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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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孫權遣衛溫布局夷州期間,曹丕收到一個不好的消息:諸葛亮大破夏侯淵,進逼洛陽。
    事情還得從先零、燒當等羌族部落的叛亂說起。
    迷當大王受魏國冊封,拿著雞毛當令箭,想要對徹裏吉下手,徹裏吉無奈之下派雅丹丞相前往弘農請求諸葛亮調回羌騎。諸葛亮自然是不肯輕易的將羌騎派回西涼去的,否則弘農前線就涼了。
    於是諸葛亮遣薑冏為使,對迷當曉之以理,誘之以利,又急遣馬超、龐德至隴西以仗聲威。
    迷當等羌人向來以馬超為神威天將軍,在看到龐德的時候就慫了。
    薑冏趁機說服道:“曹魏篡漢奪位,名不正,言不順,迷當大王務虛名而吃實虧,何以領導羌族百姓?這些年來,漢羌百姓相處融洽,互通有無,生活雖然談不上富足,倒也安定。迷當大王奈何被曹魏一言蔽之,置涼州漢羌軍民的生死於不顧?”
    迷當一邊聽,一邊將視線轉向薑冏身後的龐德。
    龐德沒好氣的說道:“看什麽看?要麽罷兵,要麽我抬著棺材來與你決戰。”
    迷當笑道:“令明將軍不隨孟起在前線出征?”
    這話看似問的龐德,其實是在問馬超。
    起初迷當見了龐德,便猜想馬超會不會也回到了西涼,故而借此一問。
    龐德是個直性子,他若說出馬超不在西涼,迷當也會有另外的應對之策。
    薑維知其意,便道:“龐將軍此來主要是為了保護薑太守的安全,馬超將軍自然是在隴西郡厲兵秣馬。畢竟迷當大王在羌族一呼百應,我們也不敢大意是吧。”
    迷當大王將信將疑,問道:“某素來敬仰馬超將軍之神勇,不知是否有緣一見?”
    龐德道:“馬超將軍忙著呢,你是要在戰場上見?”
    迷當大王:“……”
    薑冏道:“羌王既知馬超將軍之神勇,又何必與我們為敵?倘若大家能夠和平共處,自然有機會坐下來把酒言歡。又何必充當曹魏的棋子呢?”
    “棋子?”迷當大王不解其意,薑冏進一步解釋道:“曹魏使汝在西涼作亂,無非是希望我們將大軍撤回來平亂。到時候曹魏固然能夠在前線撈到好處,可是羌王呢?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迷當大王:“……”
    此時李奇三路大軍緊逼曹魏,是一個大戰略。如果因為自己搗亂壞了這個戰略,諸葛亮肯定不會手軟。
    思慮再三之後,迷當大王道:“吾前番動員羌人響應魏國,今日便歸順李奇,朝令夕改恐怕也不太好。還請薑太守給點時間,容某仔細斟酌。”
    薑冏心說:正好,馬超趕來也需要時間,便與迷當約定,以三日為限。
    三日後,馬超至,迷當大王果斷倒戈。
    迷當大王按照薑維的策略,與馬超、龐德在隴西郡外大戰一場,馬超等詐敗而走,迷當於是修書給夏侯淵,說自己大破涼州郡兵,三輔震動。
    夏侯淵接書後大喜,料定諸葛亮必然回兵平定涼州,遂做好了追擊的準備。
    不過曹魏在涼州的斥侯傳回來的情報,與迷當大王信中所述的又有些不一致。
    據斥侯所說,迷當大王的確在隴西城外與馬超進行了一場戰鬥,馬超敗走,不過戰場上留下的屍首很少。
    謀臣辛毗提醒夏侯淵道:“激戰而不見屍首,謹防有詐。”
    夏侯淵點頭道:“迷當大王即便能夠勝過馬超,也不太可能獲得大勝,他書信中的言語恐怕多有誇張的成份。此人有些浮誇。”
    辛毗:“……”
    我的意思是,迷當已經倒戈了好不好。
    夏侯淵將迷當的書信再次過目了一遍,忽然抬起頭來問辛毗道:“你說迷當會不會倒戈了?”
    辛毗:“……”
    夏侯淵放下竹簡,繞離案桌,道:“諸葛亮應該也收到情報了吧,且看他如何行事,便知真假。”
    少頃,有斥侯來報:“諸葛亮派大將魏延於陣前搦戰!”
    夏侯淵提刀上馬,便去應戰。
    辛毗覺得事有蹊蹺,如果迷當有詐,一定是為了配合諸葛亮在前線的行動。此時諸葛亮可佯裝撤退,引夏侯淵上鉤,怎麽會派魏延前來搦戰呢?遂跟在夏侯淵身後,要出去看個究竟。
    夏侯淵一出,魏延便退。
    待夏侯淵莫名其妙的回營之後,魏延又來搦戰。
    三番四次,夏侯淵有些煩躁了,便問辛毗道:“魏延此乃何意?”
    辛毗想了一陣,突然頓悟道:“魏延所率者乃是騎兵,恐怕迷當所言非虛,諸葛亮真的在退軍了。”
    夏侯淵一想,好像有點道理:諸葛亮派魏延前來搦戰,實際上是為了擾亂自己的判斷,消磨魏軍的鬥誌,他卻早已暗中撤退。魏延又是騎兵,要追上諸葛亮也絕非難事。
    想到這裏,夏侯淵果斷下令全軍追擊諸葛亮。
    辛毗勸道:“可先令斥侯查明魏延動向,方可追擊。”
    也就是說,看看魏延是否真的追諸葛亮去了,倘若果真如此,才能證明諸葛亮已經退兵,否則仍然可能有詐。
    夏侯淵從其計,派人查探。
    少頃,斥侯回報,魏延果然已經遠去。
    夏侯淵遂率軍去追,一邊追,一邊想:千裏奔襲我在行,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追至前方狹穀口時,天色已經漸晚,辛毗提醒夏侯淵道:“此間地勢狹窄,倘若有埋伏,又是夜間,恐於我軍不利。”
    夏侯淵道:“既然已經知道諸葛亮趕著回涼州,又豈會設伏?倘若不全力追趕,明日便再難追上了。”
    辛毗道:“其實追不上諸葛亮也無妨,我們可趁其空虛,奪回陝縣固守。”
    夏侯淵道:“涼州叛亂,諸葛撤軍,這麽好的機會豈能奪回陝縣固守就滿足了?”
    畢竟,涼州叛亂的機會隻有一次,諸葛亮不可能讓他發生第二次的。
    換句話說,大舉擊破諸葛亮的機會,也隻有這麽一次。
    於是夏侯淵不聽辛毗勸阻,繼續前行。
    待其部隊被狹窄的山穀擠成一條長蛇時,夏侯淵已經深入腹地。
    就在這個時候,山崖上突然亮起一道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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