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被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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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要這麽麻煩,我帶些人去把清河八郎幹掉不就行了!”看著被陸戰隊押走的那名行凶浪士,山口一表示不解道。
    “我以前就說過,能用錢解決的事情,盡量用錢解決,在咱們前進的道路上各種瑣事有很多,沒必要件件親力親為。現在多好,對方已經見識到了咱們的實力,咱們出錢買清河八郎的人頭,不論是從‘胡蘿卜’還是從‘大棒’的角度,對方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們可和你不一樣,這群自稱武士的家夥,大多無外乎求財逐利,即使不是全部,但也足以分化瓦解清河八郎的隊伍了。有結果最好,即使達不到預期,起碼讓他的勢力歸零。”太一笑著道,“你看,一千兩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何必咱們自己勞心勞力呢。”
    “您也說他們不過是群自稱武士的家夥,那麽這些人辦事可能不那麽牢靠。上次清河八郎潛入駐地總店碼頭時,我與之交過手,說實話一對一我的贏麵都不大,更不要說那些烏合之眾。再加上清河八郎身邊多少應該會有幾個早年在道館的手下……”山口一剛才見識了行凶武士的身手,覺得靠這群人拿下清河八郎不是很靠譜。
    太一笑著拍了拍山口一的肩膀:“通知五三郎,咱們再在大阪待兩天。你就安心的保護好我,咱們的住址不是已經告訴那名浪士了嗎,接下來等待就好了。如果他成功的說服了同伴,完成了與咱們的約定,那麽就會帶著清河八郎的頭前來。即使沒有成功,以清河八郎那性子,吃了咱們的虧,肯定心裏氣不過,會來找咱們的,因此不論怎樣都能見到他。”
    既然決定再逗留兩日,太一便有時間登門拜訪了一下大阪城代鬆平宗秀,卻是得知這位即將赴任京都所司代,而京都所司代為外官首座,下一步便擁有了進入幕閣的機會,讓太一很是祝賀了一番。
    由於職權特殊,京都所司代與大阪城代在外官體係中,分列第一、二把交椅,前者為幕府在畿內的最高長官,主要工作是代表幕府監管朝廷,而後者鎮守西國經濟中心大阪,負責統領和防備西國諸藩大名。雖然後者理論上職權範圍更大,但由於前者工作性質已經開始涉及到核心幕政,被視為“儲相”,甚至在特定時期,京都所司代會由老中兼任。
    按理說,如果不是看在鬆平容保的麵子上,太一單單一個幕府禦用商人的身份完全不夠看。但現今鬆平容保將就任京都守護職的消息,已經傳到了西國,未來就要在太一姐夫手下做事,鬆平宗秀自然要放下身段與太一結交一番。
    晚上,以慶賀鬆平宗秀升遷的名義,太一在新町遊廓設宴款待大阪城代及吏屬,最後也算賓主盡歡。
    太一喝得暈暈乎乎,在山口一的攙扶下返回住所,有留守的陸戰隊武士稟報,那名叫源八郎的浪士前來回報,說是已經斬殺了清河八郎。
    初聽到這消息,太一一度以為是自己晚上喝得太多,出現了幻聽。這才一天就成了?又找自家派去盯梢的人問過,確認下午時浪士們聚集的野寺似乎發生了大規模衝突,據說死了不少人,西町奉行所的人都出麵封鎖了相關寺院,與源八郎所述兩相對照的話,倒是有這種可能。
    太一立刻來了興趣,也不急著回屋休息了,告訴手下人安排在屋敷主間接見浪士源八郎。
    浪士源八郎一行兩人,借著室內昏暗的燭光,即使兩人坐的比較遠,太一也能看到其身上的慘狀,兩人具是鼻青臉腫,頭上、身上纏著紗布,一些未包紮的小傷口已經結痂,看上去下午的一番衝突確實十分激烈。
    “倒是我小瞧了你們,”太一懶洋洋地斜靠在地板上,有些讚賞似的說道,“跟我說說經過吧。”
    “是,按您的意思,我回去與同伴們商議,大家也認為清河先生……啊,不對……是清河八郎這個人異常可惡,都覺得應當答應您的提議!而且清河八郎是幕府逃犯,我等雖為浪士但亦有忠誠之心……”浪士源八郎似乎見了太一十分緊張,額頭不斷冒著冷汗,說話也磕磕巴巴的。
    “囉嗦!”太一對這些家夥的心裏活動不敢興趣,催促道,“我就想知道你們怎麽除掉的清河八郎,說的精彩一些,不然我就回屋休息了。”
    “呃……”浪士源八郎被噎了一下,與自己的同伴對望一眼,又略微調整呼吸,重新組織了語言,“昨夜回去後,我就與同伴秘密商議定計,於今日中午在一起用飯時發難,趁著大家擠在一起的功夫,砍傷了清河八郎,親近清河八郎的浪士發現狀況,還與我們打了起來,不過幸得神佛庇佑,清河八郎在亂鬥中失血過多力竭而亡。”
    這事情進展的太順利,太一都有些不敢相信,泥鰍一般的清河八郎就這麽死了?不過從曆史上看,很多大人物都被無名之輩暗殺,比如凱撒、費迪南、林肯等等,更不要說清河八郎現今還算不上什麽大人物。
    “拿來吧!”太一伸手道。
    “什麽?”
