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兩指之間（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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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念運轉間，道爾消失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一座破敗的神殿深處出現了道爾的身影。
這裏是曾經的知識之神哈蘭瑞德的居所，這個老人一生的最後時光全部投入到了兩界能量轉化的研究之中。
而這個研究對於道爾的布局來說至關重要。
要知道，轉化一個陌生世界力量的知識，就像是一條還未開辟出的獨特神路一樣，是雙方世界都不具備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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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神在對抗，根本無法分神運算這些，強者在戰鬥，幾乎連休息時間都是一種奢侈，更不可能把精力放在這件事情上。
而且，就算能轉化對方的力量又如何？
這項知識根本無法改變這場神戰的大勢，這是一個無比雞肋的研究，但它對於道爾的計劃來說，卻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神殿深處，道爾找到了被序列之力隱藏起來的那個研究室。
在遙遠的過去，道爾和哈蘭瑞德就是在這裏研究諸天萬界的奧秘，也正是那段沉浸在知識海洋裏的歲月，為道爾走上創世真神的道路打下了基礎。
推開已經落上灰塵的大門，一個滿是手稿和各種研究設施的房間隨著道爾的到來而亮了起來。
新神的神力再現了這裏過去的光景，它呈現出了哈蘭瑞德在儀器前緊縮的眉頭，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加上戰爭不利的消息不斷影響著這個老人，為這研究的過程中平添了不少難以形容的壓力。
好幾次老人似乎都想放棄這個研究，衝到外界去和敵人廝殺。
但他對道爾的承諾讓他堅守了下來，800年過去了，經過無數次廢寢忘食的研究和嚐試，哈蘭瑞德將研究推到了兩界能量轉化的最後一步，他就像是在破譯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密碼，幾乎隻要再進一步就能真相大白。
100年過去了，在死海世界的規則的變化下，哈蘭瑞德須發皆白，整個人也有些顫顫巍巍，精神狀態更是差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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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研究被卡住了，仿佛這研究的最後一步藏著一道無法逾越的溝壑，無論他如何努力，尋找多少方向都無法成功。
那是一種希望近在眼前卻發現這根本是一條死路的絕望！
這已經不是算力、知識可以解決的了。
哈蘭瑞德覺得，就算再給自己一萬年，十萬年，一百萬年，一億年，他也無法破解這最後的秘密。
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挫敗感，要知道，在道爾還未出世時，他就是有天堂智者之稱的絕世天才！
在他散發榮光的歲月，一眾神使都要對他投以欽佩的目光！
而如今，他卻被這一項研究攔住了。
“我缺少最關鍵的信息，以至於我無法從無數中可能中找出那唯一正確的答案。”
癱坐在地上的哈蘭瑞德仿佛又老了幾百歲，就這麽呆坐了很久很久之後，他突然發出了一陣意難平的笑聲，那個聲音就像是悶在胸腔裏崩出來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壓抑感。
在地上攀爬，哈蘭瑞德爬向了房間角落的一個書櫃，而用神力回溯這一切的道爾就一步一步的跟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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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架前，哈蘭瑞德深吸一口氣，拄著膝蓋，扶著書櫃費力的站了起來。
他伸出顫抖的手打開了櫃門，在第二層的書架上拿出了一個相冊，對著它吹一口氣，又用幹淨的內衣小心翼翼的在上麵擦了擦，老人望著相冊裏的影響，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這是他過去和道爾過去一起研究時合影。
這是一個動態的相冊，道爾那活潑陽光的笑容就像是有一種力量，它掃除了老人心中的絕望與陰霾，漸漸讓老人挺直了腰板。
和你艱難的一生相比，和你要麵對的困難相比，老師這一點困難算什麽？
從未有一刻，老人的目光是如此的堅定！
他，
絕不允許自己讓自己的學生失望！
當他邁著堅定步伐走向一台巨大儀器那一刻，已經成神的道爾就意識到了自己曾經的老師到底要做什麽！
他要複刻自己曾經做的事，他要用自己的生命融合兩界的力量！從而掀開那層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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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
