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幽對慕九是永遠無法拒絕的，他不忍，也不能，或許就是因為她冰冷的外表之下，那顆隱藏著的善良的心，才是最終打動他的地方。
    他頷首著，過去幫忙。
    司徒浩之所以宴席已開還跑回婚房，就是因為突然咳嗽不止氣喘難耐，想要回房找藥壓製。
    豈料造化弄人，看到了如此肮髒一幕，原本五分的病發直接跳級到了十分，他能撐到慕九進門，已經是個奇跡。
    慕九的行醫經驗按照輪回來算，其實是要比夜無幽更加多的，尤其新時代的醫學發達，與古董時代相比差距也是特別大的。
    她再三檢查驗證後，無比肯定的道：“這並非正常的病發，而是被什麽刺激的，導致本就嚴重感染的肺部病菌大爆發，牽連五髒。”
    可到底是被什麽給刺激的？
    慕九試了很多次，取他的血液試毒、唾液分檢，可在這種工具一點都不先進的情況下，怎麽都查不出刺激物的存在，更別說確定它是甚了。
    這時候就需要古董大叔了。
    夜無幽在她如此肯定的話音中，大腦立刻高速運轉起來，將所有可能性的物品全部過了一遍，最後，他麵色越來越沉：“該是硝沙。”
    硝沙是一種木根粉，因為原料堅硬猶如硝石，故而名為硝沙，為刺激性物，多為不正當用途。
    雖然它不正經卻不是毒，也便解釋了慕九為什麽驗不出來，厲害的是，這玩意兒在針對某些並發症時，不毒卻致命，譬如肺癆患者。
    夜無幽納悶的是：“此物入食抑或入藥，當場便會口吐白沫，症狀異常明顯，除非散在空氣之中，病者呼吸入肺，可是……”
    “可是什麽？”慕九追問。
    “可是若真如此，症狀會極緩慢，起碼也要幾日才會出現病發感染的症狀，但若也不是，那便隻剩下一種可能，此物距離他極近，近過你我二人的距離，直接且大量呼吸入肺，才會片刻爆發，且有無救之危。”話雖如此，但他還是覺得這種可能性太小，畢竟若是方才人多混亂時有人下手，他在場必然會有所察覺，可顯然，他一點異味沒察覺到。
    慕九對這玩意兒並不了解，她現在想的是另一件事兒：“若他真是今日才中招的，無幽，你猜會是從哪來的？”
    從哪？
    夜無幽想半天了，排除空氣流通的可能性，也排除直接灑在身上的可能性，最後毅然也隻剩下一種可能：“碰了不該碰的。”
    這就說到重點了，什麽是不該碰的？
    慕九凝神看著榻上的人，若是直接呼吸入肺，就一定是她來之前才剛中招，這會兒工夫他能碰甚？
    她想著，轉頭看向了夜無幽。
    這一刻，四目相對，眼觀鼻，鼻觀心，心照不宣了。
    慕九突然挑了挑眉，也是不禁佩服起來：“如今這世道上為了害人不但要有關係、技能，連醫術都要在身，也是夠不容易的。”
    全能了有木有？
    借著太後、天夜皇，抑或皇後的刀，將硝沙塗抹在賀禮上，待他接禮謝恩時，好的壞的一並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