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淺地虎太郎大隊這些鬼子們，有的開始興奮起來，摩拳擦掌地向著前麵衝過來。
    也有的鬼子開始悄悄向後退，它們看出來情勢不妙，首先是這支衝上來的隊伍拚刺刀的時候，一個個地都如同猛虎下山一樣，爭先恐後的，另外就是赤田拓海中隊已經拚過一次了。
    淺地虎太郎大隊長立刻發現了那些試圖逃跑的鬼子，它半點也沒有猶豫，掏出手槍啪啪兩槍，打死兩個已經轉過身的鬼子。
    大聲吼道：“敢後退者！殺！”
    大隊長的狠辣一下子鎮住全場，整個大隊再也沒有鬼子敢後退一步了。
    它們不得不努力向著前麵衝過去。
    空中擔任警戒任務的戰鬥機群已經有一半回程加油去了，留下一半的戰鬥機在空中值勤。
    對地攻擊機在萬田悠鬥旅團這裏已經深耕半個多小時，整個旅團的鬼子早就被掃射得沒有半分脾氣，最初的時候它們中間還有幾個鬼子會把步槍或者機槍對著空中的飛機開了幾槍。
    到了後來，這些鬼子們都死心了，一個個就地躺平，躺在地上賭運氣。
    或者就像山下大河上士一樣，尋找一個合適的彈坑躲藏在裏麵。
    躲藏在彈坑裏麵還是非常有效果的，一般不容易被機槍掃射得到。
    這個時候，萬田悠鬥旅團的這些鬼子們又開始覺得最初的炮火轟炸時候，魯南支隊打過來的炮彈太少。
    這地麵上的彈坑也就不夠它們分得了，如果可以選擇，它們是真的想要讓魯南支隊的炮彈多轟炸幾輪，這樣它們可以躲避飛機掃射的位置也多一些。
    這一點是顧修明沒有想到的：大口徑火箭炮轟炸出來的彈坑，竟然成了鬼子的戰壕。
    隻不過這樣的躲避終究隻能夠是暫時的，萬田悠鬥旅團長這個時候已經知道前有攔截，後有追兵，左右都有伏兵。
    它唯一指望的就是從濟南起飛的航空大隊了，兩個航空大隊已經是整個步兵獨立混成第十七旅團最後的救星了。
    對於近在咫尺的徐州特遣支隊，它已經完全沒愛了：這是一支完全沒有魄力的隊伍。
    大森凜太郎大隊長率領著三十六架戰鬥機急匆匆地向著徐州方向飛過來。
    天海圭吾司令官是說過了的：塔山鎮附近的戰鬥相當激烈，就在塔山鎮向南二十裏的步兵獨立混成第十七旅團正被一群土飛機掃射。
    形勢相當危急，需要它們這些戰鬥機早點前去解救，急匆匆上天的大森凜太郎大隊在空中一直用最快速度飛行。
    盡管這樣子飛行的速度可以最快，但是耗油量大，會影響到戰鬥機的滯空時間和戰鬥時間。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下，大森凜太郎大隊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
    三木太治飛行員在空中心有餘悸地問道：“大森大隊長！上次不說過不再去徐州方向作戰了嗎？”
    上方佑介航空大隊支援徐州全軍覆滅的事情，徐州機場這些鬼子們全都是知道了的。
    大政用伸飛行員也附和著問道：“是啊！華北方麵軍司令官也特別下達命令過，不讓飛機去徐州。”
    大森凜太郎大隊長知道這個疑問在整個大隊這些飛行員中間心裏都有，現在有鬼子問出來，它也好給這些鬼子解答一下。
    大森凜太郎大隊長默默組織了一下語言，編織好了謊言，這才開口說道：“上次華北方麵軍司令部下達不去徐州的命令，當時沒有弄清楚上方佑介大隊墜機的原因。
    後來上方佑介大隊墜機的原因弄明白了，這個禁令也就解除了。
    今天我們要去作戰的是魯南支隊自己造的土飛機，司令部轉發下來的情報我看到了的。
