：“你怎麽舒服怎麽來！”

    方素素還真靠在我身邊，用力揉著自己的臉，說：“這個地方的也真是奇怪！黑符鐵片就衝著我的臉來，快把我氣死。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恢複過來。”

    忽然，落在地上的九把古劍，一下子騰空而起，就在我眼前晃動。

    而且，從它們飛動的軌跡來看，並非毫無章法。

    而是按照九曜飛星陣法運動的。

    看這個樣子，是要對著我來的。

    我想到郭玄玉的話，我會讓九把古劍釘成一隻刺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