“轟！！！”磅礴的神力自道爾體內洶湧而出，它們逆著追溯的光影開始強行幹擾老人此時的決定！
但道爾畢竟還沒有成長起來，他不是無所不能的真神，根本沒有改變過去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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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施加的影響就像是一陣突然出現在研究室的暖風，帶著一種讓哈蘭瑞德熟悉的氣息，吹的整個房間的手稿飛了起來，也掀起了哈蘭瑞德髒亂的衣角。
儀器前，哈蘭瑞德若有所感地回過了頭，看著書架前空無一物的空曠處，滿是智慧的眸光微動，蒼老的臉上隱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道爾，是你來看老師了麽？這一千年裏，無論你做什麽，你最終成功了嗎？這種好似從未來傳來的力量....道爾，你似乎變得更強大了，老師，真的替你感到高興。”
回過頭去，哈蘭瑞德一邊操控著儀器，一邊像一個神經病一樣說道：
“你的一生都很苦，老師看在眼裏很不舒服，老師閑著的時候，隱隱推算出了你想要這種知識用來做什麽。”
打開能量開關，哈蘭瑞德來到了兩個圓筒狀的噴發裝置中間，接著說道：
“你總是想要所有愛的人都幸福的活著，你一次又一次的想要複活你所愛的人，但你知道麽？我想就算是神，也是有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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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老的聲音在研究室回蕩，哈蘭瑞德緩緩轉身，那滿是智慧的眸光仿佛穿越了時空注視著眼前的道爾：
“你曾經的感覺可解不開這兩界能量互換的秘密，這關鍵的最後一步必須要在那種狀態中尋找答案，就把這一切交給老師吧，你要為老師感到高興，不要把老師的榮耀之時變成你的遺憾。”
隨著兩個圓筒狀的噴發裝置開始散發兩個世界不同力量的強光，哈蘭瑞德眼眶有些濕潤，他望著空無一物的空曠處，最後說道：
“道爾，這是老師最後要傳授給你的知識！老師將為你親自揭開兩界能量轉化的秘密！”
“轟！！！”兩個世界的力量洶湧噴發，在霎時間按照某種規律將哈蘭瑞德轟成了虛無！
刺眼的強光幾乎貫穿了整個研究室，哈蘭瑞德在極為短暫的瞬間進入到了那個玄之又玄的狀態之中，而這個狀態堪比---神之一瞬！
不同於道爾當初的狀態，被知識撐起來的哈蘭瑞德此刻看起來是那麽的偉岸，他不是要動用這近乎無所不能的力量去救誰，而是要用這種力量破開那最終的迷障！
這一刻，他仿佛置身於虛無之中，一切未知的秘密就像是漫天的星鬥在夜空中旋轉。
接著，他的身軀在無數知識的填充下變得偉岸，就像是曇花一現的另類神明一般，腳踏虛無，肩頂蒼穹，手握日月摘星辰！
一種朝聞道夕可死的氣質橫掃天地，哈蘭瑞德揮動衣袖，自漫天未知之中一把握住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真理，但此刻哈蘭瑞德並沒有任何欣喜的情緒，因為他的身體正在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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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一瞬實在是太短暫了，比道爾那一秒短了無數倍，短暫到他根本沒有時間將這如此複雜的知識傳遞出去！
一個萬般失落的轉身，就在哈蘭瑞德心灰意冷之時，他看到了一個熟悉到無能再熟悉的身影。
道爾！
這一刻，哈蘭瑞德重新燃起了鬥誌。
因為，他的學生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一個跨時空的對視，雙方明明沒有說話，但卻都在一瞬間明白了彼此的情況。
來不及做出任何交流，哈蘭瑞德在自身消散前一指點在了道爾極為虛幻的眉心之上！
這一幕就像是兩人第一次的見麵的那一天點出的那一指.....
“不要小看知識啊，臭小子！”
哈蘭瑞德一指點在道爾的眉心上，直接將道爾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色，佝僂個身子直接將隔夜飯都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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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給我灌輸的是什麽東西？”道爾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哈蘭瑞德說道。
“你不喜歡吃蒼蠅麽？要不換一個？蛆怎麽樣？很營養的。”
“嘔~~~”
“哈哈哈哈哈~”
.....
過去與當下在兩指之間交相輝映，一切情愫與寄托盡在哈蘭瑞德的一指之中。
它是老人留給道爾最後的禮物。
它亦是老人對道爾的告別！
在這知識傳遞的最後時刻，在老人永遠消散的這個瞬間，道爾在靈魂的最深處聽到了哈蘭瑞德的聲音，他說：
“永別了，道爾，你是老師一生最珍貴的禮物，我們曾在一起研究知識的日子，便是我哈蘭瑞德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