    那些土飛機飛得極慢，像是隨時都要掉下來一樣，又很笨拙，轉向緩慢，飛得也低。
    我們這些最新式的戰鬥機過去，那些飛機就是空中的靶子，我們完全可以一下子就擊毀那些飛機的。”
    聽到大隊長形容魯南支隊的飛機又笨又慢，大政用介笑了起來：“難怪我們要一直用最高速度飛行了。”
    大森凜太郎大隊長繼續說道：“就在塔山鎮附近，帝國有徐州特遣支隊和步兵獨立混成第七十旅團兩支隊伍，魯南支隊隻有兩萬人。
    隻要我們把他們的飛機打下來了，地麵上的戰鬥很快就會結束的。
    諸君到時候的功勞大大的。”
    聽著大隊長說起作戰順利後的場景，整個大隊的這些鬼子們終於放心了。如果不是速度再也不無法加快的話，它們還要繼續推加力杆，把速度飛得再快一些。
    從濟南到塔山鎮直線距離二百三十七公裏，大森凜太郎戰鬥機在隊全力疾飛，隻需要半小時就能夠抵達戰場。
    步兵獨立混成第十七旅團遭到伏擊的位置不容易找，但是塔山鎮卻是相對好找到一些的。
    大森凜太郎大隊長也按照先找到塔山鎮，然後再順著塔山鎮向南去二十裏就可以抵達戰場的計劃執行的。
    這個時代的飛行，還沒有定位係統，隻能夠靠著飛行員目視和方向來確定方位。
    鬼子這麽大的一個機群直接從魯南根據地上空掠過，情報很快就傳到了林凡這裏。
    聽到鬼子有三十六架戰鬥正向著徐州方向飛過來，林凡馬上命令東陽華率領對地攻擊機轉移到塔山鎮，對盤踞在這裏的徐州特遣支隊進行掃射，同進命令空中於正陽戰鬥機中隊注意在空中隱蔽。
    魯南支隊的戰鬥機中隊已經有一半回去加油，這個時候還沒有在戰場上，十架戰鬥機，二十架對地攻擊機，要跟鬼子的三十六架戰鬥機作戰，這個難度還是有點大的。
    關於這一點，無論是戰鬥機中隊的史正清，吳有道，還是對地攻擊機中隊的寧星火、蕭飛鵬都沒有感覺到有壓力。
    東陽華帶著對地攻擊機不到三分鍾就換了戰場，開始對塔山鎮裏的鬼子掃射。
    有眼尖的鬼子還認出來了：這些飛機就是前些時候才飛過去的那一群。
    隻是沒有想到這些飛機竟然是來攻擊它們的，不過這些鬼子的士氣已經在剛剛的出擊中被四麵八方的戰士們打沒了。
    這個時候再多受到一些打擊，它們也無所謂的，山寶次郎司令官不一樣，它的隊伍再受到這樣的打擊，完全就是雪上加霜啊。
    林凡已經在熟悉的八十八毫米高炮位置做好了準備，隨時等著給鬼子的飛行大隊來個“驚喜”。
    大森凜太郎航空大隊飛行半個小時後，終於驚喜地發現了前方真的有一群飛機正在超低空飛行。
    他們飛行的速度確實慢，在空中飛行的大森凜太郎大隊這些鬼子飛行員們立刻興奮起來。
    這麽慢的速度，它們這種飛機完全可以以一敵十。矢田用輔飛行員興奮地叫道：“天啦！這麽慢的飛機，怎麽沒有掉下去？”
    它們這些鬼子當然不知道，為了讓這些飛機慢，又要飛起不掉下去，林凡是操碎了心的。
    當時他是自己駕駛著這種飛機實測的，最終得出來飛行速度低於一百公裏就容易墜機，所以對地攻擊機的最慢飛行速度確定在一百二十公裏的時速上。
    這樣的速度跟鬼子戰鬥機每小時四百七十三公裏的最高時速相比，當然是慢如螞蟻的了。
    大森凜太郎大隊長也是看清楚了超低空飛行的那些飛機，這個時候它們已經發現了底下那些飛機還在對地麵上的鬼子們進行掃射。
    這讓整個飛行大隊的鬼子飛行員們如何能夠忍下來，三木太治發行員請求道：“大隊長！讓我去！”
    大森凜太郎大隊長命令：“全體出擊，自由射擊！”它們並沒有發現空中還有另外的飛機，隻是看到了下麵那二十架對地攻擊機。