    “清河八郎的人頭啊!”太一說,“咱們不是約定好了嗎,你帶著人頭來換取一千兩紋銀。”
    說著太一打了個響指,侍坐在側的山口一從懷中掏出一疊“十兩”的錢引放到了地上。
    “呃……西町奉行所的人到的太快了,沒有能帶走清河八郎的頭。”
    “哈!”太一大笑了起來,“也就是說你兩手空空來拿錢嗎,不要想著耍小聰明,通商屋的實力你要清楚。我們可不是越後屋那種稍微養了些打手的商家,本家可是在替幕府守戍蝦夷地的,對付起你們這些浪士來輕而易舉。”
    “是……是!”源八郎冷汗冒得更厲害了,嘴打著哆嗦道,“有證據!有證據!清河八郎的‘七星劍’被我帶了出來,此劍其從不離身,在浪士中也很有名氣,足以證明一切。”
    源八郎的同伴解下身後背著的刀袋,從其中取出了一柄刀裝精美的打刀。
    太一坐直身子瞥了一眼。由於距離遠看得並不十分真切,勉強能辨認出刀已經不是當年在又次郎老板宅邸時所見的那套,不過畢竟那麽多年過去了,對方換了也未可知。
    “拿過來看看吧!”太一擺了擺手。
    源八郎的同伴雙手托刀緩緩起身,然後弓著身子快步朝太一的方向而來,有那麽一瞬間,太一從這人身上找到了幾分熟悉的感覺。
    在酒精的麻痹下,太一的腦子轉的有些慢,待到品出那麽一絲陰謀的味道時,此人已經來到了身前。
    太一由於坐著視線較低,此刻已經看清了對方的臉,不是清河八郎還能是誰!
    四目相對的一刹那,清河八郎改變原本托刀的姿勢,右手滑到刀柄處,接著便是長刀出鞘,劃出一道曲線衝著太一劈了下來,而太一根本來不及躲閃了。
    刀光降至之時,山口一瞬間移步擋在了太一身前,腰間佩刀出鞘擋住了這凶險的一刀。
    突發的變故將太一驚出了一身冷汗,待山口一擋住了對方,才倉皇起身後撤,與纏鬥在一起的兩人拉開距離。
    “喂,愣著幹什麽,快去殺了他將功贖罪。不然就你今日所為,我清河八郎必然要將你碎屍萬段。”清河八郎一邊與山口一過招,一邊衝著不知所措的浪士源八郎大喊著。
    清河八郎今天也是自覺背到了家,平白無故在寺中被偷襲,如果不是自己手下有幾個忠心耿耿的家夥,很可能真的被殺了。
    清河八郎在浪士中的名氣很大,但由於狂傲的性子,很不怎麽討人喜歡,與他接觸久了以後,不少人會本能的排斥他。但清河八郎從不以為意,他始終認為成大事者都是孤獨的,這些被他聚集起來的浪士,不過是他手中的刀而已。
    他從來沒想到手中的“刀”這次反噬了自己,源八郎一晚上就串通起了數十人,多是與清河八郎不對付的,有嫉妒她的、有不認可其處事理念的、有單純貪財的,這群人確實是趁著清河八郎用餐時動的手,一擊未成便與支持清河的人亂戰了起來。
    清河八郎抓住了始作俑者,逃出了野寺,待逼問出了前因後果,惱怒於自己大半年聚起來的隊伍毀於一旦,實在是恨得牙根癢癢,這才有了行刺的計劃。
    那浪士聞聽此言,看了一眼正在與人打鬥的清河八郎,又看了一眼太一,卻是誰也不管連滾帶爬直接逃走了。
