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再次變得拘謹起來，有些自卑地說：“我不過是龍虎山掛名弟子！本就是自由身。我……我……在山上住一晚，明天便自行離去。”

    經過今日之事，阿飛再回鎮魔台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陳九笑著說：“你要去哪裏？”

    阿飛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可能還是回到龍虎山附近，回到老家去。我們家就在龍虎山附近！”

    陳九拍了拍他肩膀，說：“幹脆跟著我們一起。你自己一個人回老家，沒啥意思？”

    阿飛並沒有馬上答應，而是說：“那就明天再說吧。”

    天色很快黑了下來。

    大殿裏麵有很多房間。

    我讓董小小將何當歸帶到一間隱秘房間，讓她守在門外。

    同時，我在房間四周，貼下幾張符紙，避免有邪物在附近偷聽。

    何當歸已是奄奄一息，七彩骷髏頭腦袋也變得十分黯淡，像是掉了色一般。

    “歸墟之王何當歸，聶家人已經讓蕭大師趕走了！”我說。

    何當歸苦笑一聲：“無心，你留著我的性命，到底有什麽想知道的？”

    我道：“明人不說暗話。我想知道，是什麽人將你趕到歸墟之下，為何你們的樣子……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何當歸說：“是誰將我趕到歸墟之下！我不能說。我隻希望你答應我的事情，就不能失諾反悔！他日……你若是見到他，一定要幫我問一問。”

    我說：“自然不會反悔！既然這個問題，你不想回答，那就回答我另外的問題！”

    何當歸說：“我們最開始和人族基本上是一樣的。但是在歸墟之下，為了生存，我們發生了改變！”

    我不由地皺眉：“基本上？一樣就是一樣……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不要說得模棱兩可！”

    何當歸沉默了一會兒：“事關本族秘密，我不方便告訴你！”

    我又問：“那些黑靈，到底是如何出現的？”

    何當歸笑了笑，說：“我的族人死後，魂魄根本無法入陰司。便隻能留在歸墟之中，最終就以黑靈形式存在！”

    我問：“那麽他們可是三魂七魄健全的？”

    何當歸應道：“當然，三魂七魄是正常的。這一點，我沒必要騙你。”

    從他此刻神態之中，我感知到他有些後悔。

    白天的時候，他在與我交手之際，將全身的真氣“贈送”給了我。當時，他還並不知道，蕭棋最終出現，而且能趕走聶家女子。

    興許，他在後悔，不該把真氣傳給我。

    沒有聶家人盯著他，他興許能夠活命的機會。

    我走到邊上，將燭火撥亮一些，隨即冷笑一聲：“歸墟之王！我猜，你現在肯定是在懊惱和後悔！你在後悔，不該把真氣送給我的。你沒想到，有人出現趕走了聶家女子！”

    何當歸沒有否認，說：“沒錯！我想著，你要死了，就沒有人能對付那個聶家女子！後來證明，或許你無需借助我的力量，也可以擊敗白玉龍！”

    我抽出黃泉劍，走上前，近距離觀察他那張詭異的臉，一股威勢壓過去，道：“從現在開始，認真我的問題！”

    何當歸在我威勢威懾之下，全身骨頭哢哢作響：“我要是不配合呢？”

    我黃泉劍揮動，直接將他右手斬下：“能不能配合？”

    他沒有說話。

    我再次揮劍，將他左手也斬掉。

    “不管你是誰趕下歸墟！在我眼中，你始終是異類！我的仁義不會落在你身上的！”我淡淡地說，“我不僅要毀掉你的身軀，連你那健全的三魂七魄也會毀掉！”

    何當歸眼珠子溜溜轉動，用極強的意誌力堅持著：“你孟家祖訓可是：麻衣宗門，仁義立派。扶貧救弱，為國為民。天地有情，滄桑不改。”

    我不由地一樂：“你倒是把我調查得清清楚楚！連孟家祖訓你都背下來了。”

    我手掌長劍揮動，將他左腳大拇指給斬掉。

    “我有兩樣東西給你看看，一樣是裝魂魄的血葫蘆，還有一樣是聚魂鐵珠！一會你斷氣之後，我會收住你的魂魄！你選擇一個，哪個適合你？”我說。

    何當歸沉默一會兒，叫道：“我服了！你比我想象之中要狠毒！”

    我道：“說說你們族群的來曆！”

    何當歸說：“我這個歸墟之王，在歸墟之中，不是最高的存在！歸墟之王一共有十三位！在這之上，是我們的蛇君！”

    “蛇君？”我不由地皺眉。

    這個稱謂聽起來真是不倫不類，有點與陰司閻君的稱呼類似。

    我心中略微有些失望，歸墟之王有十三位之多。看來這個何當歸也沒有想象之中，那麽重要。

    我本以為抓住了歸墟的老大，最強者，興許能對歸墟的實力造成致命的威脅。

    現在看來，是我想得太美了。

    何當歸說：“我們族群的圖騰是一隻大蛇，人族給它取了很多種名字，有騰蛇，也有說是九嬰！可是，任何名字，都配不上大蛇！唯有‘大’才能表達我們的尊崇！”

    “因此之故，我們的首領稱呼是‘蛇君’。你們覺得我們身上的魚皮，其實並不是魚皮。而是，從蛇皮演化出來的。我們到達歸墟之後，漸漸地使用地底下的變化，身形也在發生變化。”

    聽到這裏。

    我震驚不已。

    是蛇皮？

    是大蛇之後，他們圖騰是一條大蛇！

    我腦海之中，一下子閃現出各種信息。

    兩天前，我與方素素重逢，而後她恢複記憶，講述無心那段往事。無心發現的第一間邪靈古廟中，有一個怪異的香爐，上麵纏繞著十三條毒蛇。可見，這個異域部族，的確是對蛇類情有獨鍾。

    至於騰蛇的蹤影。

    我在很多地方都見到過，東江水底方豆豆的大墓，秦嶺深處映照的長生神墓，都出現過蛇類的圖案，在神墓之中，更有一麵布滿多隻眼睛的騰蛇壁畫。

    難道這一切，都與歸墟之下的族群有關係。

    方家曾經幫助歸墟來對付無心，他們也得到了歸墟某些風水師與法術，也把對大蛇的崇拜學到了。

    那麽，那位神秘的養魔仙人冷某某，又是如何構造出騰蛇圖案，莫非他也與歸墟有關係。

    何當歸接著說：“我們先祖崇拜的大蛇，本是可以傲天飛升，擊敗天上的飛龍，主宰天地的。那麽，這一方人間的領域，就是我們族群生活的地方。可惜，它失敗了，連同我們的族群，一起被驅趕到了歸墟之下。人族生活的地方，本就是我們的。”

    何當歸在白天說希望族人過上自由的生活，不用回到人間也無妨。

    他希望，我能幫助他們族群，解開聶家人的控製！

    可這會的講述，不經意之間再次透露出他心中深深的執念。

    由此可見，歸墟這個崇拜大蛇的族群，對於重返人間的觀念，是何等地根深蒂固。

    “聶阿狗，何當歸……你不要癡心妄想了。我孟安會以這掌中劍，斬殺你們族群的大蛇，幹掉你們的蛇君！”我說。

    何當歸猛地掙紮站起來，伸手朝我抓過來，可惜雙手已經斬斷在地上，咬牙地叫道：“你敢！另外十二位歸墟之王，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用劍將他推到椅子上重新坐好：“你放心，我手上有些事情要忙！等我忙完了，自然會去斬掉蛇頭，除掉蛇君的。我現在問你，有位冷家的風水師，是否在你們歸墟之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