    就像是饑餓已久的狼群見到了羊群，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了，整個戰鬥機群三十六架戰鬥機猛地了壓下機頭向著不遠處的對地攻擊機衝過去。
    東陽華帶著飛機轉移了戰場，正在對新戰場上的鬼子掃射著呢，他們在低空，眼裏隻有地麵上的鬼子，根本就沒有發現空中有敵機到來。
    耳機裏麵傳來地麵的通知：“你們北麵上空有鬼子戰鬥機，正向你們俯衝。
    保持低空飛行，不要飛離塔山鎮空域，保持鎮靜。”
    最後一句完全是多餘的，東陽華他們這些飛行員們表示鎮靜得很，通知上麵也說了，保持低空。
    他們這飛機，還是繼續保持對鬼子的掃射就是了，至於頭頂上俯衝下來的戰鬥機，交給旅長去對付好了。
    這個時候林凡動了，從發現鬼子的戰鬥機開始，林凡就默默跟蹤著它們。
    看著鬼子的戰鬥機從小黑點變成一架架可心辨認的飛機，高射炮也已經調整到位。
    鬼子飛機這回有點多，林凡還需要等著鬼子的飛機近一點開炮，這樣才能夠把它們全部留下來。
    這個距離還是需要控製，也不能夠太近，如果讓鬼子戰鬥機傷到了東陽華他們那就不好了。
    看著鬼子的戰鬥機群全都降低了速度和高度，這些飛機全都開始大俯角地俯衝時候，林凡開火。
    “咚咚咚！咚咚咚！”的炮聲響起，一枚枚的炮彈如同離鞘之劍，飛快地向著鬼子的戰鬥機衝過去。
    衝在最前麵的三木太治什麽都沒有感覺到，它駕駛著的戰鬥機在空中就炸開了。
    林凡所在的位置是塔山鎮的左側，炮彈也是準確命中了三木太治這架飛機的機頭左側，三木太治完全沒有反應就被八十八毫米高射炮彈給炸得粉碎，沒有受到半點痛苦就這麽死了。
    最多隻比它晚上了那麽兩秒鍾，大政用介飛行員也步了它的後塵，同樣的炮彈在機頭位置打進來爆炸。
    同樣的沒有痛苦，沒有反應就死掉了，這些飛行員連臨死前的應急反應“啊”一聲都沒有，就這麽變成了爛泥。
    大森凜太郎大隊長在整個戰鬥機在隊的中後段，剛剛開始俯衝就看到了前麵不斷有煙花炸開。
    它當然清楚：那些看著像極了煙花炸開得並不是真正的煙花，隻能夠是它手下的那些飛機。
    “怎麽回事？”大森凜太郎大隊長非常疑惑，飛機要達到煙花綻放的效果，肯定不是受到了飛機攻擊，而隻能夠是被炮彈擊中，或者飛機本身被安裝了炸彈。
    如果說地麵的炮彈可以擊中一架兩架戰鬥機，大森凜太郎還可以相信。
    像現在這樣，整個戰鬥機大隊一分鍾不到的時間，已經炸開了一半的飛機，這完全就不科學。
    無論科學不科學，大森凜太郎大隊長還是來得及下達命令：“全體都有，立刻拉起來！拉起來！尋找攻擊目標。”
    這回它說的攻擊目標，不是它們要打擊的目標了，而是讓手下的鬼子們尋找是誰在打它們。
    現在整個大森凜戰鬥機大隊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了。
    如果不能夠把攻擊它們的炮兵陣地找到，接下怕是還會有更多的傷亡。
    矢田用輔飛行員努力想要拉起飛機來，剛剛它有多用力把機頭向下壓，現在就有多用力向上拉。
    剛才它還在後悔自己飛在整個隊伍的後段，下麵那些飛機怕是輪不到自己去攻擊就已經全部墜毀了。
    現在矢田用輔飛行員心裏隻有慶幸，慶幸它沒有飛到最前麵去搶功。
    不過它隻是比三木在治多活了一分鍾，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很快就領到了早就準備好的那枚炮彈，整架飛機還是完全沒有預兆地裂開了。
