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其心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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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誌敏是個暴脾氣的,哪見得讓羅春花做戲訛人氣自己老娘,也不管她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上去扯著她頭發左右開弓就是兩巴掌。

    羅春花別看一個人有朱誌敏倆個大,可她虛得很,壓根就不是朱誌敏這種身子嬌小卻矯健靈活的中年婦女的對手。

    羅春花被打得鬼哭狼嚎的,抱著顫巍巍軟綿綿的大肚腩繞著天井躲著跑。

    羅漢和朱永強那些人都看傻眼了,他們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七手八腳的上前去扯朱誌敏。

    街坊鄰居們關鍵時候自然是要幫忙的,張翠鳳喊了自己男人和鄰居朱順一起去攔著羅漢幾個。

    朱誌敏趁著羅漢他們被朱貴才和朱順擋住,她自己再次上手去揍羅春花。

    “你個不要臉不要皮的爛貨,敢汙蔑我家誌勇,我打死你!”朱誌敏一手薅著羅春花的頭發,一手拿著鞋拔子往她腦袋上敲。

    羅春花顧頭不顧尾的,隻能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羅漢看自家妹妹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也發了狠,一腳踹在朱貴才腿上,又操起了天井邊上放著的一根挑水的扁擔直接就砸破了水缸。

    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水缸裏的水嘩啦啦的流了滿地。

    在場的人也被羅漢這一動靜震住了,一個個停下了動作,現場氣氛陡然安靜下來。

    “朱誌敏,你特娘的再打我妹一下試試?

    我今兒把話放這裏,我妹不是白給誌勇睡了的。

    她肚子裏那孩子,你們朱家不想認也行,我妹可以把孩子流了。

    可補償的錢至少這個數,一分都不能少,否則,這事沒完,我們老羅家也不是好惹的。”羅漢凶神惡煞的握著扁擔,朝朱奶奶比了一個數。

    一開口就是五百,這年頭,地裏刨食的農民一年到頭都攢不下兩百塊錢!

    羅漢要五百就跟搶錢沒啥區別了。

    “羅春花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命硬得很,誰敢沾呐?

    還有她那身形,就跟樽金剛似的,被她一屁股坐下都能坐死,誌勇那樣挑剔的人,腦子又沒壞掉,怎麽可能跟她有一腿?”

    張翠鳳心疼自己丈夫被羅漢踹了一腳,心裏也窩著火呢,就差沒明說你們哪來的狗臉,就這樣的,給香蘭提鞋都不配,還想讓誌勇睡她。

    “就是,打死我都不信。”朱順老婆江春杏也附和一句。

    朱奶奶惡狠狠地瞪著羅漢和朱永強,冷笑道:“從前隻聽說過人走茶涼,牆倒眾人推的。

    我兒子誌勇是不是真出事了還沒個準信呢,你們就迫不及待要來踩他一腳。

    不僅趁著他沒在家欺負我們一家子手無寸鐵的婦人孩子,還想趁機潑他髒水壞他名聲,訛我家錢!

    你們的良心真是比糞坑裏的石頭還黑還臭。

    我不跟你們廢話,羅春花那懷的孩子愛誰誰的,反正跟我們家一毛錢關係沒有。

    你們給我滾出去,再跟我老婆子鬧,大不了我賠上一條老命,跟你們同歸於盡!”

    朱奶奶雖然從來也不是啥溫和慈祥軟和好說話的性子,可她陡然發狠說出要‘同歸於盡’的話來,大家不由都被唬了一跳。

    朱永強黑著臉剛想再說點什麽,朱珠朱玲姐妹倆帶著村長朱鴻京過來了。

    “村長爺爺,我家這事兒得求您給我們做主了。

    我爸出門在外,家裏什麽情況他都不知道,有人就想要往他腦袋上扣屎盆子,想要害他背上亂搞男女關係的流氓罪。

    這背後之人其心可誅,這是想害死我們全家啊!”

    朱珠的聲音不輕不重的敲在眾人心間,羅漢和朱永強幾個就像被一隻手捏住了心髒一般,陡然想到了這事鬧大後的嚴重性。

    這會兒還在嚴打,年頭那時候村長朱鴻京還上縣裏開會,縣裏領導發了指標下來,朱鴻京回來還特意在公社開了喇叭警醒全村的人。

    這才過了半年時間,朱永強和羅漢就把這事兒拋諸腦後作起妖來了,還是這種同宗同脈的自家人窩裏反,簡直是笑話。

    “朱珠說的是啊,若誌勇給弄成亂搞男女關係坐實了流氓罪,那羅寡婦也是同罪的,得拉去打靶子呢!”張翠鳳嘴快立即出聲附和。

    原本還在幹嚎的羅春花聽了這話,聲音立時像是被人掐住了般停了下來。

    她眼神掃向羅漢,看她哥先是一臉茫然,隨後又是一副後怕的表情,知道這事弄不好她當真是便宜沒占上還得賠上一條命,登時臉都白了。

    “我不是,我沒有。

    村長,我沒有亂搞男女關係,我跟誌勇哥沒亂搞,我也沒沒懷他孩子。

    都是我哥和永強讓我這麽做的,不關我的事啊!”羅春花馬上站起身來撇清關係。

    朱永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他沒想到表妹羅春花這麽蠢,居然當場掉轉槍頭對準自己人。

    他張張嘴想辯駁一句,可是沒等他開口,朱奶奶一拐杖砸在了他臉上。

    “你個喪良心的畜生!遲早要被天收!”

    朱永強沒防備被砸中了鼻子,當即就嗷了一聲,捂著鼻子蹲了下去。

    朱鴻京拿出村長的威嚴,指著來鬧事要錢的幾個人劈頭蓋臉一頓痛批。

    “你們作為誌勇的親人,同宗同源,要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誌勇給安上流氓罪了,你們就能獨善其身,就能落下好了?

    為了一時的利益算計,你們壞掉的是整個宗族的名聲,是整個村裏青年後輩們的聲譽。

    將來你們自己兒女也要嫁人娶媳婦,村子的名聲壞了,誰還敢來嫁,誰還敢來娶?”

    “村長,後麵這事我們是做錯了,可我們先頭借誌勇的錢,我們必須拿回來,不然,這事兒沒完!”

    羅漢耍起賴皮,一屁股坐在了天井邊的石階上,一副不給錢就不走的架勢。

    “村長爺爺,他們究竟有沒有拿錢參股我奶奶我媽全都不知情,我爸也沒說起過。

    昨兒我爸出了事的消息剛傳回來,他們就著急火燎的找上門來說要我們還錢。

    村長爺爺,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可也沒有讓他們紅口白牙自說自話的道理。

    永強叔說借了我爸錢了,那就得拿出借據給我們看,沒有證據他們就來連鬧兩場,憑什麽?

    今天甚至還要往我爸腦袋上扣屎盆子,想讓他背上亂搞男女關係的流氓罪,沒有這麽欺負人的,還請村長爺爺給我們家作主啊!”

    朱珠紅著眼眶,嬌嬌俏俏亭亭玉立的模樣,如同春日枝頭含苞待放的花朵。

    朱珠她穿過來後都還沒去照過鏡子,自然不清楚她如今的這副容貌,長得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