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爬床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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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瑪,不入科場去試一試,怎麽知道兒子的學問呢?”玉柱明明頗有些底氣,卻故意藏了拙。
    隆科多本還有些猶豫,可是,李四兒眼紅滿洲進士之母及誥命夫人的殊榮,她瞪圓了一雙美眸,惡狠狠的說:“爺,玉柱這麽的有誌氣,您這個做阿瑪的,還不趕緊的去張羅著?”
    “好吧,我這就去找人張羅著。”隆科多抓過炕上的紅頂子,拔腿就出了門。
    別看隆三爺在外麵是威風凜凜的國舅爺,偏偏就怕了李四兒,給活生生的憋成了“妾管嚴”。
    等隆科多去了前院之後,李四兒忽然變了臉,厲聲喝道:“來人,把那個膽敢勾搭爺們的賤蹄子,帶來。”
    不大的工夫,貼身侍候玉柱的大丫頭寒月,被人五花大綁,讓粗使婆子們推推搡搡的帶進了上房,壓跪到了李四兒的腳前。
    寒月的嘴裏堵了一塊破布,她流著眼淚,死瞪著玉柱,那哀傷的眼神,格外的惹人憐憫。
    “賤蹄子,騷狐狸精,你家二爺還未成年,你就急不可耐的想爬床了?我呸……”李四兒氣得胸悶,一口濃痰,恰好噴了寒月滿臉。
    來了此間之後,玉柱最滿意的是,他的那張臉,實在是喪心病狂的俊俏!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隻要長得俊,就不愁桃花運!
    身為大宅裏說一不二的小爺,玉柱既有錢又有勢,還是個百萬裏挑一的美男子。想爬了床,當上侍妾的俏麗丫頭,怎麽可能少得了?
    玉柱很清楚李四兒的脾氣,此時此刻,如果他敢替寒月說情,隻會火上澆油的徹底惹惱了李四兒,讓寒月更加沒有好下場。
    “這種想爬床的賤婢,必須殺一儆百。來呀,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若是等李四兒心裏窩著的邪火,徹底的發作出來,那就隻有杖斃這一個結果了。
    玉柱隻有搶先發落了寒月,才有可能救她一命。
    在這個完全沒有人權的時代,有隆科多罩著的大宅裏,打死一個簽了死契的丫頭,比踩死幾隻小螞蟻,還要容易一些。
    這屋裏屋外的丫頭婆子們,都知道玉二爺在自家太太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既然,玉柱已經發了話,太太肯定不會駁了他的麵子,大家也就七手八腳的將寒月拖了出去。
    上房裏隻剩下劉嬤嬤侍候在側,李四兒瞥了玉柱一眼,似笑非笑的說:“罷了,罷了,你們二爺是個心軟的,就打二十板子,把那個賤蹄子的全家,都遠遠的賣了吧。”
    劉嬤嬤得了吩咐之後,便走到玉柱的跟前,蹲身一個深福下去,板著臉說:“二爺,老奴知道,您是個好心腸的主子。但是,這背主的丫頭,連著她的一家子,卻再也留不得了。”
    俗話說的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劉嬤嬤,不僅是李四兒的奶嬤嬤,更是這所大宅子裏的內院總管事。
    和李四兒不同,劉嬤嬤當了一輩子的奴仆,自然知道哪些刁奴最容易背主。
    這所佟府外宅裏的奴仆,幾乎都是劉嬤嬤親自過目,並一手安置下來的。
    劉嬤嬤有個鮮明特點,隻要是她手裏使喚過的奴仆,都是一家子父母兄弟姊妹一起買進來的,絕無單買一奴的道理。
    大宅門裏是非多,奴仆們若是嘴巴不嚴,行為不謹,遲早給主子們惹出捅破天的大禍。
    玉柱心裏明白,不怪劉嬤嬤心狠,隻怨這是個吃人的社會。在這種吃人的社會裏,一味心慈手軟的主子,難免會被奴仆所欺。
    也幸好是劉嬤嬤頗具威懾力,這所外宅裏,到目前為止,出的最大的事兒,也不過就是,俏丫頭仗著貌美,想爬主子的床罷了。
    隻是,玉柱畢竟來自於法治社會。動動嘴皮子,就取人性命的惡事,既然看見了,怎麽也下不去那個毒手。
    “我雖年幼,卻不是不懂事的爺們兒。我知道的,您不僅忠誠可靠,而且,處事極為公道妥當,沒有可挑剔的地方。我們母子三人在外邊這麽些年,一直平安無事,妥妥貼貼,除了阿瑪在外邊照應著之外,內宅之中,還真的多虧了您的悉心照料。”玉柱忽然起身,畢恭畢敬的衝著劉嬤嬤,長揖到地,“多的不敢說,隻要有我玉柱一口幹的,就少不了您劉嬤嬤一口稀的。”
    玉柱是劉嬤嬤打小看著長大的爺們兒,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劉嬤嬤作為人精中的人精,自然一眼即可看穿。
    “二爺,您這是做甚,莫要折了老奴的壽。”劉嬤嬤心裏很舒坦,卻哪敢真的受了主子的大禮,慌忙伸手攙住了玉柱。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李四兒又不是真正的蠢貨,她也正色道:“嬤嬤,您是看著玉柱長大的,比我都疼他,哪裏會折了壽?”
    自己一手奶大的姑娘,劉嬤嬤豈能不知道李四兒的良善品性?
    想當初,出身於良家的李四兒,不過是個異常美貌,且心地善良的小姑娘罷了,哪有半點囂張跋扈的影兒?
    原本,在赫舍裏家的時候。李四兒雖說是以色事人的美妾,正房太太也喜歡端著正室的架子,變著法兒的整治她。
    但是,那個時候的李四兒,至少也是赫舍裏家,有名有分的得寵妾室吧?
    可恨的是,殺千刀的隆科多,橫插一杠子,非要從嶽父的手裏,搶了李四兒回去。
    如果,隆科多搶的是旁人家的小妾,搶了也就搶了吧,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
    偏偏,隆科多的嫡妻,是李四兒前男人的嫡長女。這個麵子實在是掃大了,她豈能善罷甘休,一直硬頂著不許李四兒進佟家。
    這麽一來,李四兒連佟家妾都當不成了,活生生被逼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樣,你說窩火不窩火?
    有苦說不出的李四兒,心裏憋得難受,逮住了機會,難免就要借題發揮一下,總不能就這麽被逼死了吧?
    玉柱費了這般工夫,主要是擔心,劉嬤嬤將貌美的寒月賣去那種肮髒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