    大森凜太郎大隊長快要瘋了，它的飛機還在慣性地俯衝，戰鬥雖然靈活，但是物理規律還是必須得遵守的。
    已經開始俯衝的戰鬥機，根本不可以這麽快就改變俯衝的姿勢，唯一可以改變的是俯衝的方向，可是它連攻擊來自哪個方向都不清楚，還要怎麽改變方向？
    最關鍵的是它找不到向什麽地方逃才是安全的！
    空中一架又一架的戰鬥機爆炸，起火，耳朵裏麵卻沒有一個鬼子發出求救的聲音。
    現在已經有了驚呼聲，但都不是受到攻擊的那些飛行員發出來的，全是還沒有受到攻擊的飛行員發出來的。
    它們發出來的聲音都是：“攻擊來自什麽方向？”
    “是什麽在攻擊我們？”
    到了這個時候，大森凜太郎戰鬥機大隊還沒有發現正在開火的那門高射炮。
    這個也不能夠完全怪鬼子們的視野太窄，實在是林凡遠在六七公裏遠的左翼，這些鬼子們一時之間還沒有把目光放到那麽遠。
    就在大森凜太郎大隊長驚恐萬狀的時候，矢田用輔駕駛著的戰鬥機也中彈了，它一聲不吭地就在空中變成了煙花。
    整個戰鬥機大隊到現在已經被擊毀了二十多架戰鬥機了，還沒有發現攻擊來自什麽地方。
    整個戰鬥機大隊的鬼子們無法忍受，又無力逃脫，還活著的這些鬼子們全都崩潰了。
    它們已經知道自己將會變成煙花，卻不知道是什麽時間，清醒地等死，這太殘忍了，讓它們恐懼無比。
    林凡並不是故意拖延著對這些鬼子戰鬥機的打擊，隻是鬼子的飛機來得太多，一時之間還沒有來得及。
    大森凜太郎大隊長的戰鬥機終於開始平飛了，這個情況它就可以操作戰鬥機有更多的機動動作可以施展。
    想到就做，大森凜太郎大隊長在空中開始向上拉升，同時又作出了一個漂亮的蛇行。
    這些動作都是高難度的，至少可以躲避大多數飛機的追隨和脫離地麵高炮的瞄準。
    隻是這個時代的螺旋槳飛機，動力限製了它的動作，跟後世那些噴氣式飛機的規避動作比起來，完全就是魯班門前耍大門。
    大森凜太郎大隊長的動作成功地引起了林凡的注意，這麽秀的鬼子飛行員，當然要特殊對待。
    林凡馬上就給了它一炮，大森凜太郎大隊長終於把自己秀沒有了。隻一炮，它的戰鬥機從中間斷成了兩截，大森凜太郎大隊長也被無數的彈片擊穿，立刻就沒有了性命。
    還在極低高度飛行的東陽華對地攻擊機中隊接到通知：敵機已經被全殲，警報解除。
    林凡命令整個機群還是回到剛剛的戰鬥位置去，務必要在最快的時間配合顧修明團長把鬼子的步兵獨立混成第十七旅團給全殲了。
    至於被包圍在塔山鎮這裏的徐州特遣支隊，林凡倒是覺得可以留下它們一點時間，看看能夠不能夠再引一些鬼子出來。
    圍點打援的戰術，可以用的時候就把他用盡！
    剛剛才可以從地上站起來的萬田悠鬥旅團長當然不知道二十裏外發生的空戰。
    它隻是看到了在頭頂上盤旋了近一個小時的飛機走了，這可讓整個旅團的鬼子們興奮極了。
    從遭到飛機掃射以來，它們就在期盼著這一刻，就在飛機離開後不到一分鍾，猛烈的炮火轟炸又來了。
    這一次就連萬田悠鬥旅團長都感覺到被轟炸遠遠比被掃射好受多了。
    鬼子的幸福，顧修明無法理會，他隻是在對地攻擊機撤退之後，命令後方的火炮繼續保持對鬼子的轟炸。
    這可讓幾個火箭炮連的戰士們高興極了，他們早就把火箭彈裝填完畢，隻是空中有自家飛機，不能夠開炮。
    正在跟二團拚刺刀的淺地虎太郎大隊的鬼子們，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猛烈的爆炸聲。
