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安排了第二批雇傭兵。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既然做了，就要不留後患。任何一絲的婦人之仁，都是對自己的殘忍。”
    “你大伯懦弱無能，你父親麽，算是這個家裏最聰明的人了，打著兒女情長的幌子逃離了陸家這個戰場。唯有你四叔……可是，憑什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倘若沒有他，我就是陸家最合適的繼承人，無論是禦景，還是陸氏，在我手裏隻會更強。”
    “長川，你應該謝謝我！沒有我幫你掃清障礙，哪有你的今天？你白撿了禦景掌權人、陸家家主的位置，竟然還來責難追究我？你放心，我老了，對你沒有危機了，我爭不過你，長乾他們這一輩就更不可能了，你的位置穩穩的，何必呢？”
    ……
    被帶到這個暗無天日的石室裏，前前後後審問了多次。
    想著陸長川總不敢把陸家二老帶到他麵前來，再有人證物證當前，隻要陸長川問，他便都說了。
    但是陸彥鬆沒想到，陸長川竟然真的敢把他說過的那些拿去給陸老爺子聽。
    眼都不眨的看著投影，陸彥鬆緊緊的注視著父親的麵孔。
    臉上的輕鬆從陸長川打開手機錄音時就變成了凝重，及至聽到陸彥鬆親口交代當年潞城那樁慘案是他安排的，他吩咐人暗殺了自己的親弟弟。
    陸老爺子的臉上已是陰鬱的怒氣。
    錄音結束已經很久，久到手機屏幕都自動暗了下去。
    陸老爺子像是呆住了一般久久未動。
    客廳裏響起了小孩子的笑鬧聲，陸老爺子才回過神來。
    回頭看了眼聲音傳來的方向，陸老爺子抬手，將手裏緊緊攥著的那顆黑子，啪嗒一聲丟進了棋盒。
    長歎了口氣，陸老爺子抬眼看著陸長川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論親疏，隻論過失。他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放過，枉為兄長，枉為人子……”
    陸彥鬆的眼眸裏有了驚懼。
    “長川……”
    微彎的腰背慢慢挺直，陸老爺子目光悲痛的看著陸長川，“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件事，於他，於你四叔，都要有個交代，這件事，你是陸家家主，你來辦。隻是……”
    陸老爺子歎了口氣，“別讓你祖母知道。”
    “是。”
    陸長川應聲。
    投影結束。
    原本明亮的石室裏瞬間昏暗。
    本還有恃無恐，篤定陸長川不敢拿真相去刺激陸家二老。
    沒想到，竟換來了父親對他的最終處決？
    “嗬嗬……”
    定定的看著陸長川，陸彥鬆笑了，“其實，我一點兒都不意外。打從他看重老四開始，你大伯，我，你父親，就已經成為這個家裏的棄子了。不是嗎？”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仿若全然忘記了當初陸長川也差點兒死在潞城的事，陸彥鬆眸光幽深的笑道：“隻是沒想到，倒讓你成了這個漁翁！”
    呼……
    隨著呼氣的動作，身體舒展開來，陸彥鬆姿勢慵懶的倚靠在椅背上，“來吧，早點兒解決我，你也可以早點兒回去帝都，繼續做你威風八麵的陸九爺。從此以後盡是坦途，再無人可以擋在你麵前了。”
    “擋在你麵前的不是四叔，不是我，更不是祖父……”
    陸長川聲音冷沉，“是你那顆被貪婪包裹住的心罷了。”
    說著，似是不欲與他多談，陸長川話鋒一轉，“你暗殺四叔，是為了掌權。葉家呢？葉家何曾擋過你的路？”
    隔壁的房間裏，葉晚倏地坐直了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