    清河八郎大罵一聲,奮力脫離山口一的糾纏,衝著太一的方向而來,全然不顧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了對手。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屋外守衛的陸戰隊武士們已經聽到了聲響,開始提著刀湧入室內。
    太一因為自己被輕視而有些惱火,納刀做起式狀,待到清河八郎靠近,“小狐丸”瞬時出鞘。
    清河八郎是第一次與太一交手,未曾想到後者會露這麽一手,猝不及防之下躲閃不及,隻能拚命後仰,但胸前仍被刀刃撕開一道長長的裂口,還不待其有另外反應,山口一的刀自其後背而入刺穿了腹部。
    清河八郎身子打了個晃,直接撲倒在地沒了動靜。
    太一被擺了這麽一道,彎腰奪過清河八郎手中的長刀,氣惱地衝著山口一道:“拖出去!”
    看著山口一帶著幾人將清河八郎的屍體拖走,太一跌坐在地上,有些為這次的局麵後怕。
    早早睡下的半四郎師傅也被剛剛的打鬥聲吵醒,提著刀走了進來,看見太一正在擦拭“小狐丸上的血漬,皺眉道:“怎麽了?”
    “是清河八郎,剛剛偽裝成被收買的浪士行刺我,差點就讓他得手了。”太一將刀收起,苦笑道,“要不是您交的本事沒有忘,這次真的就栽了。”
    “我早就跟你說,最近你太迷信西洋火器了,練好劍道才是立身根本。”半四郎師傅說教道。
    太一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鄭重道:“我決定了!”
    “想清楚就明天不要偷懶了,早起與我一起練習!”半四郎師傅很滿意太一能夠醒悟。
    “我決定了,以後身邊還是要多帶人,光阿一自己根本不夠!”太一拍著大腿道。
    半四郎師傅拉著臉回去睡覺了……
    過了不短的時間,山口一才陰沉著一張臉走了回來。
    “這麽久?別告訴我你們還給清河八郎挖了個墓地。”太一正在把玩著原屬於清河八郎的“七星劍”,笑著調侃山口一效率低。
    “讓那家夥跑了!”山口一像是做錯了事,聲音如蚊子哼哼道。
    “怎麽,他還會詐屍啊?”
    “那家夥裝死,我們本來想補幾刀再把他丟到河溝裏,沒想到這家夥一到了河邊就趁機抽走了一名陸戰隊武士的佩刀襲擊我們,然後跳到了河裏,我帶人沿著河岸找了半天都沒再尋到他的蹤跡。”山口一聲音裏也有些惱火,顯然是又讓清河八郎給耍了。
    太一倒是挺佩服清河八郎的,這位是拉斯普京的體質嗎?受了那麽重的傷,還能活著簡直是奇跡。
    “這可是個禍害!”太一有些無語,對山口一命令道,“你先安排人去沿河搜尋,明天一早再去浪華鎮使鬆平大人府上求助,請他幫忙追緝幕府逃犯清河八郎。”
    清河八郎這隻泥鰍入了水,真的就再也沒有在大阪地界上露出蹤跡,公私兩個層麵的搜尋都是無果而終,太一甚至懷疑清河八郎是不是死在河裏了。
    如是又過了兩日,仍然沒有收到清河八郎的消息,太一不可能一直留在大阪等消息,他來此是為了安葬又次郎老板,因而哪怕再不踏實,也要動身赴京都了。臨行前又叮囑五三郎盯好大阪方麵,自己帶著大部隊北上京都。
    文久二年閏八月七日,太一等人抵達三條大橋外,千年妖都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