    一個個回頭看：隻看到身後又是硝煙彌漫，空中的飛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隻是它們現在已經跟二團糾纏在一起，根本無法撤退下去。
    星野三郎聯隊長對淺地虎太郎大隊的現狀是非常關心的，飛機走了。它的隊伍可以調遣的時候，立刻下令：“福田樹之介大隊立即增援淺地大隊。”
    華德澤團長看著眼前拚刺刀的鬼子隊伍，明明已經快要崩潰了，遠處又衝上一支六七百鬼子的隊伍補充上來。
    這讓二團的壓力增加了一些，不過局勢還在掌控之中。他這麽想，顧修明卻不是這麽想的。
    站在高處一直看著全局的顧修明命令緊鄰著二團進攻的五連、十連分別從左右兩邊對鬼子發起衝鋒，策應二團。
    五連長錢天友莒縣保安一團兩個連、十連長符元思帶著莒縣保安二團兩個連，立刻向著鬼子的防線衝過去。
    星野三郎聯隊在後隊的左右兩側各安排了一個中隊，後來旅團長命令加強防禦的時候又各增加了一個中隊。
    一邊有兩個中隊的防守，理論是兵力近四百個鬼子，這樣的兵力還是足夠了的。
    隻是它們放在這些防線上的兩個中隊，早就被飛機掃射打殘了。
    防守在這裏的大樸圓真中隊和阿奈雅人中隊湊一起也沒有一百個鬼子了。
    並且它們還在承受著炮火轟炸，一直等到錢天友帶著三個連衝到距離一百米位置的時候，炮火轟炸才停了下來。
    炮兵轟步兵衝，這也是特種旅作戰的套路。套路不新鮮，好用！
    錢天友率領著三個滿編連衝進鬼子的陣地，這裏也開始了白刃戰。
    道路的右側情況也差不多，符元思率領三個連衝入鬼子陣地也是開始了白刃戰。
    不過他們這兩個地方的白刃戰開始得突然，結束得迅速。六百戰士對砍不到一百鬼子，六比一的兵力拚刺刀，鬼子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
    左右兩邊各有一隊魯南支隊的戰士們衝上來，這就讓淺地虎太郎大隊長剛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
    福田樹之介大隊在它最危急的時候趕過來，讓淺地虎太郎大隊最後的兩百多個鬼子緩了一口氣。
    這口氣還沒有喘得過來呢，左右兩邊又殺出來上千人的隊伍過來，不但淺地虎太郎大隊長害怕，福田樹之介大隊長心裏也吃驚了。
    它不清楚伏擊整個旅團的隊伍到底有多少人？
    現在它隻清楚一點，戰場上的每一分鍾它這個大隊都在減員，拚刺刀的時候魯南支隊那些戰士們一點也不講武德。
    明明一個個的刺殺技術那麽好，竟然還要三個一組地行動，讓它手下的這些鬼子根本沒有招架之功，也沒有還手之力。
    看著那些刺殺場景，福田樹之介大隊長感覺自己來錯了地方。
    它這根本不是上前增援淺地虎太郎大隊的，完全就是帶著全大隊上來送死的。
    這樣的認識讓福田樹之介大隊非常沮喪，它已經看到了淺地虎太郎大隊長揮舞著指揮刀衝到最前線去了。
    整個淺地虎太郎大隊拚殺到現在隻剩下幾十個鬼子，而自己這個大隊剩下的鬼子也不足三百個。
    冒著炮火轟炸還堅持著觀察這邊情況的星野三郎聯隊長，終於還是沒有下令繼續派遣隊伍過來白刃戰了。
    它手下的四個大隊，兩個大隊已經在白刃戰，一個大隊在護衛整個旅團後半段的左右兩側，它手上僅剩下藤田大悟步兵大隊當做預備隊了。
    這是最後的隊伍，它不想浪費在這兒。星野三郎聯隊長派通信兵把後隊的情況向萬田悠鬥旅團長匯報。
    它隻想要前隊快一點打通道路，突破這裏的伏擊圈，早點衝到塔山鎮去。
    萬田悠鬥旅團長現在也急呀！飛機剛剛飛走，它已經下令村江佑希聯隊立刻衝開前麵攔路的隊伍，馬上打通向塔山鎮的道路。
