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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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屮!

    狩獵?

    斑駁的密林中,當山鷹壓低著嗓音,將計劃和盤托出之後,黃鼠狼立刻在心裏狠狠啐了一口,把山鷹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了個遍。

    反獵殺!

    怎麽獵?

    別的不說,瞧瞧他們這些人,不是土狗,就是地鼠,一幫子牲畜擺明了就是送上門找虐。

    正忿忿不平,山鷹突然看著黃鼠狼道:“黃皮子,你手臂上挨了一槍,去前邊給兄弟們趟路。”

    話落。

    黃鼠狼差點兒沒蹦起來,老子挨了一槍,難道不應該躲在後邊,以防被那小子伺機下黑手嘛?

    憑什麽,讓老子一個傷者,去前邊趟路送死?!

    山鷹見他不坑聲,眸子裏寒光一閃,聲音低沉,嗬嗬冷笑道:“黃皮子,怎麽,怕死了?”

    能活,誰他麽想死!

    黃鼠狼接觸到山鷹森冷的目光之後,渾身猛地打了個激靈,忙辯解道:“山鷹哥,我黃皮子什麽時候怕死過?

    屬實是傷的太重,子彈嵌進了臂骨裏,不抓緊去醫院治療的話,這條胳膊怕是要完。

    而且。

    那小子連殺了咱們幾個兄弟,這仇肯定得報,可我這狀態你也看見了,前邊趟路隻能白白耽誤工夫,給了那小子逃走了機會。”

    話,說的不無道理。

    但——

    山鷹卻似乎並不買賬,探手抓住黃鼠狼受傷的手臂,冷然道:“給你點刺激,醒醒神……”

    說著,就見他在黃鼠狼的傷口上,用力一摳。

    滋——

    一道鮮血,霎時飆射而出。

    啊——

    黃鼠狼慘嚎,劇烈的疼痛刺激著神經,令他整個人顫抖如篩糠,額頭豆大的冷汗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剩餘三人,看到這一幕,同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望向山鷹的目光中充滿了無以言表的惶恐。

    凶殘。

    一如既往。

    哪怕,是對這些曾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依舊沒有半點情麵可言,‘凶神’山鷹果然不是白叫的。

    山鷹則仿佛沒事兒人似的,甩了甩滿手的血水,盯著已經快要疼暈過去的黃鼠狼,笑眯眯的道:“怎麽樣,現在精神了?”

    黃鼠狼恨不能一槍轟碎山鷹的腦殼,可這想法連半點都不敢表露出來,呼呼喘著粗氣,顫抖著聲音道:“山鷹哥,我、我這就去前邊趟路……”

    山鷹拍了拍他的臉,道:“這就對了。放心,就算你不幸被那小子弄死,該給你的那份撫恤金,一分都不會少。”

    你他麽,就不能說句人話?!

    黃鼠狼苦逼不已,深吸一口氣,抖抖索索的站起身,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道:“山鷹哥,謝謝。”

    說完,強忍著手臂上傳來的劇痛,步伐踉蹌著朝前走去。

    山鷹看了看身邊的三人,道:“記住,隻要那小子一冒頭,哪怕是把黃皮子當做人質,全部給我第一時間婁火。”

    一人咽了口吐沫,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黃鼠狼,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小聲道:“山鷹哥,那傷到狼哥咋辦?”

    啪!

    山鷹甩手就是一耳刮子,低聲罵道:“你們的任務,是幹掉那小子,不是可憐黃皮子,明白了嗎?

    心慈手軟,到時候丟命的可就是你們了。”

    三人彼此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股狠辣之色,齊聲道:“山鷹哥,我們知道該怎麽做。”

    山鷹滿意的點了點頭,招呼三人,小心翼翼的尾隨在黃鼠狼後邊,準備伺機而動。

    彼時。

    燕小北正隱匿在一株繁茂的大樹上,斑駁的月光恰好落在剛剛搶來的兩把手槍上,標準的大黑星。

    隻不過。

    當卸掉彈夾後,卻發現剛剛那一通亂槍,傻大個竟然把所有子彈全部打了出去。

    現在,這兩把槍除了唬人,屁用沒有。

    沙沙——

    這時,林中響起了一絲異動,燕小北馬上運足目力,就見一個人影捂著滿是鮮血的手臂,腳步虛浮的朝這邊走來。

    呼呼——

    黃鼠狼呼吸如牛,腦瓜子嗡嗡發昏,眼前更是金星直冒,這是失血過多的征兆。

    再這麽下去,就算不被偷襲搞死,大量失血都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

    黃鼠狼不得不停了下來,倚在樹幹上,用嘴叼住手槍,隨後從腰間摸出一柄匕首,割裂上衣,用布條開始包紮傷口。

    然而——

    他並不知道,一條用藤蔓製成的套索,正從上方,緩緩下落,當黃鼠狼察覺有異時,就覺得脖子一緊,整個人瞬間騰雲駕霧般飛起。

    唔——

    黃鼠狼喉嚨中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仿佛被一口濃痰堵住了嗓子眼兒,一雙眼珠子瞬間暴凸而出……

    危急時刻。

    黃鼠狼突然揚起手中的匕首,拚命的想要去割斷藤蔓,然而——未等刀刃觸及藤索,手腕仿佛被電擊了似的,五指一鬆,救命的匕首當啷落地。

    屮!

    黃鼠狼終究是個手上沾過血的亡命徒,生死攸關之際,凶戾的本性徹底被激發,薅下叼在嘴裏的手槍,抬手‘呯呯’就是兩槍。

    不求能幹掉燕小北,隻求能有喘口氣的工夫,聽到槍聲的山鷹等人,肯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呯!

