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老板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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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是這兩年突然成熟穩重了,還是許久不見與我生疏了?”又次郎老板斜靠在小木桌旁,整個人有些懶洋洋的。
“隻是想到您一年多的牢獄之災,現今見來竟然消瘦至此,一時間感同身受,不禁悲從中來……”
這話倒也不完全是開玩笑,這一年多未見,又次郎老板竟然是消瘦了不少,臉色蠟黃很顯憔悴,看來監禁生活條件一般。
“行了行了,我看我在裏麵,你逍遙的很呢。”又次郎老板笑罵道。
“我是深感責任重大好不好,做大通商屋未曾有一點懈怠,現在總算不負您的期許。”太一將通商屋的發展情況簡要介紹了一下,當然沒敢跟又次郎老板說金銀貿易賺差價的事情,這種明顯違規的事心領神會就好,說出來畢竟不美。
運送太一返回江戶後,除了“駿河丸”回築地碼頭停靠隨時待命外,“伊豆丸”等完成了養護的飛剪商船,在堪兵衛的指揮下,再次組成船隊攜帶黃金前往美國了。
通過前幾次貿易,與加州那邊穩定的交易網絡已經建立起來,因而此次的交易規模可謂空前,“伊豆丸”等四艘飛剪搭載著價值一千二百萬兩的判金,如果一切順利,屆時將帶回價值超過三千萬兩的銀塊,為曆次貿易中最大的一筆。
太一覺得這種快錢已經賺一次少一次了,最近他明顯發現市麵上的判金在減少,不論是日常交易中,還是拿著到通商屋兩替店存儲的,都在以可察覺的程度減少。
這理論上是不合理的,最近一次大規模鑄幣是天保年間,太一曾經托關係谘詢過金座那邊,當時鑄造小判金規模就達到了八千萬枚以上,加上大判、五兩判等就更多,安政年間又改鑄了一些,流通的黃金應該還足夠才對。
特別是大阪等西國地方習慣用白銀,判金主要的流通地就是東國或者說江戶,通商屋前前後後運出的小判大概一千七八百萬枚,理論上說是規模不小,但那是通商屋倉庫的存款,在流通環節對應的是錢引,卻金的問題應該不會這麽快反應出來。
那麽剩下的判金去哪了?大判和五兩判一般是作為各藩的儲備錢,小判也消失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針對此事,太一已經讓舍助安排人去調查,他懷疑是有人也發現了他的“致富密碼”,競爭對手什麽的最討厭了。
“蝦夷地,蠻荒之所在,就算被你發展起來,二十年後不過是給幕府做了嫁衣,最終可能是費力不討好,有這精力不若經營好國內。”又次郎老板大體聽了太一對蝦夷地開拓的介紹,雖說沒有明確反對,但表示並不看好。
站在商業角度來說,蝦夷地開拓不能說沒有利潤,但肯定不如商業買賣來的豐厚,但站在曆史發展的角度看,太一覺得這才是當前自己最需要做的一筆“買賣”,哪怕是又次郎老板反對他也不會停。
“最近上方那邊斷了我的銀錢,需要從你這裏借一點,沒問題吧?”又次郎老板隨口道。
“唉?還有人敢管著老板的銀錢嗎?好大的膽子!”太一有些驚訝。
“人上了年紀就是這樣,慢慢地說話就不那麽管用了。”又次郎老板嗬嗬笑著,也不知道說得是真是假。
“大概要多少呢?”
“五千兩吧!”
“是不是上方足利屋的生意出了問題,五千兩夠嗎?”對於這位親老板,太一還是很感念的,關心地問道。
“都說了,生意沒什麽問題,這些年雖然亂糟糟的,花街生意反而紅火的很,隻是留在平安京那邊早先隻管賬目的家夥,現在想要管起我的行事來了……想法上的小分歧而已。如果不是最近正好有個好項目,也不會如此匆忙找你要錢。”又次郎老板擺擺手,“對了,聽說你在蝦夷地被個土人小姑娘勾搭了?”
太一正在感歎又次郎老板心大,不知道京都那邊給“斷糧”的是合作夥伴還是隻是個賬房先生,他居然完全不放在心上。不過換做自己是又次郎老板的合作夥伴,一定對這位近些年的行事有意見,沒事就攪和到幕府的派係爭鬥中,這是嫌自己命太長啊。
聽又次郎老板開始調侃自己的私生活,太一不滿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怎麽能用勾搭呢。”
“怎麽?你還打算娶她?”這次輪到又次郎老板驚訝了,本是隨口說笑幾句,沒成想得到了這麽個答複,皺著眉說道:“土人女子怎可作為婚配對象。”
太一有些哭笑不得,你這老不正經的倒教育起自己的婚配了,半開玩笑道:“感情這東西,您說了可不算。”
“這種事還是要慎重,最好是等等看,你現在為幕府做通商貿易的事,妻家為外族,怎麽能讓人放心。”又次郎老板搖了搖頭。
太一最初還不覺得什麽,經又次郎老板這麽一說,發現確實是個麻煩。
長期以來,島國都堅稱自己是單一民族國家,並不認同阿伊努人是自己人,甚至長期將後者作為征討對象。就像一直以來,島國也不認為除渡島半島以外的蝦夷地是自己的土地,其歸屬是江戶時期以後才逐步明確,不過對此地,幕府也大多持放任自流的心態。
在東方的社會體係中,姻親是最重要的社會關係之一,太一有些擔心自己真的娶了茵卡拉瑪,會不會有裏通外族的嫌疑,雖然說他確實是在幹著裏通外族的事情。
“您的意見我會認真考慮的!”太一對又次郎老板的擔憂表示了認可,“您也注意休息,養好了身體才能有精力繼續折騰啊!”
“臭小子,輪不到你來挖苦我,快滾回去吧!”又次郎老板笑罵著將太一趕走。
待太一轉身退出休息室,半四郎師傅端著藥碗進來,有些不解道:“為什麽不跟這小子說清楚。”
“還不是時候,再看看,再看看。”又次郎老板接過藥碗大口喝光,然後撇著嘴道:“這藥怎麽越來越苦了,大夫靠譜嗎?”
“城下最好的漢方醫,不過其也表示藥物隻是輔助,您這還是要以靜養為主。”半四郎接過空碗提醒道。
“不愧是師徒,都這麽囉嗦啊!放心,即使要倒也要倒在前進的路上,這種小病症不礙事的。另外,替我寫封信說說平安京那邊,就說再做這種小動作,我可要生氣了!”又次郎老板皺眉道。
半四郎低聲應下,又道:“前兩日水戶籓士提出要拜訪的事怎麽答複。”
“烏合之眾,勿需理會,告訴他們我病著不能見客!”半四郎老板不屑道,“太一那小子生性跳脫,但對這些事看得是清楚的,水戶藩果然都是一群成不了事的家夥,總是琢磨些許小道。”
見半四郎準備退出去,又次郎老板出言問道:“你上次說的那位朋友叫什麽來著?”
“清河八郎。”半四郎低聲回道。
“告訴他我對他說得事情很感興趣,讓他來此詳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