    這一次它下了死命令：“村江佑希聯隊就算是冒著炮火轟炸也要向前進攻，衝鋒！”
    整個旅團衝在最前麵的中居秀樹大隊，這個大隊早在飛機剛剛開始掃射的時候就被打殘了。
    村江佑希聯隊長是知道這個情況的，因此這一次它下令：“關穀寬人大隊加強到中居秀樹大隊去，兩個大隊一起，合力衝開前麵前的障礙，為整個旅團打開通道。”
    關穀寬人大隊長接受命令的時候，村江佑希聯隊長語重心長地交代道：“關穀桑！整個旅團的生死存亡都在你一身了。
    若是關穀大隊無法打通道路，被困在這裏，再等一個小時必定會被擊潰，到時候能夠逃生的機會渺茫啊！”
    “哈依！請聯隊長放心！關穀大隊從上到下，一定會努力出擊，保證打通道路！
    如果完不成打通道路的任務，我願意提頭來見！”
    在聯隊長麵前立下軍令狀的關穀寬人大隊長，走出去的時候腳步是沉重的，臉上的神情非常凝重。
    它當然清楚整個旅團現在麵臨的嚴峻形勢，同時更清楚自己這個大隊的現狀：它這個大隊現在能夠戰鬥的鬼子不足六百個。
    其餘的鬼子全在剛才的炮火轟炸和飛機來回掃射中傷亡了，這樣的損失是它從參加帝隊以來，從沒有遇到過的。
    傷亡過半的情況下，整個大隊還沒有崩潰，這樣的事實讓關穀寬人大隊長有些欣慰，按照理論來說，傷亡三成的隊伍，士兵們還沒有崩潰，就已經是精銳強兵了。
    現在自己的隊伍傷亡過半，還能夠堅持作戰，是不是已經算是最精銳之師了。
    雖然這個事實讓它感覺欣慰，不過這樣的事實卻又讓它膽戰心驚：隻要衝不出去，整個旅團就完蛋了。
    聯隊長沒有說出實話來：如果無法打通前往塔山鎮的通道，整個旅團不是存活的機會渺茫，而是根本沒有。
    關穀寬人大隊長從報紙上是看到過華中派遣軍在南京犯下的那些罪行的。
    它不相信對麵進攻的魯南支隊會願意放過任何一個鬼子。
    懷著必死之心的關穀寬人大隊長回到隊伍當中，隻是簡單地下達了命令：“向北出擊，打通道路！”
    下達完命令，就在護衛的簇擁下冒著炮火轟炸，走在整個大隊的最前麵。
    它這個大隊的鬼子們還是第一回看到大隊長衝在最前麵的，已經被打到低穀的士氣終於又回升了一些。
    波田健太中隊長當然不能夠看著關穀寬人大隊長走在最前麵，這麽危險的事情還是讓小弟們做。
    它立刻催促著整個中隊的鬼子衝到前麵去，波田中隊現在還有近百個鬼子，這已經算是保存得非常好的隊伍了。
    它們這些鬼子冒著炮火前進，這一路上又減員好幾十個，終於抵達前線，跟中居秀樹大隊會合了。
    兩個大隊加在一起這個時候也不足一千個鬼子，兩個大隊長執手相看淚眼。
    兵力嚴重不足，但它們還不得不向前衝鋒，這即是萬田悠鬥旅團長的命令，也是它們這些鬼子的命。
    現在這種情況下，不向前衝，不衝出一條路出來，它們都活不下去的。
    中村一朗中隊、鬆井大浩中隊、波田健太中隊，這三個中隊分散開來，同時向著對麵的防線衝過去。
    中居秀樹大隊長這一次也豁出去了，它也跟在隊伍後麵督戰，關穀寬人大隊長是立了軍令狀的。
    突破不了前麵這條防線，也不用活著了，它當然也不願意留在後方。
    兩個大隊長都選擇了到前線去衝鋒，近千名鬼子都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兩個大隊的鬼子到了七團、八團防線前麵三百米的位置，就已經脫離了炮火轟炸。
    這些鬼子們終於感覺到輕鬆一些，現在它們不用麵臨著大口徑火炮的轟炸，一下子覺得天都藍了。
