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瑜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清楚，再等等吧，可能要等到淩晨以後吧。”

    “你看我們的罪犯，他犯罪是有考慮時間的嗎？”林蔚說道，“大白天的，他盯著監控都能明晃晃的走進受害者家裏，不像是作案還要挑個月黑風高的良辰吉時的人。而且晚上目標隻有他一個，理論上說，更容易被找到。”

    林蔚猛的坐直了身體，麵朝向傅瑾瑜，“傅瑾瑜，你說我們目標會不會跟錯了，他根本不想動楊醫生，或者他的複仇結束了，以後都不會出現了。就這麽消失了？”

    傅瑾瑜看向林蔚，還來不及說話，就又聽林蔚說道，“我們再來研究研究，看是不是當初推斷的時候錯過了什麽細節。”

    林蔚倒不是真的覺得出錯了，隻是閑的發慌，罪犯又一直不出現，為了讓等待不要那麽的焦灼，林蔚才想出了這樣的法子，就是跟傅瑾瑜聊下天。

    可是傅瑾瑜聽了林蔚的話，卻不那麽想，十分認真的重新分析了一遍，“凶手的行凶軌跡，我們基本能夠確定他行凶殺人是為了複仇，為了給過世的妻子跟孩子報仇，所以拖延了他妻子救治時間的人，都在他的複仇名單上。”

    林蔚點點頭，“是啊，沒錯。雖然第一個受害者我們還沒有發現跟凶手的關聯，但是後麵的兩家受害者，我們是確定的。”

    “路上除了那個插曲之外，凶手很快就到了醫院，所以我們才將目標鎖定在醫護人員身上，”傅瑾瑜說道，“如果不是楊醫生，難道是急診科的醫生？”

    傅瑾瑜沉默了片刻之後問道，“對了，為什麽他的妻子去了醫院之後沒有直接去婦科，反倒是掛了急診。”

    林蔚解釋了一句，“你這樣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大約也沒有自己去醫院排隊掛過號，私立醫院我不太了解，畢竟收費高，可能排隊的人會少，但是公立醫院，在我們市凡是能叫出名字的醫院，看病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現在醫療資源緊張，患者看病很難掛到號，要提前好久掛號。像是婦產科這類比較緊俏的科室，很多時候，早上十點之前就把一整天的號都掛出去了，畢竟醫生一天能夠接待的患者有限，如果當天去晚了很可能根本連號都掛不到，如果情況緊急，掛急診處理是比較常規的做法，急診處理不了的問題，自然會聯係各科室的人進行聯合診斷，或者進行病患的移交，凶手的妻子就是這種情況。”

    看到傅瑾瑜聽到她的話若有所思，林蔚這才說道，“你怎麽表情這麽嚴肅，難道有什麽問題嗎？我覺得這樣的處理很正常啊，就算他幸運的能掛到婦產科，前頭指不定有多少個人呢，說不定他排隊需要更久的時間，掛急診反倒更快一些。”

    傅瑾瑜皺了皺眉頭，“萬一他的想法跟我一樣呢，會不會他覺得醫院給他做出掛急診的安排不合理？”

    “你是大少爺，住醫院都住私立的，然後又出國多年，回國之後也並沒有體驗過公立醫院是什麽樣的，不了解醫院的情況很正常，”林蔚皺了皺眉頭，“但是他跟你不一樣，他老婆也不是懷孕一天兩天了，在此之前一定經過了好幾次的產檢，這些看病的常識，他應該都知道啊。”

    傅瑾瑜說道，“知道是知道，知道並不代表理解，他難道不知道出了交通事故，交通警察就是要來處理嗎？但他還是殺了警察全家。”

    林蔚猛的靠近傅瑾瑜，雙手捉住了傅瑾瑜的領口，“傅瑾瑜，你不會是現在要跟我說，我們的部署全部出錯了吧。”

    傅瑾瑜手放在林蔚的手上，感受到林蔚的雙手有些抖，林蔚是真的著急，今天晚上她們動用了這麽多的人力物力，如果不能將凶手繩之以法，之後再布置這麽大的網恐怕就不會有今天這麽容易了，所以林蔚才會著急到恨不得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

    傅瑾瑜本來是想將林蔚的手拿開，但是指尖觸摸到林蔚手指的時候，傳過來的是冰涼的觸感，於是慢慢的將手放在林蔚的手上，“可能是。我們今天晚上的布控，沒有針對掛號處的工作人員，這是我們的疏忽，凶手進入醫院，第一時間接觸的一定是他們。”

    林蔚立刻將之前整理的人員名單拿了出來，“之前忽略了，沒有問，這上麵沒有記錄那天是誰負責的。”

    林蔚打電話給蘇昊，“蘇昊，我記得今天晚上你是在醫院值守的，你現在立刻去醫院掛號處查一下，孫萌剛入院的時候是什麽情況，是誰給掛的號，有沒有發生什麽衝突？”

    蘇昊聽到林蔚的話，就趕緊跑去調查，十分鍾之後事情就弄清楚了，“王辰當日入院的時候要掛婦產科，因為當天號已經排完了，所以工作人員說他如果著急隻能掛急診，但是據說王辰當初情緒很激動，對工作人員態度不好，後來還差點跟醫院谘詢台的工作人員打起來。”

    “他們現在還在醫院嗎？”

    蘇昊說道，“都下班了。”

    林蔚緊接著說道，“把當時相關人員的家庭住址發給我，要快。”

    掛了蘇昊的電話，林隻覺得胸口悶了一口氣，“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希望他們家不要距離我們布控地點太遠，否則的話，可能會趕不及。”

    傅瑾瑜說道，“楊醫生不是說過，在她家小區附近曾經見過王辰一麵嗎？也許就在這附近。”

    “這種完全脫離掌控的感覺，真糟糕，”林蔚聽到短信的聲音，打開看了一眼，遞給傅瑾瑜，“其中兩個是當天掛號處上班的，齊雲跟孟琴都是當天掛號處上班的，齊雲先跟王辰發生了衝突，孟琴聽到後來安撫王辰的情緒，幫王辰掛了急診號，另外一個叫張雯的，是當天在大廳谘詢台的工作人員，張雯是看王辰情緒太激動跟齊雲吵了起來，因為平時關係不錯，就參與了勸架。醫院的結構你應該是知道的，掛號人員在窗口裏麵，王辰沒有辦法跟他們發生任何的肢體衝突，所以在大廳谘詢台的張雯跟他發生過一些肢體衝突，不過並不嚴重。最主要的是，你看看這三個姑娘的地址，兩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而我們現在在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