    黃鼠狼抬手又是一槍,仿佛在指引山鷹等人。

    呯呯呯!

    山鷹等人趕到,各自尋好藏身點,朝著黃鼠狼的方向,‘呯呯’就是一頓亂槍。

    無他。

    燕小北手裏有槍,哪怕是凶如山鷹,也不得不提防。

    但。

    被吊在半空中的黃鼠狼,卻倒了血黴,小腿和小腹上接連中槍,這貨終於明白,自己今晚上無論如何是沒法子活著回去了……

    劇痛的刺激及窒息帶來的暈眩感,讓黃鼠狼感覺到自己的生機正在飛快的流逝,他原本可以不死,可山鷹的凶殘,硬生生將他逼上了絕路。

    山鷹!

    你不仁,就別怪老子不義了。

    呯呯呯!

    黃鼠狼在掛掉之前,滿心悲憤的朝山鷹等人的方向,接連扣動扳機,準頭不錯,在被打成馬蜂窩的瞬間,竟然一槍爆頭,幹掉了一個同夥。

    這運氣……

    滴答、滴答!

    血,如雨下!

    躲在暗處的山鷹,猛地一揮手,低喝道:“停,有點不對勁兒,過去個人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兒。”

    隨著話音落地,一人膽戰心驚的朝吊在半空,早已死透的黃鼠狼貓腰跑了過去。

    須臾。

    那人小心查看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危險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解開藤索,將黃鼠狼的屍體放了下來,著眼一看,立刻驚呼道:“山鷹哥,咱們上當了,死的是狼哥……”

    聞言。

    山鷹來到近前,看著幾乎被打成馬蜂窩的黃鼠狼,又看了看套在他脖子上的藤索,狠狠啐了一口,罵道:“媽的,廢物——”

    他身邊的一個同夥,遲疑著問了一句:“山鷹哥,狼哥剛剛好像衝咱們開槍了,野豬被爆了頭。

    好端端的,他怎麽會衝兄弟們婁火?”

    山鷹神色陰狠,怒衝衝的道:“肯定是黃皮子被偷襲之後,心懷怨念,所以才對兄弟們婁了火。”

    怨念?

    要說真有怨念,還不是被你山鷹逼的?!

    現在倒好。

    野豬招誰惹誰了,被一槍爆頭,替你擋了槍,可你山鷹嘴上連句暖心的話都沒有,這不寒了兄弟們的心嘛。

    兩人站在山鷹身後,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的俱是不忿,以及隱隱閃過的殺機。

    山鷹全然不知同夥的心思變化,重重的踢了一腳黃皮子的屍體,冷聲道:“計劃不變,你們倆同時趟路。

    老子還不信了,一個山裏長大的土鱉,還真能翻上天了!

    嗯?

    怎麽,你們倆……”

    話未落。

    就見身後倆同夥,齊刷刷的舉起手槍,對準了山鷹的後背,咬牙道:“山鷹哥,對不住。

    兄弟們,不想再繼續送死了!”

    嗬嗬——

    察覺到森冷的殺意,山鷹非但沒有半點懼意,反而緩緩轉過身,看著倆同夥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道:“就憑你們兩個,還想殺我?”

    一人攥了攥手中槍,強裝鎮定道:“山鷹哥,咱們必須得撤,不然兄弟們非全部折在這兒不可。

    你、你別逼我們動手……”

    嗬——

    山鷹冷笑不斷,豁然踏前一步,氣勢凜然,手指著自己胸口道:“來,往這兒打……”

    人的名樹的影。

    哪怕,現在二對一的局麵,可麵對氣勢逼人的‘凶神’山鷹,兩人依舊不由得被他威勢所懾,忍不住齊齊後退,握槍的手都顫抖了起來,結結巴巴的道:“山鷹哥,你、你別往前了,我、我們真的會開槍……”

    山鷹絲毫不懼,緩緩抬起手中槍,臉上露出死神一般的獰笑,道:“那就試試看,咱們誰的槍更快……”

    話落。

    呯!

    呯!

    山鷹明明隻開了一槍,林中卻有兩聲槍響,倆同夥完全反應不及,在滿是不甘中,轟然倒地斃命。

    下一秒。

    一道身影靈貓一般的飛躥而來,正是留在徐爺身邊的棱子,蹙眉看了看倒地身亡的倆同夥,問道:“山鷹,怎麽搞的,讓你們來殺那小子,怎麽自己人鬧起內訌來了?”

    山鷹吹了吹槍口,滿不在乎的道:“這些年安生日子過習慣了,一個比一個怕死,早死早投胎。

    棱子,你不守著徐爺,跑這兒來幹甚?

    你回去。

    這裏用不著你……”

    棱子不悅道:“你以為我想來?徐爺聽著槍聲不斷,就知道事情進展的不順利。

    這地方雖然荒山野嶺的,但保不齊就有過路的山裏人,徐爺的意思是,為了夜長夢多,必須速戰速決。

    還剩多少人手?”

    聞言。

    山鷹指了指自己。

    棱子瞳孔一縮,驚詫道:“這短短的半個小時,就損失了七個?除了地上這倆作死鬼,愣是被那野小子幹掉了五個?

    山鷹。

    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啊!”

    山鷹斜睨著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棱子,你少說風涼話,這小子狡猾的就像一頭老狐狸。

    別怪我沒提醒你。

    徐爺既然讓你過來了,就好好配合老子的行動,免得被打了黑槍,到最後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棱子冷笑一聲,來到吊黃鼠狼的那株樹前,在昏暗的光線下仔細查看了一番後,立刻找準方向,仿佛一條獵狗般,飛速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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