    這些鬼子們輕鬆地前進了一百米，這一百米的路程是那麽的短，它們沒有遭到炮擊，也沒有受到槍擊，一路走來的感覺就是：幸福極了！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進入到距離前麵的防線還有兩百米的時候，熟悉的配方又來了。
    中居秀樹大隊長腳下踉蹌，差點一步踩空，倒在地上。又是在這個距離，空中那些飛機像是算準了時間一樣。
    突然出現在它們前麵，密集的機槍子彈如同狂風驟雨一般向這些衝鋒的鬼子傾瀉下來。
    已經在陣地上等得饑渴難耐的七團、八團戰士們，看著鬼子大隊人馬已經進入自己的定向炸彈伏擊圈裏了。
    就等著這些鬼子們全部進來，就可以開炸收拾它們的時候，對地攻擊機竟然突然出現在頭頂。
    然後就是密集的機槍子彈打在鬼子隊伍當中，一排排的鬼子倒下。
    不到兩百米的距離，七團這些眼神好的戰士們，還能夠清楚地看到子彈打中鬼子身體時候，濺射出來的鮮血。
    七團長鬆國安歎了一口氣：“這些鬼子什麽時候才能夠衝到防線前麵三十米位置來啊！”
    按照特種旅的作戰規矩，安裝了定向炸彈當然就要最大地必揮它的作用。
    等到鬼子衝到距離陣地三十米位置，拉響炸彈，把鬼子好好地炸一炸，再帶著戰士們衝上去拚刺刀。
    整套動作絲滑流暢，一波就可以把衝鋒上來的鬼子全部送走。
    中居秀樹大隊第一次衝鋒的時候，被對地攻擊機給打退了，它們就再也沒有發起過進攻。
    這一次鬼子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第二次進攻的時候，又被動了。
    它們被動地承受著二十架對地攻擊機的輪流掃射，近千名鬼子在這樣的掃射當中，舉步維艱啊！
    關穀寬人大隊長冒著機槍掃射，大聲命令道：“出擊！”
    它的聲音裏麵充滿了決絕的意味，隻是聽在其餘鬼子的耳朵裏麵絕望的意味更重了一些。
    關穀寬人大隊長勇敢地舉著指揮刀，一直向前指著，同時它也在向前奔跑著。
    它衝鋒的道路上，已經倒下了許多鬼子，它們當中有死亡的，有受傷的。
    在途中它還看到了中居秀樹大隊長躲在地上：“這個膽小鬼！”
    正在衝鋒的關穀寬人大隊長有意繞了一下，衝到中居秀樹大隊長身邊，故意一腳踏在它的手上。
    被衝鋒的鬼子踩了一腳的中居秀樹大隊長憤怒地掏出手槍，就想要對不長眼睛的鬼子開槍。
    看到是舉著指揮刀的關穀寬人大隊長，一臉嚴肅的樣子，那刀像是隨時會劈砍下來一樣。
    中居秀樹大隊長沒來由地害怕了：“機槍掃射太密集！等一等！”
    關穀寬人大隊長已經衝上去了，中居秀樹大隊長後麵還有一句：“等一等啊！”
    七團長鬆國安看著竟然有鬼子冒著機槍掃射往前衝的，立刻高興起來，不停地在為這些鬼子鼓勁：“就是這樣子！衝！向前衝！”
    仿佛他自己隻是一個打醬油的路人，不停地為鬼子鼓勁。身邊的一連長閔子石不解地問道：
    “團長！你在這為鬼子鼓勁，為什麽啊？”如果不是了解團長的話，一連長都要懷疑鬆團長是不是投敵了。
    鬆國安笑著說道：“鬼子不繼續向前衝一衝，今天我們打什麽呀？”
    “前麵的槍聲炮聲響得那麽熱烈，咱們在這裏修建了三道防線，一個鬼子都沒有衝過來。
    太不合理了！所以要讓那些鬼子衝一些過來才好！”
    一連長指著已經衝進了一百米的鬼子說道：“它們真的衝進來了。
    不到五十個鬼子還要炸嗎？”
    鬆國安團長苦笑著：“剛剛還有上千個鬼子衝鋒，現在隻剩下不到五十個鬼子上來了。
    這麽點的鬼子不用炸了，等一會直接打死吧！”
