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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想看戲,又不想自己上台,那就得耐心等著。

    園子裏,林嫣臥在搖椅上,抬頭透過斑斕的樹葉看陽光,歲月靜好。

    若是沒有長房和二房的國公府,更好。

    疏影打著扇子,瞧見林姝走過來,小聲喊了聲:“姑娘。”

    林嫣扭頭便看到了林姝的月牙白的衣擺。

    她坐起身,笑:“六姐也出來逛園子?”

    林姝一進園子就看到她了,見對方打招呼,先用眼掃了周圍一圈,見左右無人這才點了點頭,站的不遠不近同林嫣聊天:“倒是少見七妹妹到園子來。”

    林嫣道:“整日悶在屋裏也挺無聊的,出來看看來來往往的人群,也算解悶了。”

    林姝眸子閃了閃:“福鑫樓裏故事不更多嗎?”

    林嫣哈哈一笑:“許是天熱,京裏也無甚趣事,倒還不如躲在家裏。”

    林姝拿帕子掩住嘴:“羨慕七妹妹這麽閑情雅致,這幾日獨大伯母忙的很。”

    “二伯母是吃齋念佛,或者還病著?”林嫣問:“最近都忙什麽呢?”

    林姝嘴一抿,望了林嫣一眼,想了想說:“母親最近頭疼,念念經還好些。”

    “真羨慕你們二房。”林嫣道:“瞧長房雞飛狗跳的,還是二伯母會管家,下人們也嚴謹不惹事。”

    林姝迅速的掃了林嫣一眼,手指下意識的捏緊了帕子。

    林嫣又躺了下去,懶洋洋的說:“六姐趕緊去忙吧,天氣轉涼,注意加衣。”

    林姝笑了笑,帶著紅杏就往二房走。

    剛進院子,安蘭立在廊下看見,笑:“六姑娘這麽早回來,不是去園子裏轉了嗎?”

    林姝走過去,笑著問:“也無甚逛頭,母親可好些了?要不要我燉些百合粥安安神?”

    楊氏在屋子裏喊了聲:“進來說話。”

    林姝進屋行了一禮:“母親。”

    一抬頭,見楊氏麵色灰白,倒是真真的唬了一跳:“母親麵色如此憔悴?要不要再請大夫進來瞧瞧?”

    她也有一段沒見楊氏了,先是自己中毒,後來因為林嫻,楊氏心裏不痛快,免了林姝的請安。

    今日一見,楊氏果真病了。

    楊氏轉過頭,歎口氣:“若是小五有你這般懂事,也不至於就起了輕生的念想。”

    說著眼睛一紅,拿起帕子捂住了臉。

    林姝咬了咬嘴唇,麵對楊氏的虛偽有些發寒。

    外麵不知道,這個院子誰不曉得,林嫻是跑了,死的是橫雲。

    橫雲家裏有個老子娘,還有個老實巴交沒娶上媳婦的哥哥。

    前個兒家裏收了別人的彩禮,把橫雲許了個老頭子。

    如今楊氏給了橫雲家一大筆銀子,她哥哥直接拿著銀子買了個媳婦。

    想一想,都覺得寒心。

    林姝喘口氣,自己一定要緊緊靠著林嫣,爭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上前一步,柔聲勸慰:“母親莫傷心了,五姐見你這般悲痛,定會傷心的不忍離去的。”

    楊氏一把掀了帕子,目光淩厲的瞪了林姝一眼。

    林姝嚇得的不自覺後退一步:“母親…”

    她就是故意那麽說的,想試探一下楊氏,誰想到對方反應這麽激烈。

    二房裏沒了個姑娘,因為是夭折,便直接埋了,連個像樣的喪事都沒有。

    這委實不是楊氏的風格,急匆匆倒想要掩蓋什麽東西。

    林嫻之前同楊氏大吵一架的內容,難道有什麽深意?

    林姝不知道裏麵藏著什麽不堪,但直覺告訴她,許是長房的亂同楊氏有關。

    楊氏知道自己有些失態,神情瞬間恢複了冷淡,問:“剛在園子裏,同七丫頭說什麽呢?”

    林姝心一沉,楊氏消息也太快了吧?

    她笑:“能聊什麽?母親難道不知道七妹妹什麽性子?上次不還因為五姐,將我編排了一通?”

    她故作風輕雲淡,手都不敢握緊,怕楊氏看出什麽不妥。

    可是手心裏,已經滿滿的全是汗。

    楊氏半信半疑,盯著林姝審視半天,又想了想。

    林姝雖有些小聰明,可是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她也並不知道林嫻的身世。

    她在園子裏不遠不近的同林嫣說了幾句話,周圍又全是丫鬟婆子的。

    還有林嫣那個點火就著的性子,哪裏會同二房的人好好聊天。

    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楊氏吐了一口氣:“最近你大伯母那裏亂糟糟的,小五又沒了。你好好抄幾篇經書超度超度她,不要四處亂跑,萬一衝撞了誰就不好了。”

    這是又要把自己關起來了?

    林姝神色平靜,畢恭畢敬的朝著楊氏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楊氏重新側臥在榻上,揉著腦袋想墨寧的意思。

    對方至今沒個消息,是接受她的求助了,還是沒有?

    楊丕國被宗韻凡重傷,她一點辦法也沒有,果然權勢是個好東西。

    楊氏長歎一口氣,茂兒許久不進來請安,德兒被趙氏那個瘋婆子禁足。

    不就是上個丫鬟,也拿著林樂同傷重說事,又不是死了爹要守孝。

    或許,等德哥襲了爵有了權,一切就好說了。

    紅杏扶著林姝回了西廂,見自家姑娘又拿出筆墨硯和經書來。

    她心疼的想哭:“姑娘,您這才剛起床幾天?您病那幾日,也沒見夫人讓五姑娘抄什麽經書。”

    憑什麽五姑娘病要她家姑娘抄經書祈福,如今死了還讓她家姑娘超度?

    那不該是夫人請廟裏和尚幹的事情嗎?

    林姝止住了她接下來的話,朝外看了看,命令紅杏將門關上。

    待紅杏回來,林姝悄聲問;“你說,七妹妹說母親會管家,院子裏下人們都不惹事。這是什麽意思?”

    紅杏搖搖頭:“姑娘知道?”

    林姝笑了笑,將經書扶正了:“這是嫌棄咱們院子裏,外人插不進手呢。”

    長房的亂子,肯定同二房有關係,大伯母說不得想找二房的麻煩,卻苦於插不手。

    這中間,林嫣做了什麽不好說。

    但是唯一肯定的是,林嫣一定對楊氏吃癟樂見其成。

    她轉了轉腦子,想到林嫻這都死了馬上快七天了,再是不做樣子,可是這頭七,楊氏總要給她過。

    林姝摩挲著手裏的經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