    關穀寬人大隊長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那麽密集的機槍掃射中衝過來。”
    剛才它在衝鋒的時候，一直聽得到“啾啾啾”的子彈飛過的聲音，同時還能夠感覺得到子彈掠過時候的疾風。
    也能夠看到身前腳邊不斷地有子彈打在地上濺起的塵土，結果它還是衝過來了。
    到了這裏，它的身邊再一次清靜下來，再也沒有炮火轟炸，也沒有了機槍掃射。
    不過關穀寬人大隊長掃視一下周圍，身邊衝過來的鬼子不到五十人。
    回頭看看一路倒下的那些鬼子，它沒有半分喜悅的神情，實際上它倒是希望倒在路上的是自己。
    關穀寬人大隊長特意看看中居秀樹大隊長剛剛匍匐著的地方。
    它看到中居秀樹大隊長已經換了位置，仰麵朝天一動不動，它剛剛匍匐著的位置上留下半截手臂，手上緊緊抓住那支試圖向自己開火的手槍。
    關穀寬人大隊長已經腦補了中居秀樹大隊長剛剛的遭遇：先是被機槍子彈打斷了手臂，然後它在地上掙紮著，被接著的機槍子彈打中身體而死。
    收回目光的關穀寬人大隊長看看跟在身邊的這幾十個鬼子，什麽話也沒有說。
    隻是把指揮刀向前一指，低沉的聲音這才響起：“出擊！”這兩個字是說出來的，不是喊出來的。
    它知道僅僅憑借著不到五十個鬼子，根本是衝不開這條防線的了。
    關穀寬人大隊長指揮著不到一個小隊的鬼子繼續發起進攻的場景，被遠遠看著這裏的，村江佑希聯隊長看在眼裏。
    它並沒有為這樣行為有半分感動，有的隻是對關穀寬人大隊長沒有完成任務的鄙視。
    關穀寬人大隊長的死無足輕重，它沒有完成任務去死了，實在是罪大惡極，要知道整個旅團現在都已經在瀕死的邊緣了。
    正在衝鋒的關穀寬人大隊長當然不清楚聯隊長對它深深的失望和濃濃的憤怒。
    它和帶著的些鬼子已經衝進了五十米，這五十米它們再次享受到了沒有轟炸、沒有掃射的安靜時光。
    鬆國安團長已經下達了命令，他這個團的槍法怎麽樣，鬆團長是有數的。
    他命令：“火箭筒準備！發射！全體都有，射擊！”
    先用火箭彈炸一炸這幾十個鬼子，再全體射擊一番。
    三枚火箭彈在關穀寬人大隊長的隊伍中間爆炸，不到五十個鬼子的隊伍，瞬間又倒了大半，還能夠繼續衝鋒的鬼子被接著掃射過來的重機槍、機槍、步槍子彈組成的彈網攔住。
    再也沒有一個鬼子可以從這張網裏衝出去，關穀寬人大隊長倒下的時候的一聲沒吭。
    它的命運早就注定，它的結局毫無意外！
    已經從望遠鏡裏麵看到了關穀大隊覆滅的村江佑希聯隊長立刻就把向北突破失敗的消息向萬田悠鬥旅團長報告了。
    萬田悠鬥旅團長雙眼死死盯著村江佑希聯隊長：“現在怎麽辦？”它的聲音裏麵充滿了絕望和疲憊。
    村江佑希聯隊長堅定地回答：“突圍！繼續突圍！我們隻有向北衝到塔山鎮去跟徐州特遣支隊匯合才能夠有一線生機。”
    “可是我們現在向北突不出去！”萬田悠鬥旅團長無可奈何地闡述著這個事實。
    “我們可以把整個聯隊所有的力量聚集起來，集中向北突破。”村江佑希聯隊長建議道。
    “放棄左右兩側和後衛的那些隊伍？”萬田悠鬥旅團長已經明白過來了。
    “壁虎斷尾，也是求生之道啊！旅團長，這個時候可不能夠有婦人之仁了啊！”村江佑希聯隊長勸道。
    開玩笑！隻要能夠活下去，萬田悠鬥旅團長不介意讓整個旅團的鬼子為自己衝開一條血路出來。
    “好！就這麽辦！”它立刻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